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渡灵医馆 > 第二章:九龙柱
    秋日的日出挥洒在大周的皇城之上,将新一天的生机全部唤醒,大周皇城之中有着一阵阵厚重钟声响起,原本还算平静的大周皇城开始变得有些吵杂起来,车轴声以及叫喊声想起,一个个身穿正统整洁官服的官员从自己的府邸出来,坐上了早就在门口备好的马车中。

    清晨的太士府并不平静,身为大周卿世寮之一的他现在脸色很不好,他急冲冲的上了马车,几乎毫无停留,车夫一挥马鞭,车轱辘飞速转动,转眼之间便是见着马车消失在了巷子尽头,而这般的动作不仅仅是太士府,就连四周那些在皇宫之中有着一官半职的人们皆是如此。就在钟声停止之后,一开始还有些嘈杂的巷子前后变得出奇的安静下来,只不过在这片宁静之下似乎也透露着一股子杀意。

    今天的镐京似乎从一早上就显得格外的森严肃穆。

    陆子麟起了个大早,主要还是他本来就睡得浅,而且医馆本就靠近那些府邸,车轴的声音以及那些官府侍卫的怒喝声音着实让人没了睡意。

    陆子麟揉着脑袋走出了房间,却是看见医馆之中并没有人,左右环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了放在桌上的饭盒。

    等陆子麟走到饭盒面前时,他才发现旁边还有张纸条,拿起一看,陆梓麒的字迹。

    “子麟,我要出一趟远门,时间不会太长,大概三五天,这段时间你守好医馆,吃食你不用担心,我昨天已经跟郑掌柜打好了招呼,你每天去他那边吃就行。还有昨天答应给你的宵夜放在了桌上,可惜你已经歇息了,早上起来热热吧!外面乱,这几天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陆子麟将信笺读完之后便是将面前的饭盒打开,看着里面丰盛的菜系以及菜肴,他嘟囔道:“哪家的宵夜准备这么多呢!真是个傻哥哥。”

    吐槽归吐槽,不过陆子麟的心情还是十分不错。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似乎现在的他就是个当霸王的时候了。

    提着饭盒到了厨房,陆子麟先是自己生火,然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摸出来了几个蒸笼,他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番之后便是将昨天陆梓麒带回来的宵夜给放了上去。热菜不用去管,陆子麟看着外边的阳光明媚十分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随后拍了拍手,道:“做个大扫除吧!反正哥哥在的时候肯定是不会打扫的。”

    周玉垚今天有些诧异,原本一大早听到皇宫的钟声便是有些心慌,再加上一大早太宰府的动静就弄得人心惶惶,府中老爷一大早便是很大的火气,加之昨天回来的迟没有睡好,所有人都是不敢说话。

    而就在府中老爷,当朝太宰李申出门之后不久,送他到门口的周玉垚以及李申的正房在门口并没有选择停留,周玉垚转身就走,倒是那位正房白了她一眼,十分不屑的唾了一口,由丫鬟搀扶着向院里走去。

    周玉垚看着自家大夫人扭动的屁股还是有些反感,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准备回身回屋的时候,却是被后面的丫鬟给叫住,回身一看,却是发现府上的丫鬟指了指府邸的外边,周玉垚探头看去,一下便是发现了王露。

    秋天的早上还是有些寒冷的,王露穿的不算多,主要原因还是两家隔着不远,王露披着一件毛毯,在早上的秋风中瑟瑟发抖。

    周玉垚急忙走上去,一把拉住王露的手,笑道:“王姐姐怎么一大早便过来了,今天戏院的戏我没什么感兴趣的,就不去了。外边冷,要不你去我房间里面?”

    王露练练摆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急忙说道:“我就不进去了,这么早来找你是因为昨天你喝多了,有个东西忘在我那边了,我回去了才发现,现在来给你送过来。”

    周玉垚愣了愣,看着面前如此客气的王露有些陌生,不过她很快笑了笑,将这股陌生感压了下去,道:“这种事情让下人来知会一声,我直接过去找姐姐不就得了,不用姐姐这么麻烦跑一趟的。”

    王露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事,随后便是从袖口掏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物件,也不说是什么,直接将东西交给周玉垚之后便是推辞着离开。

    周玉垚将王露送到门口之后便是作罢,转身将红布塞到自己的袖套中,急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回屋的周玉垚急忙坐下,急冲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等缓过气来之后急忙将自己屋里的丫鬟给支了出去,等到屋子里面空出来之后,周玉垚才小心翼翼的将红布重新拿了出来。

    镐京城中与周玉垚交好的人都知道她与王露的关系,虽说王露摆明了是给自己送东西过来的,但是能不让别人看见还是别让人看见的好。今天早上京城的局势是所有人关心的对象,显然在这种局势之下,能够少让人误会一点最好。

    将红布拆开,一个碧绿手镯出现,而见到这手镯的周玉垚才后知后觉的掀开自己的袖子,皓腕之上空空如也。

    周玉垚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这个手镯的来历。

    这个手镯是最开始是自己的一个贴身丫鬟送给自己的,其实周玉垚在府邸之中还是比较好说话的那一种,虽说与大夫人不和,但是周玉垚对丫鬟一直挺好,而府中的丫鬟对于周玉垚的印象都还不错,这或许也源自于周玉垚之前的身份。

    这个手镯是她的贴身丫鬟送的,而丫鬟送完之后便是请辞,所以周玉垚对于这个手镯的印象不深,要不是昨天被陆梓麒提醒了一番她还真的会忘记这个手镯的存在。

    将手镯从红布中取出,周玉垚虽说以前日子过得苦,但是好在现在生活好了,耳濡目染之下对于这些东西也有了一些研究,很显然她能够看出质地,也能看出这个手镯与之前的不同。

    手镯这个东西说起来也奇妙,虽然周玉垚研究的不多,但是却依旧能够看出差异,毕竟玉这个东西在有心人眼里还是很好辨认的。

    周玉垚几乎在看的第一眼便是知道了这个和她之前的有不同,但是她不在乎,毕竟人王露给她送过来,既然换了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她也能够理解,毕竟王露还特意将玉镯的样式做成和之前一样,也是下过一番功夫了。

    手镯换了一个,自然意义也变了不少,之前还没多么珍惜的手镯一下变得意义非凡,周玉垚抬起手腕便是将手镯套了上去,而虽然周玉垚不太理解之前陆梓麒那般的提醒,但是对于他的人,周玉垚打心底里有着一股气。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周玉垚忽然有些烦闷,她换上了一件衣服便是往外边走去,今天的早饭吃的早,有些积食的她想要出去晃悠晃悠,这个没有什么人情味的府邸让她有些厌恶,虽说平时都有着周围府邸的小姐或者夫人一起,但是今天的她格外想要一个人去走走。

    从太宰府出去,街道上十分的冷清,每个府邸相连都有侍卫站岗,而周玉垚没有向着大街走去,反倒是从小巷子往外面走去,在漫无目的的走过两个胡同,前方的饭香以及水声倒是吸引了周玉垚的注意力,她抬眼望去,便是见着一个小孩正奋力的洗着一副,双手通红。

    周玉垚微微皱眉,脚步不自觉的快了几分,等着她走进之后,周玉垚提着裙摆站在院子外边,微微垫脚,对着院子里边正在搓着衣服的小孩说道:“子麟,你哥哥呢!我今天真的要跟他好好说说了,这么冷的天他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在这边洗衣服呢?也不怕你给冻着。”

    院中的陆子麟抬头便是见着站在院子外边的周玉垚,他连忙起身,将沾水的双手在裤腿上随意的擦拭了一番便是前去开门,将土墙的院门打开,躬身将周玉垚给迎接进来,然后又屁颠屁颠的前去搬了张凳子。等到周玉垚坐稳之后陆子麟才开口说道:“我哥哥他出门了,这几天都不在家中,您也别说他,这些东西都是因为我见着有些脏乱了才想着清洗一下的。”

    周玉垚原本还有一肚子的火气,被陆子麟这般一说之后便是戛然而止,她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面前的小孩,平复了一番心情之后才慢慢说道:“你哥什么时候出门的?”

    陆子麟摇了摇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昨天晚上他出诊之后我便是睡了,早上起来就看到了他的字条,估摸着要出去三五天吧。”

    周玉垚听闻之后坐在凳子上有些出神,她看着陆子麟通红的双手,又看了看厨房中不断飘散出来的炊烟,开口询问道:“还没吃东西吗?你哥不在家,你应该没地方吃饭吧。今天晚上我让府中的下人给你带上一些送过来,这样你也不会饿着了。”

    陆子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再次坐着搓起衣服,一边搓着一边说道:“这些倒不用了,也挺麻烦,主要还是我哥哥已经都给我安排好了,在这方面倒是不用担心我了。”

    周玉垚默默起身,走到了陆子麟的身边,蹲下身子将手放在面前的水盆之中,竟然帮着陆子麟帮忙洗起了衣服,而这一举动也是让陆子麟受惊不已,急忙起身将周玉垚搀扶起来,慌忙说道:“周姐姐!您别这样,这里也不算是个偏僻的地方,万一要是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我们这个医馆虽说很小,但是好歹也是糊口的家当,要是真的受到了牵连,到时候我和我哥哥估摸着也只能做个赤脚郎中了。”

    陆子麟的这句话将周玉垚给说呆住了,她站在陆子麟的身前久久未发一眼,眼帘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等着她沉默了半天之后,她突然抬头,露出一副明媚的笑容,道:“我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在这边继续待着了,但是走之前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

    陆子麟点点头,道:“您问吧!”

    周玉垚长舒一口气,道:“你这些年过得应该挺不错的吧。”

    陆子麟点点头,道:“虽然最开始让我叫他师傅,但是其中的事情我都明白,这么多年,他终究还是让我当了他的弟弟。”

    周玉垚眼带笑意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孩,摸了摸他的头,道:“那你还怪不怪姐姐当年做的决定。”

    陆子麟一边笑着一边摇头,道:“早就不怪了,其实这些年我挺自责的,毕竟当年你与我哥哥的关系不会这么僵,很大的原因就是我,虽说当时心中还是很多的不忿,这么多年跟着哥哥学医学静心也就慢慢的平复了,这也多亏我哥哥的开导,而我也说一句心里话。”

    陆子麟一把抓住周玉垚的手,十分坚决认真的说道:“周姐姐!你跟哥哥和好吧!我实在不想看着有情人形同陌路,那样不仅仅我难受,你们也会难受,其实我不止一次看到哥哥独自坐在大堂喝酒了,而那天是月亮最圆最大的时候,也是周姐姐你的生日啊!”

    要说前面的话对于周玉垚来说没有什么的话,那最后一句无疑就是一句暴击,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周玉垚瞳孔剧烈的颤抖。

    每年月亮最大最圆的就是自己的生日,或许这么多年以来她才想起这件事情,因为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也很久没有吃过长寿面了,在父母去世之后,能够记得自己生日的还有谁呢!或许也只有他了吧。

    周玉垚对着陆子麟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天气冷,水也冷,以后就烧些热水兑一下,洗衣服会好很多的。”

    陆子麟出人意料的摇了摇头,他指着水盆,道:“哥哥说过的,在这个天气用冷水洗衣服会对身体好,以后大雪纷飞的时候也不会手脚冰凉。”

    周玉垚只感觉脑袋里面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响,她眼眶一红,嘴唇微微颤抖,道:“那姐姐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你要记得,饭菜一定要趁热去吃哦!”

    陆子麟用力的点了点头,起身说要送送她,却是被周玉垚一口回绝,然后就是看着周玉垚夺门而出,向着小巷深处跑出去。

    等周玉垚跑到一处没人偏僻的地方之后,她靠着墙大口的喘气,在她的脑海之中不自觉的便是浮现出了多年以前的场景,那时候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而现在物是人非,有情人也终究陌路,再也回不去了。夕阳下的他与她靠在山坡上,吹着树叶唱着歌,望着身旁的蒲公英不断飘去,也闻着身侧的花香四溢,但是这些也终究过去了。

    大周皇宫已经许久没有早朝,那个悬挂在大周皇宫最高塔里面的古钟在今天早上再次响起着实是个信号,而等着一辆辆马车在皇宫门口挺稳当之后,一个个神态疲倦以及强装镇定的官员们急冲冲的向着皇宫大殿中赶去。

    而在皇宫大殿之中,在那金碧辉煌的龙椅下方站着三个神态各一的人,而在龙椅旁边则是站着一个将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中的一个男人,这四个人似乎以一种很奇妙的站位将整个皇宫大殿给的气场给笼罩下来,营造出了一个不怒自威的环境。

    官员们带着不同的心思走了进来,文官武官分成不同的方位站立,虽说心思不同,但是现在他们的神情却是出奇的相似,那般的惴惴不安。

    随着宦官的一声大王驾到,从大殿的侧方,一位身穿龙袍的男子走了过来,面色看上去十分不好,透露着一种病态白,而随着他的出现,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大殿一下安静了下来,随后而来的便是齐刷刷的下跪声音,众人纷纷抬头恭敬的叫喊道:“参见陛下”

    那位身穿龙袍的男子坐在龙椅之上,视线一扫下方,却并没有急着让他们起来,而是开口说道:“今天来的武将却是太少了,前线最近的战事实在吃紧,的确能够理解,但是有件事情我就不明白了,最近宫中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但是你们文官似乎并没有见着有大的动作呢?”

    此话一说,跪在皇帝左边的那些书生气十足的老朽之人立马低下头颅,将额头抵在地面之上,齐声说道:“微臣惶恐!”

    皇帝再次摇了摇头,道:“朕最近身体抱憾,对有些事情可能疏于管理,但是你们有些人就应该主动站出来不是吗?真是没一人让朕省心。”

    招了招手,一位太监从旁边走了过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即便是在下面的那些文武官员都是不自觉的皱眉。

    等着一碗汤汁下肚,皇帝再次皱眉,道:“我幽王自上任多年一来,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件后悔事情,这一次病急实属突然,只是这一次实在有大事发生,迫不得已才敲响洪钟来召集百官商榷。你们都知道我西周现在面临着战事,申侯那厮联合西夷与鄫国对我们发动了总共,前线战事吃紧,我们后方不能乱,今天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回去都给我把精气神提起来,谁要是还敢怠慢,斩!”

    一时间,下方文武百官屏气凝神,几乎同时高呼万岁,有了这么一次早朝,可想而知大周之后的日子会过得如何艰难。

    下方文武百官一时间思绪万千,却又没有谁真正的表现出来,他们偷偷抬眼看着面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似乎在他烽火戏诸侯的时候便是已经失去了太多人信任了,有了现在这般的境地,或许许多人都已经能够想象了。

    这一次的早朝比想象中要散的快,等着之前还诚惶诚恐的那些官员从大殿中走出的时候,能够见着许多人长舒一口气,急忙用袖口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那是冷汗,因之前幽王的那番话而导致的冷汗。

    在所有人离开大殿后,现在的大殿之上站着的人两只手都能够数过来,权利至上的三公在加上卿世寮的六人,还有那个一只一言不发的黑衣人,还有的就是一个满脸谄媚的老人,很显然,能够在这个时间点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子。

    周幽王再次端起一杯药汁,轻轻抿了一口,药汁的苦涩让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而等着这口劲缓过来之后,他靠在龙椅之上,看着面前的这几人,有些苦涩的说道:“天下人都不理解朕为何对褒姒那般,其实朕也不懂,即便是点燃烽火也只想看她一笑,她想要说什么我都想要答应她,或许这就是爱吧!但是也正是因为这种爱让朕以及朕的江山岌岌可危,或许这就是命,但是朕是大周的皇帝,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要抗拒这种该死的命,所以你们便存在于这里了。”

    三公之一的太宰,作为朝政的人,他的话语权显然很重要,他往前跨出一把,抱拳弓腰的说道:“臣李申有话要说。”

    周幽王扬了扬下巴,皱着眉头喝着药汁的示意李申继续说话。

    李申再次将头底下几分,恭敬的说道:“前些日子,在下与太士于濮以及太卜王志一起算过一卦,而这一卦便是大周的气运。”

    听到这里,原本还在慢悠悠喝着药汁的周幽王也是右手一颤,咬了咬牙,将碗里的药汁一饮而尽,一抹嘴唇,眼冒金光的说道:“说!”

    太宰对着站在一旁的太士以及太卜招了招手,而于濮和王志也是同时跨出一步,站在李申背后一步的距离,同时抱拳弓腰的说道:“臣于濮(王志)参见陛下。”

    周幽王连连摆手,将左臂靠在龙椅的把手之上,身子微微前倾,一副兴趣十足的模样,匆匆说道:“行了!说吧,是何事情。”

    李申使了个眼色,于濮说道:“前些日子,我与王大人相聚在府邸算了一卦,这天地之间有几样器物合起来能够聚集天地气运,有传说这是天地初开,由龙族留下的几个器物,称之为死器。将这几个死器集齐,便是能够召唤所有气运于一身,到时候不管是申氏还是西夷鄫国,都得在我大周,在您幽王陛下的脚底沉浮。而那些死器也开始有了复苏的苗头,而那一卦便是算的其中之一。”

    周幽王对于神鬼志异这种东西本来就兴趣不小,有了这个听闻之后虽然还有些半信半疑,但是无疑也算是抓住了一根稻草,他没有急着回应李申他们,而是将视线看向了一旁那个一身漆黑的男人。

    男人不见动静,也看不见他的嘴巴,却是听见一道十分沙哑切不真实的声音响起。

    “这话的确不错,在很久以前,人类还没有诞生与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那是龙的天下,而当时的龙王便是锻造了六种死器,集齐死器便是能够召唤真龙之气,号令天下,改变天下格局走向。”

    有了那位黑衣男子如此肯定的话语,周幽王脸上的神色更加的明朗,他舔了舔嘴,伸出手指指了指于濮,道:“你们继续说!那些死器究竟是何物,现在又在何地?”

    于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六个死器分别为角龙镯、青龙扇、夔龙鼎、霸龙剑、银龙眼以及最后的虬龙伞,这六种死器功能不一,得一便可改变走势,得六可呼唤真龙之气,龙气加身。”

    “如何去寻?”幽王大喜。

    于濮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幽王身边的那位谄媚老头,并不说话,而那位老头自然明白,跨出一步恭敬道:“陛下,前些日子于大人跟我提过这件事情,当时我便是派人出去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有所获。”

    “虢上卿!是何物?”幽王激动的说道。

    那位满脸谄媚的老头正了正衣衫,对着门口的侍卫说道:“抬上来!”

    没过多久,门口出现了十几个侍卫,他们用了一个很大的木棍挑着一个不算大的青铜鼎走了进来,它的四壁相互链接构成长方形的器口,由外向内略微倾斜,而底部为长方形的器身,器盖与器身的两侧均各有一个兽首形耳,兽首怒目圆睁,威严不容侵犯。

    几乎在这个鼎出现的一瞬间,原本还倾斜依靠在椅把上的幽王立马起身,丝毫不顾及自己是带病的躯体,他颤颤巍巍的往前走着,而那位姓虢的上卿一把搀扶住幽王慢慢的往前走着,直到两人走到了那座青铜大鼎的面前,幽王的手不自觉的便是放到了那座大鼎之上,看着上边那些精雕细琢的花纹,幽王久久未曾开口。

    在支支吾吾良久之后,幽王回过神,问道:“这莫非就是?”

    那位谄媚的老头将嘴伏在幽王耳边轻声开口说道:“没错,陛下,这就是六种死器中的夔龙鼎。而这青铜鼎上边的花纹也就是传说中的夔龙,它号称龙的儿子,又名夔牛,至于效用,陛下在给我几天,我一定会将它全部挖掘出来。”

    幽王心情大好,自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他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夔龙鼎,形态癫狂,时而仰头大笑,时而低头幽怨,而那位虢上卿与李申他们打了个眼色,随后看向那个将全身隐藏的黑暗中的男子,等着那人微微点头,虢上卿才示意将幽王给送出去,而一直到幽王离开大殿,其他人依旧保持着恭敬状态。

    “虢石父!”那位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之前那一直带着谄媚神情的老头立马回头,抱拳恭敬的说道:“在!”

    “周幽王的时间不多了,镐京城破的时间估摸着也快了,大周是个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但是这几件死器一定要找过来,申氏那边估摸这也在找寻这几样东西,而且他估摸着马上也要发现了。”

    虢石父猛然抬头,带着询问的语气道:“他?大人!莫非是...咒...?”

    他似乎意思到了什么,说到了一半便是立马捂住了嘴巴。

    那位黑衣人扯了扯嗓子,道:“前些天让你们盯着的角龙镯有收获了吗?”

    话音一落,下边低着头的于濮立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说道:“您之前说的那一丝感应我已经尽力去找了,排除了许许多多的目标之后原本锁定了一个,但是......”

    “说!”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霸气,于濮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他声音颤抖着,支支吾吾的说道:“最后的目标锁定在了李大人家小妾的身上,昨天本来都要得手了,但是出了一些变故。”

    李申听完于濮的话也有些着急,他同样跪倒再地,低着头大喊道:“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啊!不然我肯定直接就将您要的东西给拿过来了。”

    黑衣人有些无奈的晃了晃头,道:“莫非你们连这些事情都还要争抢?这样如何才能成就大事,真是让我失望。行了,大致的事情我也已经明白了,我估摸着是他出手了,估摸着接下来的几样东西不好找了,他知道肯定会出手干扰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你们该出手还是得出手,寻找几位风水师给我好好的探,等到我找到那几样死器的时候,也就是你们得道升天的时候了。”

    以虢石父为主的其他人也是立马躬身拜谢,黑衣人也不在多发一言,转身之间便是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等着黑衣人消失,李申立马回头看着虢石父与于濮,道:“上卿,王大人,你们究竟是何意思,明明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角龙镯的下落,也知道了可能在我妾身的手上,那为何不通知我一身,我一定双手奉上。”

    虢石父冷笑两声,道:“别说了,虽然我们看着是一路的人,其实是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你的那个小妾既然能够得到角龙镯这种神奇的东西你不会真的以为是什么普通人吧!据我的调查,你的小妾以前的事迹可是挺丰富的。”

    虢石父说完之后也不在理会李申的表情,而是对着后面的于濮等人说道:“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寻找时期,而且还得把那个人给揪出来,我们在镐京布局了这么多年,现在到了快要收网的时候都上点心,很显然那个人就在我们的身边,都给我留个心眼,注意一下身边的人,要是有何意外发生,大人怪罪下来,不仅仅是你们,估摸着连我都得遭殃,知道了吗?”

    于濮王志等人都纷纷点头答应,而得到接过的虢石父也是点了点头,道:“申氏他们最近的战斗力异常的凶猛,大人说了他们也在寻找着死器,所以不排除他们已经找到了,我们要做的也是抓紧时间。行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黑衣人再次出现,却是在一个幽闭的房间之中,房间里没有光亮,甚至连窗户与门都没有,屋顶上面有着几颗巨大的夜明珠,也是这个房间唯一的光源。

    黑衣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吃力的将头上的黑色面罩取了下来,一张看上去十分恐怖的脸庞出现在房间之中,而这张脸就如同是被火焰烧过一般,皮肤褶皱,让人心生怖意。

    他轻轻的合上眼睛,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等过了许久之后才见着他张开嘴,沙哑的声音再次出现。

    “你说你都是被巨龙诅咒之人,却依旧还在守护着它的东西,它赐给了你长生不死的能力,让你能够通灵,而你却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真是可怜,纠缠了我这么多年,还把我弄成现在这幅模样,真的是可悲,我承认你是个好对手,但是你却依旧要宰了你。”

    北风有些萧瑟,在这些千年不化的积雪上留下脚印的一瞬间便会被新的积雪覆盖,无人可以在这边留下印记。

    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这被覆盖的积雪上边还是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脚印,这脚印不像人踩出来的,脚掌巨大,有些兽类的影子,这在北方极为的罕见,对于这块地方来说,那就是万物不生的死地,想要从这里穿过,想想都很可怕。

    北部深山之中,夹杂着碎雪与死气的风带着阵阵犹如从地狱呼啸的声音给这块土地带来了更加不一般的感受。

    陆梓麒现在的状态很难形容,虽然在这般的冰天雪地里面,但是他现在却是赤膊走在这雪地之中,似乎这寒冷的空气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走的异常的稳当。

    现在的陆梓麒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现在的他就如同一只野兽一般,双目泛着金光,原本有些黝黑的皮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看上去锋利无比的鳞片,鳞片覆盖着他的上身,就如同一套龙鳞战甲一般,从他的耳朵后边有着两根骨刺伸出,绕过耳朵紧紧的贴在陆梓麒的脸颊两边,看上去杀气十足。

    一路顶着风雪前行,等陆梓麒到了一处还算平坦的雪原上站定之后,他那覆着鳞片的腿踩在了一处突起的石峭之上,放眼望去,一片雪白毫无生机。

    陆梓麒突然叹了口气,一道白气从鼻尖以及嘴里喷射而出,细长的睫毛低垂,将金色的瞳孔遮挡,“都忘记有多久没有过来了,却发现这里变成了这样,不过对比一下最开始的模样实在好了太多,总要有人站出来,这个世界才会改变吧。”

    这一句话听起来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但是却是从陆梓麒脸上的表情上看出无尽的悲伤。

    陆梓麒双膝缓缓弯下,脑袋高高扬起,他双眼一眯,似乎能够看穿风雪。

    “吼!”

    一道龙吟之声响起,陆子麟的身躯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几乎在一瞬间便是出现在了半空之中,陆梓麒张望一番,却是见着风雪之中,有着九根石柱矗立在一片空地之中,双手一张,陆梓麒转换方向之后笔直而去,最后稳稳的落在了那石柱边上。

    石柱排列并不规则,但是却是能够九根石柱的缝隙之中有着一条明显的道路,陆梓麒抬起右手,覆甲的龙爪看上去格外的锋利,他走到最前面的那根石柱前边,嘴里念叨了一声晦涩的字眼,原本还黯淡无光的石柱渐渐亮起,陆梓麒一边往前走去,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每念过一个字,便是见着一根石柱亮起,直到陆梓麒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回首望去,风雪之中,九根泛着淡淡金色光芒的石柱尤其显眼。

    陆梓麒双手交叉在胸前,闭眼默念着,脚下有着金色的法阵轮廓浮现,而轮廓由外至内开始慢慢的勾勒,直到两道金线交合之后,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却是发现那双瞳孔之中的金色更加的摄人。

    等到法阵出现,陆梓麒将自己的左手食指伸出,异常锋利的指甲在白雪中发出一抹银光,而在另一边,原本还覆盖鳞甲的右手慢慢的退去鳞片,一双有些黝黑的人手重新出现,左手指甲划过,红中泛金的血也从右手的手指处低落,落于地上的法阵之上。

    红光乍现,几乎在一瞬间便是将陆梓麒给淹没在了里面,而在下一秒钟过后,包括风雪之中的九根石柱以及陆梓麒全部消失,狂风拂过,只有一片雪花飘散。

    那是一条冗长的隧道,细长且窄的隧道让人心生厌烦。

    隧道不算黑暗,因为隧道两旁的墙壁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宝石以及夜明珠,在夜明珠光芒之下的辉映之下将隧道照的通明。

    陆梓麒一边走着,身上的鳞甲随着迈步逐渐的消失,而等着鳞甲消失殆尽之后,陆梓麒浑身光秃秃的有些不习惯,他缩了缩脖子,抬起左手,上面那个绣着金龙的玉镯格外明显。

    左手一抖,一个包袱出现,陆梓麒蹲在地上,将包袱解开,一套洗的很好的衣服出现在了陆梓麒的手中,而陆梓麒也不墨迹,直接将衣服穿上,然后还装模作样的摩挲了一下双臂,道:“这个地方还是这么的冷,没有一点的生气,几百年没来了,突然就有些不适应了。”

    虽然说这话,陆梓麒却没有闲着,迈着步子往前走去,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在这条廊道中不断回荡。

    一路走了五分钟左右,等着两旁墙壁上的宝石逐渐的消失,一个圆穹顶的巨大空间出现在了眼前,而陆梓麒嗅了嗅,右手打了个响指,道:“几百年没有生气了,鵏蠹爷爷你待在这边也挺寂寞的吧。”

    话音刚落,一片黑暗的穹顶空间之中,两旁的墙壁之上开始有秩序的亮起一盏盏的烛火,有些摇曳,但是看上去十分井然有序。

    等着两旁的烛火重叠交合之后,一道脚步声再次响彻在这幽暗的空间之中,随着脚步而来的则是那烛光之中若隐若现的墙壁图腾。

    那是一条十分巨大的红色巨龙,暗红色。双眼泛着金光,十分的明显。

    脚步声戛然而止,平地之上见着九根石柱拔地而起,就连位置也跟之前一模一样。

    石柱同时亮起,光线激射而出,最后集中在了中央位置,而中央位置之中一道身影慢慢的从中走出来,一身暗金色的长袍显得格外的老成,只不过看上去有些奇怪,他没有人的皮肤,反倒是周身弥漫着一股淡蓝色的光晕,就如同被光投射而出的人一样。

    等着这人走出来之后,之前还一直站在廊道尽头,穹顶口上的陆梓麒笑着走了过去,身形笔直的站在那道光晕的面前,看着那有些不太真实的面容,道:“您真好,一点都不会改变。”

    那道光晕人形从光柱中走出之后,石柱上的光芒消失不见,而淡蓝色的人站在陆梓麒的面前笑骂道:“被你这样说实在有些开心不起来,不过你小子好像也一点都不会变,不管是长相还是什么。几百年没过来了,怎么突然又想着回到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当年可就是在这里,你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你的家族世世代代被诅咒,我相信你对这个地方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陆梓麒苦涩一笑,道:“没办法呀!现在的世道已经完全变了,已经不是那个由它一手掌控的世界,我突然有些庆幸变成了现在的这幅鬼样子,至少变老,还有这肿么多诡异古怪的能力,或许这就是它要诅咒我的原因吧。让我体会到时间流逝带来的痛苦,一世又一世的看着身边的人不断的轮回,而你还是现在这幅模样,要死不活。”

    “看来你真的变了许多啊!以前的你可是不会这般多愁善感,看来你说的对啊,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至少我的那个时代没你说的这些事情,或许真的变得有趣了许多,不是吗?”那道光晕的老人开口说着。

    陆梓麒往前走着,一直走到了九根石柱的面前,他看着石柱上的花纹,道:“当年它留下的那些死器似乎又要被人给翻出来了,当年我将那些东西散落各处就是为了避免现在的这种局面,看来事情又开始有了变故,估摸着后面的事情会越来越难解决了。真是有些头疼,原本还说过来几百年的稳当日子,每天渡渡灵,治治病,生活乐无边的,现在大周的战事又将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搬上了台面,估摸着以后来这个地方的日子会很平凡了。”

    被陆梓麒称呼为鵏蠹的老人神情也是不断的变化,他带着疑惑的语气道:“死器?你是说现在外面的那些人开始对死器下手了?”

    陆梓麒点点头,道:“谁能夺得死器谁就能改变这场战事,现在大周势微,必定想要赶紧夺得死器,而申氏那边的联合军各个方面都占据着上分,他们要做的就是要阻止大周找到死器,所以必定会围绕着死器展开一场争夺战,到时候又是异常血雨腥风,又有多少的亡魂怨灵飘散。我真的有时候就在思考,思考着当年的自己为何那般莽撞,要不是那件事情一切或许都不会变成这样,这样一想,似乎我变成这样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安慰了。”

    鵏蠹轻飘飘的走到陆梓麒的身边,伸手放在了陆梓麒的肩膀上,安慰道:“那件事情搁谁都会那样做,毕竟谁能料到呢!我不怪你,整个村子也不会怪你,现在的你很好的运用了这股力量不是吗?至少你能运用这股力量改变现在的世界,这就行了。”

    “九龙柱有变化吗?”陆梓麒问着。

    鵏蠹摇了摇头,道:“一直都没有变化,但是现在已经演变成你说的这种情况了,或许九龙柱也要开始有些变化了,那些陈旧的龙纹与龙文是时候要改变一下了。”

    “是啊!都是些老东西了,但是它的力量还是让我们难以琢磨,至少我琢磨了几百年快千年了还没有琢磨明白,这东西显然不止是‘门’的作用,我这次来首先是为了放这个镯子,第二就是要来看看这龙柱了。”

    陆梓麒抚摸着石柱冰凉的外壁,眼神中的悲伤让人心疼。

    轻轻的取下左手上那透露着碧绿光芒的手镯,陆梓麒看着石柱上的龙纹,走到了其中的一个石柱前边,将手镯在石柱前边笔划了一下,绿光浮现,与手镯对接了一下,而那道龙纹仿佛活了过来,一道暗黄色的龙从石柱上张开自己的大嘴,一把便是将手镯给叼走,然后再次隐藏在了石柱之中,就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不同的便是那个石柱之上的暗黄色巨龙脖子上多了一个碧绿的手镯。

    鵏蠹这个时候走了上来,他盯着陆梓麒,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要如何看这九龙柱。”

    陆梓麒嘴角翘起,身形微微侧过,右手握拳缓缓抬起,右臂往后微微一张,几乎在一瞬间,陆梓麒的右手击中在了石柱之上。

    “嘣”

    略显沉闷的声音想起,石柱没有丝毫的变化,而陆梓麒的右拳与石柱接触的地方却有着鲜血渗透出来。

    鵏蠹皱了皱眉,正要开始阻止,却是见着陆梓麒面无表情的又开始挥出下一拳。

    然后便是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的挥击,直到自己的右手手面血肉模糊才渐渐的停止了下来,石柱上面有着一道清晰的拳印。

    “你究竟要干嘛?”鵏蠹实在忍不住的开口道。

    陆梓麒左手扶着右手的手腕,忽然开始笑了起来,笑声有些渗人,而陆梓麒的笑声越来越大,头也渐渐的仰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小,最后趋于无声,宛若癫狂一般。

    “果然如此,果然是这样,鵏蠹爷爷,现在你就好好看着吧!九龙柱的秘密我现在就给你揭晓。”

    鵏蠹还未说话,淡蓝色的瞳孔却是猛然一缩。石柱之上,原本还死气沉沉的暗黄色龙纹在接触道陆梓麒的献血之后仿佛活了过来,它不断的在石柱上挪动,从最开始的一点一点细微的变化到慢慢的游动摆尾,这条原本还是死物的龙开始在石柱上游动起来。

    陆梓麒右臂再次往后一伸,与之前的动作如出一撤,只不过他的右臂开始慢慢的膨胀,鳞甲覆盖在上边,修长的指甲伸出,重重的一拳再次挥出,而这一次那般沉闷的声音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崩坏的声音。在鵏蠹诧异的眼神之下,原本九根的石柱现在只剩下了八根,而那断裂的一根就在陆梓麒的面前,之前还活蹦乱跳的暗黄色小龙支离破碎,一道暗黄与碧绿交织的光芒从石柱的碎片中浮现而出,慢慢的向着陆梓麒的右臂而去,向着他那还在滴血的伤口之中涌现进去。

    陆梓麒眼神猛然一遍,几乎在光芒钻进自己右臂的一瞬间他便是捂着自己的手臂单膝跪地,右臂抵在地面之上,双眼的黄金瞳孔中多了一丝丝的血丝,他咬着牙,但是一丝丝痛苦的声音还是牙缝之中挤了出来,而他的右臂现在却笼罩在那般绚烂的光芒之中。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而陆梓麒也是这般痛苦的坚持了很久,等着光芒消失的一瞬间,陆梓麒原本还覆着鳞甲的右臂在一瞬间恢复原状,原本还血肉模糊的右手也是光滑如初,仿佛重来没有受伤一般。

    意识一松,陆梓麒倒在了地上。

    鵏蠹见着陆梓麒这般模样,他走了过来。蹲在陆梓麒的身边,看着裸露在外面的右臂皱紧了眉头,原本泛着健康的小麦色的右臂之上有着一条暗黄色的龙纹身,龙首盘踞在陆梓麒的右手手腕之上,而在那边,正好对应着一个碧绿色的手镯。

    鵏蠹一言不发,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他抬头看着面前剩下的龙柱,喃喃道:“六个死器对应六个石柱,哪还有三个是什么呢?怪哉,怪哉啊!”

    话音刚落,烛光摇曳,原本还十分明显的淡蓝色光芒从这穹顶石洞空间消失不见,只有陆梓麒一个人虚弱的躺在那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滴滴落到石头地面的声音将陆梓麒从沉睡中弄醒,他扶着右臂慢慢的从冰凉地面上起身,有些迷茫的看着周遭的情况,等确定给了之后才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借着周围摇曳的烛光,陆梓麒将注意力投射在了自己的右臂之上,他看到了暗黄色的纹身,也看到了手腕上的那道碧绿色的手镯。他满意的一笑,扬了扬自己的右臂,道:“果然如此,让我纠结了这么久的问题解决了之后才真是心情畅快呢。”

    陆梓麒的心情显然很好,他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那道圆弧,道:“鵏蠹爷爷,出来吧,我知道你还在的。”

    蓝光从上方弧顶浮现,鵏蠹的脑袋透过石壁穿了出来,他看着陆梓麒,道:“你这几百年还真的没有白过,它留下的东西还真的被你给解决了,既然这样,你就去将你亲自散落在世间的死器给寻回来吧,你们之间应该是有着某种联系的,不是吗?”

    陆梓麒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他单手撑着脑袋,道:“您还别说,之前放的时候倒是轻松许多,但是现在要找回来可是难于上青天了,要知道现在的人都不是傻子了,他们有的居然能够琢磨出龙文的意思,最厉害的是他们还能从龙文中创造出当年它的一些能力。卜算,推演,甚至术法,细细一想,真的挺难对付的,而且前些天我发现在镐京城中有着一个实力强劲的人,暂时还不知道是不是灵体,但是简单的接触之后肯定不会太弱,我的龙威对他没有作用,所以我想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我手中有着角龙镯,倒是不担心他们能够将死器举起召唤出真龙之气,现在要做的就是观察。”

    鵏蠹倒是没有反驳,反倒说道:“这些事情也就是你们去玩了,反正我这辈子是走不出这个鬼地方,我老老实实的待着这里守护着这块地方似乎也不错。”

    “爷爷,你说那个家伙又贪财,又好色,临死之前不仅仅诅咒了我还让您变成了他的奴仆,死后尸体不腐灵魂不散,即便是我都无法将您给渡过那条河,有时候我就在想我存在的意义到底为何,让我一代一代,一轮又一轮的活着。周家的那个女子您应该还记得吧!”

    鵏蠹略微思索了一番,最后微微点头,道:“有些印象,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与我倒是有着几分的相似,死后灵魂不能超度,只能一世一世不停的轮回。”

    “是啊!无数次的轮回,这几百年我已经忘记多少次看着她轮回了,有年迈的一世,有年轻的一世,每一世我都去找过他,但是我俩的结局都不太好,这一世我又找打了她,但是似乎结局依旧不太好呢。”陆梓麒有些悲伤。

    鵏蠹也有些怜惜,道:“当年的事情本来与她无关,但是也正式因为她为了你们之间那可悲的爱情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所以你现在后悔吗?”

    “后悔啊!怎么可能不后悔,这一次就让我记忆深刻,所以我发过誓,绝对不会在做让我自己后悔的事情。”

    “人生在世,能做到这点何其容易。”

    “所以才要努力不是吗?对了,爷爷,还有件事情想要问您。”陆梓麒说道

    鵏蠹点点头。

    “龙咒者是不是只能有一位,即便是与自己有着相同的血脉?”

    鵏蠹有些疑惑,道:“为何这般发问?按着道理以及龙纹的记载,龙的诅咒只会降于一人,而那人就是龙咒者,也就是你,即便是亲生血脉都不可逆,你是发现了什么?”

    陆梓麒连连摇头,道:“龙咒者这个东西给我一人就行了,人多了反而不好控制,当年的诅咒从天而降,整个村子也只有我承受下来了,我可不希望有第二个像我这样悲剧的人物。”

    鵏蠹半信半疑,随后说道:“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诞生第二个龙咒者,受不灭的痛苦,享受不了轮回。”

    “什么办法?”

    “龙族的诅咒是不会消失的,等着承受诅咒的龙咒者死去,龙族诅咒无人承受的时候,第二个龙咒者便会产生,而那个人必须与前任有着相同的血脉,这么说你明白吧!”鵏蠹说着。

    陆梓麒点点头,道:“意思就是只有我死了,下一任龙咒者才会出现,不管他是死是活,都要出来承受这份诅咒。”

    鵏蠹打了个响指,却没有任何的声响,但是能够看到淡蓝色的光芒从手指溅射而出,他说道:“你的悟性还是很高啊!虽然这么说,但是龙族的典籍之中并没有记载能够杀死龙咒者的方法,所以你就安心吧!”

    陆梓麒的眼神有些飘忽,不过隐藏的很快,他点了点头,从地上起身,道:“行了,我此行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我出来也有些时日了,是时候回去了,镐京城现在是风起云涌,我也要开始着手一些事情了,也不知道多少的怨灵在医馆门口排队了,走了。”

    陆梓麒起身拍了拍屁股。

    鵏蠹走了过来,道:“接下来你过来的次数应该很频繁了吧。”

    陆梓麒想了想,点了点头,道:“或许吧!事情没有变故的话。”

    鵏蠹站在原地招了招手,道:“那我就不送你了。”

    陆梓麒点点头,慢慢的走向之前那冗长的隧道之中,背影隐藏在烛火的阴影处,只有脚步声若隐若现。

    鵏蠹站在原地不动,身边还剩下的八根石柱渐渐的下沉,墙壁四周的那些烛火也是有序的灭掉,带起一阵青烟。

    “呵呵呵...呵呵呵...”一道若有若无的笑声从这空间中传出。

    陆梓麒站在走廊的尽头回首望了望,却是发现除了夜明珠的光亮一无所有。

    那是一道绚烂的水晶棺材,奢侈的程度难以想象,基本是现在的大周皇帝周幽王估摸着也享受不到这般天地奇物。但是在这幅棺材之中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人,亦或是一具尸体,尸体看上去十分稚嫩,从体型上看倒像是个小孩子,而在这幅水晶棺材旁边还有这一道透露着厚重感觉的青铜棺材,不同的是,那青铜棺材的棺材板被挪动过。

    一道身影出现在两幅棺材的中央,水晶棺材透露着淡淡的光晕,一只手伏在棺材之上,虽说触摸不到他,但是却依旧有模有样的从头到脚的抚摸了一遍。

    “真是可怜,原本有着反抗的机会你却放弃,弄得现在这般模样。你为何就不敢去对抗那般的天威,即便它是龙,它不可战胜,但是它依旧还是死亡了,虽说有些意外。你还是太懦弱,明明你的天赋更高,我比不上你们,但是我敢于抗争,所以我活了下来不是吗?那样的大火都烧不死我,我实在不明白还有什么可以将我给毁了,你等着吧,等我的计划成功,我一定会让你看到这世间最绚烂的画面。”

    一道沙哑的声音渐渐的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虚浮的脚步声,慢慢的,慢慢的消失在了这不知名的空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