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剜了水夏一眼,掉头就离开,口中依旧高声大呼着,“姐姐出事了,你不要救他们了吗?”越发的往里面走去。
水夏气的直跺脚,飞身上去一把捂上云倾的嘴巴,“你要是再喊,我就杀了你!”
“唔唔唔…”气愤不已的云倾手舞足蹈起来,指甲抓上水夏的手背,硬是生生的给抓破见血。
血洛在里屋听到云倾的喊话,将最后一枚银针插入琴歌的伤口中,立马跑出了厢房。
见水夏对云倾不利,慌忙走过去将云倾从她的怀中拉了出来,“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在那救你的主子,你倒在这伤害我的人,这就是你们报恩的方式吗?”
水夏侧过头去,望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冷笑的举起露在血洛的面前,“我倒也没讨的什么好处,若我家主子有任何差池又岂是你们能够承担的。为了让你清心,我只能如此选择。看到你出来,想必我家主子是没什么大碍了吧。”从容不迫的从怀中掏出手帕轻抹去血迹。
见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血洛不想与她做过多的纠缠,拉过云倾的身子,急忙询问,“你说什么,颜姐姐出事了?这几日她总没有过来,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啊?”
云倾回到正题上,“这件事我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我只知道姐姐受伤了还被皇上带进宫中去了,就连那两个随从也被抓住了。”
“随从?”前面血洛能听的明白,后面那两个随从又是怎么回事呢。
云倾认识林慕泽和洛亦寒,就是说不上他们的名字,打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们就整天跟在司颜若的身后,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他们是随从了,也习惯把这个作为他们的称呼。
“就是那两个男子嘛,老是喜欢跟在姐姐身后的,他们不是随从吗?”云倾诧异的反问道,趁着今日这个节骨眼儿索性就一次性把所有的事都给理清吧。
水夏冷眼旁观,见她们只顾自个儿的事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琴歌的情况一直反反复复,伤口也总是在恶化,那几根银针虽然是勉强进入了他的身体,过不了多久在他肆意妄动之后纷纷掉落了下来。
水半俯身上去查看着伤势,比起几日前似乎是好了许多,瞧见水夏回来对着她招了招手,“你快过来看看,这伤口是不是好了许多。”
水夏看到掉落在琴歌身旁的银针,担忧的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吧,老夫人一定会有法子治好主子的。况且我们出来这么久,要是让她知道了,商丘就会翻天的。”
这些日子都不知道商丘如何了,不担心别的就担心那些姐妹们会因此受到苛责。她三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生怕抓了所有人都拿去炼毒。
当年的柔雪已然成了毒物,要是所有人都那个德行,这个天下怕是要乱了。
水半眨了眨双眸,刚要伸手去捡银针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动了动手指僵硬的收回了袖中,“老夫人是不会放过主子的,她最讨厌别人背叛她,主子离开商丘已经是大罪了。”
大概是银针驱毒起了作用,琴歌痛苦的呻吟了几声,紧闭的双眸也因此缓缓睁开。
瞧见水半和水夏都在自己身前,虚弱无力冲她们说道,“我可以背叛至亲,若你们敢背叛我,你知道下场的…”很显然方才她们的对话琴歌是有听到的。
“主子,你醒了啊。水夏她只是太担心你了,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水半挡住水夏的身子,不让琴歌看到水夏,她知道琴歌最讨厌这话,若是此刻水夏直视着他,他一定会废了水夏的。
琴歌甩过一个清冷的眸光蹬着水夏,水半和水夏情同姐妹,这些年要不是她们替自己打理着一切,他说定此刻正狼狈的很。
念及旧情琴歌愿意当做没听到方才的那句话,触动伤口,琴歌深呼吸几口气缓缓的闭上了双眸。
琴歌才刚闭上眼没多久,血洛和云倾就破门而入。
丝毫没有理会他们几个人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正欲离开。
“你们是要走吗?”水半一侧身拦住了她们的去路,疑惑的看向她们手中的包袱。
血洛转身望了眼琴歌,叹了口气,“等这些银针都掉光之后,你们就回去吧,记住走的时候帮我锁好门。我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琴歌听到血洛的声响,慢悠悠的问道“她上哪儿去了?刺伤了我就打算逃走了吗?”手指一点一点的朝着胸口而去,轻握着银针硬是忍痛将剩余的全数拔了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血洛惊呼,她好不容易救活的他,怎么,他是要自寻死路吗?
云倾也顺着血洛的目光注意到了琴歌的存在,见他身着一袭红纱,虽然脸色苍白的很,丝毫遮挡不住他那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很是妖娆。
“她去哪里了?我还没找她报仇呢。”琴歌收了收袒露在胸膛两侧的衣衫,从床榻上缓缓的走了下来。
几撮发丝凌乱不堪的披散在他额头前,那袭红色衣衫更是沾满了血迹,红的发黑。
水半连忙走过去扶住琴歌虚弱的身子,替他穿好衣服。
“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死就死吧,我们走吧。”血洛很讨厌这样的人,不可一世的把所有人都当做奴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琴歌蹙起双眉干瞪着血洛,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喝道,“水夏!”
水夏全身打了个寒颤,浓浓的寒意充斥着整个房间,她好久没听到琴歌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就好像要杀人一样。
双臂一伸,自然的挡住了房门,不让她们离开半步。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违背主子的意思。”三玄是炼毒高手,那么琴歌就是用毒高手,虽然他全身上下不曾携带任何毒物可是谁也说不行他会用哪几种相生相克的东西害了她们。
血洛恼怒的将手搭在水夏的手臂上,厌恶的眼神直逼水夏,“我不想跟你做过多的纠缠,今日你拦住我的去路而因此害了颜姐姐,我会找你拼命的,我真不该救你!”
云倾手足无措的站在血洛身后,她手无缚鸡之力,面对这样的情形只能干站在旁边,干着急。
“告诉我,她到底去哪里了!”琴歌在水半的搀扶下缓缓的走进血洛的身前,另只手随时会攀上血洛的脖颈。
“她快死了,你开心了吗?你这么百般的接近我们,为的就是要杀了她吗?”血洛猛然转过身推了琴歌一把,嘶声力竭的叫喊着。
琴歌向后倒退一步,胸口被撞痛琴歌轻哼了声,鲜血绕过他的齿贝从嘴角旁缓缓的滑落。
“主子!”
“主子!”
水半和水夏见状紧张的大呼道。
“这辈子我琴歌最恨就是肆意玩弄他人感情的女子,我恨她,所以我要毁了她。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在我毁了她之前,我不许别人碰她,她只能是我的。”琴歌吞了吞口中的鲜血,极为无情的说道。
血洛听了这番话好笑的笑出声来,之前她还对伤了琴歌而有所愧疚,可现在她觉得自己推的还不够用力。他脑子是用浆糊做的吗?这些话真是可笑之极,无稽之谈。
“颜姐姐是个怎样的人,我们心里很清楚,她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琴歌,难道这个世界只允许男人玩弄女人,就不许女人玩弄男人了吗?你未免太过专制了。”血洛走进他面前,一字一句将的很是清晰,生怕他听不清楚还刻意放慢了语速。
不待琴歌反应过来,血洛拉着云倾就离开了房间。
水半和水夏惊讶的瞪大了双眸,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跟琴歌说话,字字珠玑啊。
琴歌撇嘴任由鲜血滑落,手中的双拳慢慢的收拢成拳,瞳孔不断的紧缩,满眼的不甘和忿恨。
商丘依旧是白雪皑皑,柔雪一袭黑纱站立在山巅之上,她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下山见琴歌了,他现在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
缓缓的抬起白皙却惨不忍睹的手臂,“琴歌,你过的还好吗?”莹光闪闪,泪水凝结成颗颗小水珠在眼眶中打转。
三玄不知不觉的出现在柔雪的身后,看到她为情所伤,莫名的燃烧起一股怒火。
“到了今天,你居然还能动情!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吗?”
柔雪听到三玄的声音,慌忙的收起情绪来,无言的转过身绕过三玄的身子就要离开。
“既然这么想他,不如就下去看看他吧。”这些年她都没有去看过琴歌一眼,也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了。
琴歌,到底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虽然她恨他的父亲,可母子的血缘是怎么也切割不断的。
柔雪刚迈出半步,侧过头去淡淡的说道,“你终于想起你还有个儿子了吗?”
“哼…”三玄冷哼,柔雪越来越放肆了,她得想个法子好好的治治她。
商丘山脚的那所宫殿第一次被推开,众位婢女看到三玄和柔雪的到来,纷纷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