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咬了咬下唇,头一低就什么都说了,“里面姑娘算是保住命了,但醒的醒不过来还是个问题,这几日御医也尽力在想办法。”
云倾朝着他们躲藏的暗处满意的抛了个眼神过去,放开小春的下颔,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站起身来,“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知道吗?”
小春连连点头,赶紧离开了乾宫。
也不晓得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横竖都是死,为何不取其轻者呢。
林慕泽和洛亦寒闪出出来将云倾拉到假山石后,“都说了什么?”
“救活了,但没醒过来。你们是要带她走吗?”云倾问道。
林慕泽点头称是,可洛亦寒却摇了摇头。
看到他们两人意见不同,云倾在反复思量之后便靠向了洛亦寒那边。
“我听那个宫女说,姐姐伤的很重,似乎君天奇下了命令要御医们保她不死,我们又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带走她呢,况且医的活医不活还是个问题。要是在宫里,有了御医的精心调养那就不一样了啊。”
“慕泽,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云丫头说的对,她受不起马车颠簸的。”洛亦寒挡在林慕泽的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林慕泽侧过身,望着远处那潭幽幽碧蓝的湖水,梧桐树叶飘落在水面上,惹起无数的涟漪光晕。镜中月,水中花,经不起任何的打击,很快便改变了原来的面貌。
黑色衣袖甩动了几下,不甘心的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才行至半步,长剑便抵上了林慕泽的脖颈,更有不少的侍卫手执长矛指着林慕泽的胸膛。
“别动。”手中的剑紧贴着他的肌肤,黑衣人点住林慕泽的穴道将他交给身后的侍卫。
假山里面的洛亦寒和云倾察觉到外面有人,立马胆颤起来,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发现他们的踪影了呢。
“看来是逃不过了,你留在里面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出来,知不知道?”洛亦寒拉过云倾的身子将她塞到较为隐蔽的地方中去,而他则坦坦荡荡的走出了假山。
不少于数十人的侍卫层层包围了假山,心中一阵咒骂,却还是嬉笑着说道,“今天可真热闹,这么多人来欢迎我们,呵呵呵…”
侍卫们依旧是一副死相皮囊,走上来抓住洛亦寒的臂膀。
就在那会儿,侍卫队退到两侧,君天奇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皇宫,来人啊,都推出去斩了。”手臂一挥,冷眼怒视着林慕泽。
他早就料到他们不会就此罢休,还真没想到才一日的功夫,他们就按捺不住了。正好掉入了他一早就准备的圈套当中。
“你看看,可是他们几个?”君天奇问向身旁的宫女小春。
“回皇上的话,进入皇上寝宫的是王妃,好像不是他们二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君天奇朝着黑衣人甩过一个眼神,黑衣人握着长剑就走进了假山中去,拐了几个弯就找到躲在一旁的云倾。
云倾双手环膝坐在地上,当黑衣人出现那会儿,她彻底的崩溃了。闪亮的长剑映照着她灵动的眸子,楚楚可怜的被黑衣人擒在手中。
洛亦寒一跺脚,那个该死的宫女,居然会是她出卖了他们,恨不得上去撕烂了她的嘴巴。
云倾自始自终的低着头,她不敢去面对君天奇,若不是因为鼻子难受的想打喷嚏,或许云倾就不会知道出卖她的正是刚才她认为毫无心机的宫女。
在见到小春那刻时,云倾莫名的激动,睁开黑衣人的束缚想要冲过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出卖她,为什么要告诉君天奇。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情绪都摆了脸上。
小春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人在做天在看,终于一天会收拾你这个墙头草的。”咒骂着小春,同时也隐晦的在告诉君天奇,凡事别做的太绝。
君天奇仰天长笑三声,“朕就是这片天,谁奈我何啊!不好好做安乐的王妃,偏偏要趟这趟浑水,又怨的了谁?拉下去,朕不想再看到这三个人。”厌恶的挥了挥手,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你别忘了我可是昱国的公主,你要是杀了我,我的父皇和王兄是不会放过你的。若不是怕了我们昱国,当日便不会提议联姻,你是皇帝你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你就要杀了我,不怕天下人取笑吗?”云倾高声叫喊着,她就不信他不怕,在这个时局动荡的时候,他会因为自己而害了整个天胤。
君天奇全身一震,这话听似三分理可其中的意思全是所有啊,不满的冷哼了几声,“你是在威胁朕?你当真就这么认为吗?”
云倾挺胸说道,“是,我一直都那么认为。”眸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知道你会放了我,但你不一定会放了他们,当日姐姐可以为了清风堂而伤了自己,他日也一定会为了他们再次伤了自己,你能救她一次,还能救她第二次吗?”
“你别太放肆了,朕给你一点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君天奇极为愤然的打落小春的手臂,猛然转过身直逼云倾。
“我好心提醒你而已,皇上忠言逆耳啊。”云倾甩开侍卫的束缚走到林慕泽和洛亦寒的面前,“一念成仁,一念成魔,全在皇上的一念之间了。”
君天奇抿了抿双唇,突然笑了几声,好笑的对着云倾说道,“不成仁便成魔,朕手上沾满了鲜血,不缺他们的。来人啊,把他们两个带下去打入天牢,还有你,以后不准再踏入皇宫半步,违令者杀。”
云倾哑然,焦急的看向林慕泽和洛亦寒,自刚才开始他们就没有辩驳过一句,难道是要认命吗?
“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连连认错,要不是错信了她,他们三人也不会沦落至此。
林慕泽和洛亦寒纷纷摇着头不要她道歉,她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是他们大意了。
就算去了天牢,他们也没有输,还是有希望的。
在侍卫们离开后,云倾望着君天奇笑了出来,“你选择不杀我,说明我这王妃还是有用的。既然不许我进宫,那么我今日就在宫里把要做的事情都做完再离开吧,省的遗憾。”
“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然朕会让侍卫赶你出宫。”撂下一句话,君天奇就要离开。
云倾从发髻上拔下那支与众不同的发簪,“皇上,你可知这支发簪的来历?”连忙叫住了他,“世间只有这么一颗,这可是从雪山脚下千年河蚌的精华,拥有它的人……”
慢慢的走进君天奇的身前,见小春就在旁,笑着看了她几眼,反手握住发簪上硕大的珍珠,用簪尾化过小春搀扶在君天懿手臂上的手,刺激着她的神经。
“它专门是用来解决那些肮脏的贱人。”寒光一闪,发簪迅速的插入小春的胸膛里,血溅珍珠。
小春只顾着低头,丝毫没有差距云倾的杀意,当胸口剧痛袭来时,她才意识到危险,不过已经迟了。
云倾松开手,任由她倒在自己的面前。回想当年,在昱国时她也亲手解决过一个叛徒,正如同今日的小春,都是簪心入膛,一击而死。
君天奇没有恼怒,在云倾发泄完心里的愤怒后,淡淡的说了句,“你可以走了。”
“当然,我不会多呆片刻。只是可惜了那支发簪…不过也没事,都是你们天胤的东西,就当是物归原主吧。”云倾笑着离开,洒脱的走出皇宫。
那笑容在背对离开君天奇之后立马烟消云散,苦着脸疾步朝着宫门而去。
这回不但是赔了夫人而且又折了兵,他们两个进了天牢而自己又能想到什么办法救出他们两个来呢。
脑袋顿时一个变成两个大。
手掌上沾染有小春的鲜血,她慌乱的在衣服内侧擦了擦,她讨厌红色更讨厌鲜血的温热和那股腥味。
医馆内,这是血洛第二次给琴歌诊治伤势了,也是最后一次。
水半和水夏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来,让血洛关上了大门。
云倾一时之间找不到人来商量,想起上回在医馆见过血洛,立马掉转方向朝着医馆跑去。
‘嘭嘭嘭’门敲的直作响。
“这人都上哪里去了呀?开门啊,开门啊…”云倾急的直嚷嚷,差点就让人砸门进去了。
水半和水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纷纷蹙眉。
血洛因为那烦躁的声响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银针稍稍向旁偏去,扎进了另跟血管之中。
水夏见状,立马转身就走,真是要命,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儿敲门。
云倾见那丝毫不动的大门终于打开,也顾不上开门的是谁就跻身冲了进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你的声音太大会吵到主子的。”水夏拦住云倾,说着就要捂上他的嘴巴。
云倾挣开水夏的手,大为不解的审视着她,“你又是什么人?谁是你的主子?”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你只要老老实实的闭嘴就好。”水夏威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