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阙注目一看,但见荆轲的发簪已断,龙阳君却是手下容情了,不然只怕荆轲性命已然不在。
谁知荆轲也傲然一笑,道:“龙阳君不妨摸摸自己的耳朵。”
龙阳君闻言用手一摸,才知他的两只耳环都已经被从中削断,但却不曾落下,他身为男人而带耳环,在这时代极为罕见,他也常以此自矜,本来对耳环被“伤”十分恼怒,但一想到荆轲的剑术如此高明,如果不是“伤”耳环而是“伤”自己,只怕自己已是命丧多时了,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人各自悚惧,却听高渐离忽道:“梦郎如何知道这‘官止神欲’神功。”
孟阙自作聪明的道:“这不是‘庄子’所创的神功吗?庄子大师于其书中早已写到,但世人不悟尔。”言罢颇为自得。
谁知高渐离摇了摇头,道:“庄子大师不会武功。”
孟阙道:“庄子不会武功?嗯,这也在情理之中。啊,是了,我想起来了,这段记载出自《养生主》,说的是一个杀牛的庖丁,杀牛的技术如何高明,想必那位庖丁才是一位绝,因此武功一道,除非彼此相差极远,否则真要说谁一定能胜过谁,却也未免过于绝对。
孟阙劈完巨树,转过身来,只见龙阳君和星怜一起走到他身前,一左一右为他拂去身上的落叶,孟阙但觉左半边身子寒毛直竖(龙阳君),右半边身子温暖舒泰(星怜),倒也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何滋味。
荆轲和高渐离也已走到他身前,二人都对孟阙深施一礼,荆轲道:“今日方信梦郎武功果然无敌于天下,胜我荆轲远矣,从此世间再无‘南荆轲’之名!”
说罢,也不待孟阙答话,更不理睬荆芸儿,转身便走,高渐离道声告辞,也相随而去。
荆芸儿在后高喊哥哥,荆轲却并不停步,孟阙情急智生,忽道:“颛顼盟近来诸事如何?”
这一句话果然起了作用,高渐离和荆轲同时停住脚步,两人返身回来,荆轲目有怀疑之色,而高渐离则显的十分紧张,他犹豫了一下,道:“我来前曾听闻梦郎与九十六洞蛮族,一百七十水寨合作对抗东海群夷。莫非这些人违背了‘圣母宫’的规矩,竟将‘颛顼盟’的秘密告诉了你?”
孟阙道:“圣母宫可有明文规定不能泄露‘颛顼盟’之事?”
高渐离道:“那倒没有,但私自泄露者仍然只能‘死‘!”
孟阙道:“不知我用‘传音搜魂大法’诱骗出来的消息算不算他们私自泄露?”
“‘颛顼搜魂大法’?你连这也知道,你究竟师承何人?”高渐离惊讶之极的道。
孟阙闻言已经猜出,自己虽然是随意蒙了个“传音搜魂大法”,但这高渐离心情激荡之下只注意了“搜魂大法”四个字,以致误会为他们门派内秘传的“颛顼搜魂大法”,看来这“颛顼搜魂大法”也是催眠术一类的功夫,多半还是当年的穿越者前辈荀宇雄大队留下的,但也一定经过了改进和提高。
孟阙原是从荆轲后来的“刺客”身份突然想到了“颛顼盟”,但此刻看荆轲的神态多半是对“颛顼盟’也所知不多,很可能是刚有所接触,尚未入盟,而高渐离则必是“颛顼盟”中人无疑。
孟阙当然对“颛顼盟”知之更少,但他深明当手中无牌时越留给对方神秘感越好,于是对高渐离的话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