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防万一,鱼幼尘又问到其它几个才人的住处。才知道这几个才人私下里已经串通好了一同出逃,而对于晨霜,她们纷纷表示近几日里除了洛青莲,并不知道有其它女子来过王府。
这些女子都已经决定叛逃了,自是没必要骗她,看来,晨霜是真的不在王府。鱼幼尘也不再迟疑,趁着前门还在打斗,直接在王府主苑放了把火。
自此,“勤王府”便要在这京城永远的消失了。
等到主苑燃起了大火,才终于惊动了前院的人,然而,苦于正在与人拼杀,一时间只能在心里干着急,根本抽不开身来救火。这一分神,倒是叫对方顷刻占了上风。
鱼幼尘将几处大房子都点着了,眼见着四面都是火光,这才自敞开的后门离开。
正要赶往御史府查探一下晨霜的下落,却听一阵震耳的马蹄声自远处急驰而来。
听这声音,至少也有几千兵马,又是从西城门方向传来,看来,这是那驻在城外的勤王的援兵进城了。
马蹄声很快便分散开来,想是准备分成几路直袭皇城。听着其中一队人马正朝她这边而来,鱼幼尘忍不住停了脚步。
既然让她撞见,怎么着也要想办法阻上一阻。而且,她手头还正好就有一截绳索,本是准备着防止勤王府院墙太高,轻功不济时用来爬墙的,如今,倒是终于派上了用场。
下绊马索这种事鱼幼尘一点也不陌生,早在军营时她就磨着她爹教过她,经历过好些次试练,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时间紧急,鱼幼尘选了处脏乱的街道匆忙布置,不一会,便听到马蹄声近了,她忙闪身躲至路旁的房舍后。
这也不知是哪处的武官,领着上千人马,打着进京勤王的旗号,一路威风凛凛而来,目标明确,直奔皇城。
所以,哪料得这冷冷清清一个人也看不见的街道上会暗藏埋伏,待到那领头的战马踏入圈套,鱼幼尘手中一紧,缠在树后的绳索立刻被拉了起来。
就听马儿嘶鸣,一头便栽了下去。马背上的人猝不及防,也被狠狠摔了下来。
这些人本就赶得急,街道不比战场,突遇变故,哪里停得下来,想往旁跑开都不行。那打先锋的官员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就被后面跟着摔上来的战马给埋没了。
一时间,摔的摔,绊的绊,踩的踩,马和人的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场面乱成了一团。
鱼幼尘想的是擒贼先擒王,解决了领军的,多少能扰乱一下军心,却没想到自己这一招收到的效果比预期的还大。
看那领兵的官员与先锋趴在地上,已经不成人形,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其它士兵也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才想起要去把他们的上司捡起来,有反应快的则开始寻找起她这个始作佣者来。
鱼幼尘早就退至了几丈远,见此索性也不躲了,站出来道:“不用找了,就是我干的。你们也不睁眼看看,前面勤王府都被烧光了,勤王气势已尽,你们这会去攻城,便是起兵造反,那可是灭九族的死罪,识相的还不快快投降。”
记得她爹常说,上阵杀敌,不光要会打,更要会说。自古征战,都得师出有名,所以,不管谁对谁错,说法上是很有讲究的。
鱼幼尘深觉自己代表的是君无诺这一方,虽然她没想要参战,不过,既然对方的将领栽在了她手里,那她就得拿出个说法来。
自幼便是听那些名将征战的事迹长大的,鱼幼尘这话说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当然,暗地里她也早已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若是苗头不对,她立刻开溜,就不信这伙人还能满大街的来追她。
再说,这京城的地头,她怎么着也比他们熟,他们真要追来更好,她管叫他们讨不了便宜去。
这些士兵吃了暗亏,又死了领军,正是在气头上。但听她说勤王府被烧,这才注意到前方不远处已是浓烟滚滚。一时间,队伍里又是一阵躁动。
这些人都不是京兵,其实,勤王府门往哪边开只怕他们都没一个人知道。不过,起兵造反这个罪名却足以震慑到每一个人。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士兵而言,军令如山,上头说打谁他们就得去打谁。虽然这次不同于以往,要打的是皇嫡子九王,不过,天大的罪过也有上头的人顶着,何况,四王若真登了基,他们也能落着点功勋。
可这还没到皇城,便遇了埋伏折了领将,又听说勤王府也被烧了,对这些群龙无首的士兵而言自是个不小的打击。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默然,最后,视线纷纷看向其中一人。鱼幼尘注意到那人身上的军服与其它士兵略有不同,看来是这些人中唯一一员小将。
那人在众望所归之下,不得不开口问道:“你又是什么人?说这些话,可有凭证?”
听他那口气,再看这些人的反应,显然对她的话已是信了五分。鱼幼尘原也没想与他们说太多,但现在看到有机可趁,便应道:“我自然是瑾王手下的人,不怕告诉你们,瑾王已经先你们一步率军攻入了皇城,这会大概已经掌控全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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