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了一遍,等交待妥当了,才又再度回到了鱼幼尘跟前,淡淡道:“最迟明天的这个时候便该有消息了,王妃且宽下心来,这样阿凝才好替您号平安脉。”
昨天先是弄湿了身子,后来又被药物弄得浑身烧灼,还在山洞中过了夜,这一冷一热交织,身体是有些不适。想来君无诺也是不放心,才特意遣了阿凝过来。
平定下心情,鱼幼尘将手伸给她,由着她号脉。
本是想让君无诺不必替自己担心,却不经意间瞥见阿凝在搭上她脉搏后不一会,面色竟有些灰白。感觉到她在注视着,阿凝表情有些不自然的滞了滞,随即才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怎么了?”鱼幼尘也被她这样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她不就是着凉了有些头痛吗?又不是病入膏肓。
阿凝垂了垂眸,才应道:“王妃不必紧张,您只是风寒入体,又受了惊吓,服上几服汤药,调养数日便可无碍。”
鱼幼尘差点没呛出来,她倒想不紧张,可刚才是谁脸色那么难看来着?在她印象里,也只有那次在荆州君无诺伤重的时候,才见过她这样的脸色。
“真的只是如此?”鱼幼尘也不知道自己在疑惑什么,总觉得阿凝刚才的表情怪怪的。
阿凝似是也知道自己表现得有点怪异,忙道:“阿凝绝不敢欺瞒,只是刚才替王妃号脉,惊觉王妃与前些日子相比,身体虚乏许多,一时有些惊讶。”
“是吗?”鱼幼尘笑应着,她倒还不至于分不出惊讶和惊吓的区别。不过,既然阿凝是这么说,她再问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来,当下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忙你的吧。”
阿凝低头应道:“那阿凝去煎药了。”说着,转身退出了房间。
过不了多时,君无诺终于也回来了,还不等她开口,倒是先问了她号脉的结果。鱼幼尘便把阿凝的话复述给他听,只是没提阿凝神色不好的事。
知道她并无大碍,君无诺脸上才有了一丝浅笑,“那么,这两天好好休息,到时候随我一同入京。”
从他进门起,鱼幼尘便察觉到他心情不同往日,此刻虽是带着笑意,却仍掩不住话里那丝沉重。终是忍不住好奇,她开口问道:“京城的事,怎么样了?”
君无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揽过了她,让她靠在他怀里坐着,良久,才道:“父皇……大概也就是这两天了吧。”
即便是说着这话时,他语气还是那么淡薄,鱼幼尘却觉得一阵心疼,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
明知道这是最后一面,却不能赶回去相见,他心里该有多难过?
“放心,我没事。”君无诺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依旧是暖暖的,让人很安心,很信任。
这种生离死别的事,对他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而且,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嗯,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京城。”记得他说过,不会再丢下她,他也说过,这次上京是为了协助九王,少不得有场恶战。而他仍愿将她带在身边,让她与他共同进退,这就足够了。
93
93、回京 ...
鱼晨霜失踪了。
当京里的回信送到时,已经是次日傍晚。虽然早有所预料,然而,得知这个确切消息时,鱼幼尘还是有些震惊。
信是李常写的,说小虾米发现晨霜不见时,府里便派了十几个人上街去找,可直到傍晚,仍不见其人影。只听自家店铺里一个伙计说,见二小姐独自一人往西街去了。
西街,正是通往勤王府。
后来,眼看着天都黑了,李常没了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勤王府去询问,自是毫无疑问碰了硬钉子。勤王府的人一致坚称,鱼晨霜不曾来过。
看完信,鱼幼尘心里一股无名业火直往上冒。只是,恼归恼,到底是自己妹妹,要说事不关己也不可能。可现在的这种形势下,君无诺正忙着举兵进京的事,她自是不能拿这种事去令他为难。而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做不了什么。
“二小姐的事,李管家自会全力想办法,王妃不必过虑,还是先喝药吧。”阿凝端着药碗在一旁已经站了好一会,见她半天不语,便出声提醒着。
鱼幼尘这才回过神来,立刻便嗅到一股苦涩的药味冲鼻而来,忙掩鼻皱起了眉头,“阿凝,我昨天喝了药,又休息了一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药就别熬了。”
许是受了凉,她胃有些不太舒服,这苦苦的药水她一喝就想吐,倒害得她连吃东西都没了胃口。要再继续喝下去,只怕她没病也得饿出病来。
“王妃还年轻,自是觉得没什么,不过,就算是小小的风寒,也需根治才好。”阿凝还是那清冷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将药碗送至了她跟前。
推却不过,鱼幼尘只得接过药,又道:“那,你替我去找些蜜饯来。”
这里不比王府,没有那么多的随侍丫环可供使唤。阿凝自是不能拒绝,应道:“那阿凝这就去准备。”
等到阿凝出门走远,鱼幼尘这才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