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季泽看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大概这里也就这么一个人了……亏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呢。”
他转身去吧台边,找到那个酒保拎出来:“来哥们,跟你商量一件事——借点钱呗……”
这是赤裸裸的打劫啊……叶不厌眼睁睁的看着棋清把那位黑衣人拆成零件放在地上,又目睹了季泽这一系列反客为主黑吃黑的丑陋行为,深深感觉到了如今社会的险恶。
季泽勾着酒保的肩膀,伸出拇指向身后的棋清一点:“瞧见这位的手段了吗?这可是我们那一等一的高手,像这种小黑衣人她能打一个连……所以要想清楚啊,乖乖把星币都交出来,否则……”
像是故意和季泽的话呼应一般,棋清利索的卸下了黑衣人的手臂关节,可能是接受了改造的原因,黑衣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棋清。
酒保看着棋清,不敢怒也不敢言,默默拿出了一堆硬币模样的东西放在了季泽面前。
这倒是新鲜,季泽低头看了看,发现上面只是用阿拉伯数字刻印出了数值:“这么简陋?你们就不怕有人造假?”
酒保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果然是刚来的……”
“好好回答问题。”季泽挑眉,“肛来的怎么了?肠来的也得给我说。”
“这种东西根本不会有人去造假,也造不了假。”酒保淡定道。
季泽一愣,摸起一块星币在手中摩挲了一下:“……黄金?”只不过纯度似乎比较低。
“对。”酒保说,“就是黄金,所谓星币是由蓝洞发行的货币,星甸原内的交易全都是基于这个。”
“蓝洞?”
“星甸原的统治者。”
“卧槽,真没想到我在今天还有机会听到统治者这个词。”季泽惊了。
“在这种地方,要么就选择夹着尾巴畏畏缩缩的过一生,要么就选择听从蓝洞的调遣,接受改造。”
“接受改造?你是说,关于人类的改造技术是掌握在蓝洞的手里的?”
“当然了。”酒保皱着眉看了季泽一眼。
“那么……你们也都是蓝洞的人?”季泽说。
“如果不想依附于蓝洞的话,也可以出天价接受改造。”酒保说,“不过我不是,我的耳朵不大方便,只是带了助听器而已。”
季泽点点头:“是吗?”只是说了自己不是,也就是说那个黑衣人是不是就说不准了。
“你们是能力者吧?”酒保忽然说,“至少那个女孩是。”
“嗯?”季泽歪了歪头,“你还知道能力者?”
“呵,当然。如果是能力者,或许可以在这座城市生活的很不错吧。这可比改造者要值钱多了。会比较受蓝洞的欢迎。”酒保说,“对了,你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整个星甸原里占地最大的一处地方——我们叫它‘贫民窟’。”
季泽了然:“难怪到处都透露出寒酸。”
酒保的嘴角抽了抽:“我曾经也见到过不少从外面来的人……如果你们是为了自由的话,恭喜,你们已经自由了,因为这里不会被外界干涉,就算你在这里某个地方安静的死去发臭,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同时,你们也永远的失去自由了……因为从此以后,你们再也不可能出去了。”
“啊呀,真是扯出了不少设定呢。”季泽伸了一个懒腰,“的确是一个蛮有意思的地方啊。”
他说着,伸手从那堆星币中摸了几枚,挥挥手:“走啦走啦棋清。”
酒保有些愣,没想到季泽居然会是这种有道德操守的人,紧随其后的叶不厌就已经上来把剩下的星币卷走了。
季泽居然还对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道了个歉:“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形势所迫。”
酒保只恨自己不是能力者,否则一定掐死这个家伙。
……
出门之后,季泽仿佛知道叶不厌要和自己分道扬镳了一样,提前说了句再见就拉着棋清朝一个方向离开。
叶不厌也耸耸肩,转身走上了另一条路:“啧啧啧,星甸原,改造者,能力者……这次的任务报告可真是丰富多彩了……”
见叶不厌离开,贝利尔终于可以大张旗鼓的说话了:“怎么回事?那家伙去哪儿了?”
“我们双方来这里显然是各有各的目的,”季泽说,“那家伙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萍水相逢一场,已经没有继续一起行动的理由了。”
外面雨势稍小,但还是阴沉沉的天气,季泽撑着伞慢悠悠的踱步,背上是棋清的背包。
“那我们这是去哪?”贝利尔从包里露出脑袋说:“你有目标吗?”
“有啊。相当明显了。”季泽用下巴点了点前方,“就在那。”
前面什么也没有,不过贝利尔还是明白了季泽的意思:“那个蓝洞?”
“没错,主线任务已经相当明显了。”季泽说,“根据那个酒保的说法,能力者在星甸原是比较吃香的一种人,因为这些人本身的力量比较强大,可以不用依附于其他办法所创造的力量,而作为这里唯一一个集权集团,这种人当然是要掌握在手中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叫谢解的孩子——他是风能力者吧?应该是在蓝洞旗下的。”
贝利尔点点头。
“而且,还有之前棋清的拦截任务,你说谢解说过自己要奉命守住那个灵能生物体,这样来看的话,那个灵能生物体应该就是蓝洞的货物了,这个蓝洞不但掌握着这里的经济,还能够和外界沟通,有人类改造技术,招揽能力者,甚至还在收集灵能生物体,怎么管理局这么久都……”季泽说到这里忽然一愣,“……那个叶不厌?”
“怎么了?”棋清见他不说话,问道。
“没什么,”季泽垂下头揉了揉眉心,“总之不出意外的话,谢解就在蓝洞是没错的了,下一步,先找到这个小家伙吧,要说服他应该不是问题,从他之前的话来看,他是想要离开这里的,只不过我们离开的办法还有待计划……”
棋清点头啊点头。
贝利尔看着周围这明显带有贫富差距阶层的建筑,略纠结:“真没想到这里会是这样的社会构成……感觉自己好像忽然穿越到了某个诡异的玄幻设定里。”
“其实每个社会都会有这种现象,在力量差距明显的地方,阶层分化这么明显也是会有的……”季泽说。
“那么,如果是外面呢?如果有一天,能力者也将自己公之于众的话呢?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季泽笑笑:“很难说……我们在整个人类中所占的比例实在太小了,要达成这种小生态系统下的阶级权利分化恐怕不大可能,这里……也只是偶然罢了,我猜当时留下这个城市的人也没有想到今天,很多事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贝利尔的胡子动了动:“只不过感觉能力者们似乎会更喜欢这个世界呢……”
“那可不一定,像我这种清心寡欲的就不……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吧。”季泽打断了这个话题轻轻笑了笑。
贝利尔一向心大,被打岔之后也立刻遗忘了这个话题,转而开始喊饿。
棋清翻包给他找吃的。
季泽撑着伞,带笑看着贝利尔把自己整只猫都塞进了棋清的包里,但接着,他不动声色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放在手心的通讯器。从昨天起这东西就毫无动静,季泽有些担心地微微皱眉。
这玩意不会是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