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甸原,被抹去的城市。
外界知道这座城市存在的人极少,而在这些人中,能够了解到这座城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的就更是极少数。
所以当这些第一次进入星甸原的乘客从车上下来之后,所有人站在路口都有些懵。
这座城市笼罩在雨雾中,天气阴暗,且不说他们脚下的城市,就连稍远一点的路也看不真切。
大巴在他们身后一骑绝尘的离开,车轮飞溅起泥水,这些人站在唯一可以躲雨的站牌下,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来到这座城市,这样的场景都让他们或多或少的怅然。或许是出于对过去的缅怀,也可能是出于对前路的无措。
而季泽怅然的原因则十分肤浅了——他没带伞。
大概是处于山内的原因,星甸原的温度明显比外界上升了很多,大概只是圣翡市初秋的温度。
也难怪会有大雨。
贝利尔也很惆怅——他不想淋雨,毛被淋湿了实在很不舒服。
不过也有人对此表现极其淡定,而且行动力强大,比如棋清,她从自己的背包内翻出一把伞撑起来,回头看着季泽:“走吧。”
“!”季泽带着惊喜扑了上去。
“哇,你们这把伞看起来很大的样子,应该可以带我一个吧。”
季泽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棋清的伞,虽说棋清少女心匮乏,用的伞也是朴实无华商务大众那一挂的,但是还没到“很大”的程度吧?
不过叶不厌显然不打算等他们拒绝,径直也扑了上来钻进了伞下:“多谢多谢。”
这也太不要脸了……
季泽和贝利尔一同在内心腹诽,季泽转头看了一眼棋清,她还是淡定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腹诽。
不过几个人还是稍稍挪了挪身体,以便找出一个最佳的角度将三个人都遮在伞下。
“卧槽你丫怎么块头这么大?”
“从小营养好,营养好啊哈哈哈……”
“我特喵的没在夸你!给我缩着点!”
“我已经很尽力的缩过了。”
“那为什么我除了脑袋其他的地方都已经在伞外了?”
“脑袋被遮住不就相当于是躲雨成功了吗?”
“……这是哪门子的判定标准……”
棋清:“……”
……
这是星甸原一个角落里的小酒吧,外面挂着一块写着酒的牌子权做招牌,不过由于是白天,再加上大雨的原因,里面的客人稀少,吧台里的服务员昏昏欲睡。
不过他的清梦被酒吧大门“彭”一声被人撞开的声音打断了。
外面进来三只落汤鸡,一边抖落着身上和伞上的雨水一边互相数落:“都说了这伞太小了。”
“不,伞虽然小,但是爱可是无限的,你小时候没有听过那个木屋的故事吗?”
“什么木屋?”
“一个童话故事,好了我知道你没有童年了。”叶不厌摘下自己的帽子,季泽这才发现这家伙有一头卷毛。
“难怪你要戴帽子……”
“喂,天然卷也是很痛苦的好吗?!”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往往在嘴炮中会获得诡异的快感并产生惺惺相惜的情绪。
棋清由于处在撑伞的位置,所以她此时反倒是三人之中不怎么狼狈的一个,当然,也包括了一只躲在她怀里的贝利尔。
“反正也正好到这里了,棋清你想喝点什么?”季泽坐在了吧台边,熟练的对着酒保说道,“给我一杯伏特加。”
“一样。”没想到棋清看起来安静,在喝酒上面倒是一点也不虚。
“我要一杯血腥玛丽。”叶不厌也跟了过来。
“几位是刚到吧?”酒保不知为何一眼就看出了三人的身份,“你们……有星币吗?”
“当然有,没钱怎么会进酒吧。”季泽挑起眉,“快点。”
酒保耸耸肩,转身片刻便给三人将酒放在了面前。
贝利尔凑到杯边去舔了一口,立刻吐着舌头躲开了。季泽将杯子递到唇边掩饰着自己的嘴,轻轻歪头:“棋清,你内个……百米的速度大概是多少?”
一旁的叶不厌听到这句话立刻明白了季泽的意思,然后就被酒呛到了,连忙也压低声音:“你不是说你有钱吗?”
棋清倒是认真思考了片刻:“大概在十秒左右,负重十三秒。”
“你在开玩笑吗?我明显是在唬他啊,这里的货币显然不是外面流通的某一种,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才和你一起下车了?”季泽表情平静的回答了叶不厌,又转向了棋清,“非常好,待会一定要好好发挥。”
棋清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季泽的错觉,他觉得棋清甚至有一丝兴奋。
“也是。”叶不厌顿了顿,看着自己杯子里的酒,耸耸肩:“那你还要酒干嘛?”
“冷啊。”季泽说着,他一饮而尽,叩了叩桌面:“再来一杯。”
“有道理。”叶不厌说着也仰头喝完了酒。
“所以我们这是要喝霸王酒吗?”贝利尔也有些无奈,“你觉得可行?”
季泽相当淡定,“不知道,看我们运气吧,你自己想办法撤哦。”
“……怎么还带上我了?明明是你们几个人类不要脸管我什么事?”贝利尔被季泽震惊了。
季泽没有理贝利尔,他放下杯子:“二位,我就不数三二一了,直接走吧。”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枪械上膛的声音,以及一个冷淡的警告:“几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季泽回头,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表情冷峻而装逼,黑色的枪支从他的胳膊处伸出,枪口指着三个人。
“啧,还真是熟悉的一幕呢……”季泽眯了眯眼,“我说那个孙褚是从哪里接受的改造……”
“哟,改造者。”叶不厌也转过头。
“我们这里概不接受赊账。”黑衣人说。
不过他的反应这么会这么快……季泽似有所感的回头,身后的酒保冲他粲然一笑,对季泽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他也是改造者。
“居然作弊啊……这种尴尬,大概也只有吐槽完老板的坏话之后却发现老板站在身后可以比拟吧。”季泽仰头吐槽了一句。
“喂喂这种时候还想什么类比啊!我们在被两个又大又黑又粗的枪指着啊!”贝利尔惊恐的抓季泽的头发。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形容词?”季泽被他说的扶额,“周围还有人吗?”
“没有,不过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活体雷达贝利尔语气严肃,“我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他应该是在脑部动过手脚,我感觉不到他的意识。”
也就是说,不能确定这里还有没有这样的人。
季泽正打算举起手喊英雄饶命,然后再把叶不厌推出去做替罪羊,棋清已经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