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古看到消息之后一愣,棋清很少会主动对自己问起这些问题,她的风格一向是沉默而高效的无条件执行,这次居然会问为什么了?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荣古不由的想到。
“老大,你这是在干什么?”坐在荣古对面的人瞄了一眼他的手机,“这么久不见,见面之后就通过玩手机来庆祝吗?”
“不然呢?你还指望我给你搞一个欢迎party?”荣古说着收起了手机,“怎么样?北极好玩吗?”
男人穿着厚厚的面包服,带着一顶毛线的帽子,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听到这里,他笑了两声:“好玩啊,和我一起去的妹子刚开始时还不适应,现在已经开始把北极熊当猫撸了。”
“所以你是为了纪念自己的北极生活才会穿成这样来管理局吗?”荣古打量了一下他。
“我这不是刚到吗?也是没有想到圣翡市会这么冷,”他说着摘下帽子,把自己四处支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但是他的头发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降服的,依旧顽强的炸在脑袋上:“……而且你知道我比较喜欢帽子。”
他重新扣上那顶帽子:“好啦,老板,你找我回来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吧?我们就直接说事情吧。”
“的确,最近牵扯到的事情,确实有些难办,”荣古说,“你知道星甸原吗?”
……
“目标最后到了星甸原,那里不属于管理局的管辖范围了,所以任务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不是你的问题。”
棋清把荣古发回来的消息读了两遍,想了很久,打了另一个电话。
那边接起电话的是别羽:“棋清姐?”
“小羽,”棋清问,“你查到谢解的确切消息了吗?”
“查是查到了,”别羽说,“不过这件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追究了,棋清姐,这个谢解,是星甸原的人。”
棋清有些茫然,她似乎已经听到过很多次这个名字了:“那是什么地方?”
“唔……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别羽说,“你无法在地图上找到这里,因为它在社会意义上被抹去了,但是,从现实来讲,它又是确切存在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其实不少,尤其是能力者,因为这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但是普通人知道的就不多了。”别羽说,“其实,说是一座城市,用国家来形容可能更准确一点。”
“国家?”棋清一愣,“怎么可能?在内陆中的其他国家?”
“没有宣告立国,我只是打个比方,但是也差不多了,”别羽说,“他们和政府都是互相不承认对方的。”
“为什么?”
“因为掌权者的不同,”别羽回答,“据我所知,那里的掌控者并不是普通人类。”
……
星甸原的存在已经有很久了,它出现的最初原因已经不详,众说纷纭,其中流传最广也最为人信服的是:星甸原在最开始时,是由政府建立的一个基地,但是这个基地却逐渐失去了掌控。
但是至今对于那里的描述还是很少,因为星甸原有一个特殊的规定:要进去很容易,但是,有进无出。
“那里说起来也是管理局的管理范围之外,管理局已经规定了,任务在涉及到星甸原之后要非常慎重,而且,管理局内部成员不允许进入那里。”别羽把非常慎重这四个字咬的很重,“我查了这么多,但也没能知道这个星甸原的核心,那里给我的感觉就是一摊浑水,我们站在外面,很难看清楚。”
别羽想了想:“但是谢解既然是星甸原出来的人,说明里面的情况恐怕还要复杂一点,啊对了,我只能查到一些他在三岁之前的资料了,他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流落进去的,唔……”
作为一个家庭怎么也算是半健全的少女,她有些难以想象这种生活。
棋清沉默了许久:“刚才我和白一谈过了,她说,不想见他。”
“嗯……嗯?”
棋清把白一的话复述了一遍。
“哦……是这样啊……”别羽顿了顿,“棋清姐,呃,其实吧,我觉得,既然她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们,或许应该尊重她的想法。
“这个,我知道你想帮他们,我也觉得挺同情他们,但是看起来,两个人都没有想要和对方见面的意思,那不如就不要插手了?”
别羽有些犹豫的说道。
“哦。”棋清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垂下头,“可是她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别羽挠脑袋:“这样啊……”
“虽然她是这样说的,但我看得出,她其实还是想见见他的。”棋清说。
别羽支着下巴认真思考:“可是那个孩子呢?叫什么来着?谢解。棋清姐你确定他也想见白一吗?一个曾经抛弃了自己的人?”
“……应该会吧。”棋清轻轻说,“我总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哪怕只是见一面也好。”
别羽听到这里一愣,接着才忽然想起来棋清的身世,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膝盖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只能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捂着膝盖在房间里龇牙咧嘴地蹦了一圈。
“怎么了?”棋清听到了电话里似乎传来了其他的响动,问道。
“啊,没没什么!”别羽连忙挽救,“这个,我觉得棋清姐你说的有道理!见面什么的,还是可以想办法的!可以想办法!”
“……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小羽。”棋清说,“不过后面的,还是我自己处理吧。”
“诶,等等一下……”别羽的话消失在了忙音中。
别羽欲哭无泪的举着电话,想起棋清那句“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又是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卧槽不会吧……”
棋清收起电话,起身离开。
别羽想要帮自己,但是刚才说到事关星甸原,似乎后果会很严重的样子,她向来不喜欢管闲事,这次是例外,但她也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处理就好。
这样想着,棋清走出了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