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里,贫穷者会因为没有伴侣而被烧死,而富有者却总是过着左拥右抱的生活,一切只因择优而育的观念在作怪。
但即便如此,富人们的欲望依旧得不到满足。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买卖,于是地下奴隶拍卖所就成立了。
目光扫视四周,发现早在我们进入前就有不少人落座了。在场所有的顾客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色斗篷,互相看不清彼此的面孔。
——在昂贵且舒适的皮椅上坐下后,我便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片刻后,拍卖台上的魔晶石被点燃,柔和的光亮照亮了台上的一切。随之走上台的,还有负责整场拍卖的主持人。
严重出乎我的意料——主持这场拍卖的不是布莱泽,而是在我刚到来时,引导我来到台前的帅气服务小哥。
看着他那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很显然他算是这种工作的“老手”了。他的开幕词简洁明了,对于调动起顾客们的竞拍欲来说足够了。
但真正令拍卖现场走向高潮的,还是比亚莱兹的到来。
这是一个矮小,肥硕,满脸横肉的贵族男子。外表丑陋,大概内心也是同样的阴暗。
即便如此,他浑身上下所散发的那种气场,依旧强大无比。而这一切,很大程度都拜他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瞳孔所致。
从会场的主干道径直地行走,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他所经过的人。并最终,坐到了距离拍卖台仅剩一步之遥的座椅上。
原本整整一排都空出来的座椅,此刻成为他一个人所独享的位置。
早就等候在大厅一旁的布莱泽立刻走了过来,谄媚地鞠躬行礼,一切都安排得恰到好处。
“让交易开始吧。”
比亚莱兹轻轻抬手,得到信息的布莱泽立刻进行示意,担任主持人的帅气小哥随即开始进行第一件商品的拍卖。
趁着全场的注意力都放在第一个奴隶上时,我悄悄地将头向右侧偏去,缩进了我和克罗耶之间的距离。
然后,用尽可能低,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他就是比亚莱兹,你想怎么办?”
“等。”
克罗耶将身子向后缩了缩,表面上看起来是在改换更舒服的坐姿。但只有我明白,她正在取出自己的袖珍弩。
就在我想要建议她行动前记得提醒我一下时,主席台上突然传来可落槌声。
“四百枚金币,成交。先生,她是您的了。”
主持人左手指着台下的一位举牌者说道。而在他的身旁,一位被绑着双手的幼女正惊恐地盯着我们。
童颜幼齿,嫩白的皮肤和婴儿没有区别——我敢打包票,她绝对不会超过十岁。
也正因如此,看到这样的“拍卖品”后,我才会愤怒地握紧了双拳。
第一件“商品”拍卖掉后,很快便有新的商品摆上台面。
——被丈夫卖掉来养小三的人妻,支付不起高昂学费的学院少女,甚至是家族政治斗争失败,落魄不堪的女骑士。
总而言之,这里的种类之全超乎我的之前的预料。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总有能让你心动的商品出现,激发你出钱竞拍的欲望。
相似的环节在不断地重复上演,度日如年的我,双耳都快要因主持人的落槌声而麻木了。
但是台下的竞拍参与者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狂热的气氛自始至终都充斥在这里,不断的有人喊出令我惊讶的高价。
值得一提的是,身为这场拍卖会最耀眼的存在,比亚莱兹却始终没有一点动作。布莱泽小心翼翼地侍奉在他的身边,噤若寒蝉。
我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心中猜测他会不是已经睡着了。但就这时,台上的主持人突然念出了精灵的字样。
——克罗耶和我瞬间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力。
“数天前黑獣奴隶商团获得情报,在迷雾之森中抓住了四个精灵游击队成员。按照帝国的法律,等待她们的应该是绞死才对。但是,”
他卖了一个关子,顿了一下,故意吊起了台下所有顾客的好奇心。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满意的主持人才继续讲了下去:
“被绞死什么的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了。与其毫无意义地浪费掉那些肉体,倒不如拿出来给大家做消遣。所以,关于精灵的拍卖现在开始!”
“可恶——”
在主持人的话音刚刚落下时,一旁的克罗耶咬牙切齿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恐怕她已经是用尽了全力在压制自己的愤怒吧?
隔着斗篷看不见真容的我自己估量着,同时小心地抽出挂在自己腰间的魔法卷轴,做好了随时和克罗耶一起行动的准备。
但是,克罗耶在这一刻保持了出乎意料的冷静。在没看到所有被抓住的精灵出场前,直接动手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片刻之后,第一个精灵少女便被挟上了拍卖台。结实的绳索反缚着她的手,数量和松紧度都明显要比之前的人类少女多上一倍有余。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所有前来竞拍奴隶的主顾有多么钟意精灵这个种族。
“八百枚金币。”
当主持人宣布竞拍开始后,一个主顾便报出了一个,曾经的我只能仰望的金钱数,而这却只是最初的起拍价!
水涨船高,伴随着台下的顾客们彼此竞价,这位当初留下来照顾奥莉加的精灵少女,身价陡然间便增到了三千枚金币。
——最终,以夸张的价格成交了。
接下来两个精灵少女也是如此——她们被拍出的价格,恐怕穷人们做梦都不敢梦见自己赚这么多。
四个精灵少女,除去当初被我派去照顾奥莉加的三个精灵少女,剩下的那一个,势必是奥莉加本人了。
拍卖厅里的其他主顾多少也得到了她的情报。单就奥莉加的外表而言,称为拍卖会有史以来价值最高的拍卖品也毫不夸张。
包括我和克罗耶在内,台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但是,主持人却放下了拍卖槌,宣布道:
“感谢大家的参与,拍卖会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