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或许凶手另有其人。” 站在季伽南的角度看问题,会比较客观,不会当局者迷,被仇恨和不理智影响自己的判断。 而乔凝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季伽南这么一说,立刻气愤填膺道。 “你为什么老是帮着那个女人说话!就算凶手不是她,那她跟我哥和我小舅舅的死也绝对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她多管闲事,又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你们不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就是只裹着羊皮的狐狸,外表看起来绵软无害,其实心里狡猾的很! 说不定凶手就是她,你们都快被她玩得团团转了知道吗?” 季伽南生怕乔凝会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事儿来,忙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也不想乔家再出事儿了对吗?这件事先交给警方处理,就算对方是只狐狸,也总有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天,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而已。” 他们在明,凶手在暗。 所以,只能谨慎再谨慎了。 这因刘佩珊而引起的一系列杀人案,其实存在太多疑点,凶手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凶手杀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凶手的最终目标是乔家吗? 如果是,那接下来,乔凝就可能会有危险了。 也因此,乔凝之后的出入,身边都有十几个保镖跟随着。 乾坤苑,宴殊正在一楼的茶室席地而坐,自斟自饮,绿茶的清香四溢飘散,池革一进门就深吸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心旷神怡了。 他脱了外套,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然后走至宴殊对面,也跟着席地而坐。 “你最近好像改了很多习惯。” 池革抬眸看向宴殊,随即笑着指出。 宴殊今天穿了一件橙色的镂空长裙,长发也被她盘成了精致的发型。 自从季伽南说不喜欢她穿红白两色的衣服,她便为自己置办了几件其他颜色的裙衫,她也在慢慢习惯将长发盘起。 本以为改掉这些习惯很难,却不料竟比想象中的要容易。 或许,只是因为女为悦己者容吧,只要他喜欢,她愿意为他改变。 “我之前的打扮,是不是特别像女鬼?” 宴殊动作极其优雅,为池革倒了杯茶,然后笑着问道。 池革愣了两秒,随即失笑道:“不,像仙女。” 宴殊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而后轻声道:“你今年也四十有七了吧,孤单了大半辈子,该找个知冷暖的人陪着了。” 池革端茶杯的手一顿,抬眸看了宴殊一眼,眼中尽是笑意。 “当一个人习惯孤单的时候,就会害怕另一个人的介入。单身挺好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人这一生,其实,有一知己已足够。” 宴殊很少跟池革谈感情上的事儿,两人平时见面的次数也并不多,因为上次车祸的事儿,两人的联系才变得频繁了些。 “知己再好,也给不了你属于爱人的温暖。一个人的时候是挺自在,可是,没有人是真正喜欢孤单的。” 池革表示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没有人是真正喜欢孤单的,我也不是单身主义,只不过弱水三千,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瓢,我是宁愿渴死的。” 池革的话带着几丝诙谐,透着几分幽默,看似在开玩笑,实则就是他内心的最真实写照。 其实,宴殊知道,池革对自己的那点儿心思。 只是可惜,她已心有所属。她给不了他想要的,所以只能尽量选择避而不见。 但她确实没什么朋友,一个人孤单太久,也想有个人能陪她说说话的。 见宴殊没再说话,池革继续道。 “其实,我一直都有些想不通,以你的条件,想要攻陷一个男人的心并不是件难事,但你好像并没有去尝试。 这些年来,你一个人抚养小朗,为什么不让孩子的父亲知道?是因为你的身份吗?你在害怕什么?” 是啊,她在害怕什么? 这个问题宴殊已经思考过无数遍了。 那个答案深藏在心底,一直以来都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池革接着追问道:“而你最近的改变,是因为他吗?” 宴殊抿着唇,在内心狂喊:是,她喜欢他,喜欢跟他在一起,也希望自己能跟他相守一生,更希望他也爱自己。 可是,这一切,不是她希望就能够实现的,她跟他之间有太多的阻碍了。 就算他真的爱上自己,她也不敢,更不能跟他在一起。 所以,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没有爱,就不会心痛,痛苦只留给自己一个人就够了,他继续开开心心地做他的季家三少。 宴殊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我这个人,注定会孤独一生,小朗的出现,是个意外,也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池革皱眉:“你想法太悲观了。” 宴殊没有反驳,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乔莘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池革顿了顿,分析道:“就目前的证据而言,还不能断定,凶手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但我总觉得,凶手是有意将你牵扯进来的,而且,之后估计还会有命案发生,你小心一些。” 宴殊盯着茶杯上冒着的热气,若有所思着。 池革又道:“还有,刘佩奇这个孩子,比较沉稳,有着同龄人不可比拟的冷静,如果多加培养,日后定是个有用之才。” 宴殊嗯了声:“那他的事儿,就麻烦你了,乔家和杨家那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只怕他们会找刘家母子泄愤。” 宴殊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因为自己的介入都让他们全都送了命,那她会自责一辈子的。 乔莘的丧事处理完之后,正好新的一年到头了。 元旦这天,季家挺热闹的。 季伽南被季父叫去书房,主要还是因为他跟乔凝的事儿。 “年后,抽个时间叫乔凝回家吃个饭。” 季伽南知道老爸的意思:“人大哥刚死,你就提婚事,不太好吧。再说了,我也没打算娶她,至少现在不打算。” 季父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不想娶干嘛在人家屁股后面追了十来年,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我都替你害臊的慌!” 季伽南蹙眉:“我不是不娶,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季父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现在不是时候,那你还打算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她再一次被别人抢走吗!” 季伽南忍不住笑道:“我自个的婚事,我自己都不着急,你瞎着急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不过是怕肥水流到外人田里,壮大别人的庄稼罢了。” wl集团的前身是由伍龙帮的五个‘创始人’合伙开的一家小公司,专门洗不正当来路的钱。 公司后来慢慢发展壮大,再到彻底洗白,经历了数十年。 而公司的股份没有对外开放,是由季、乔、殷、沈、唐五家平分,各占百分之二十,后来沈家出了事,所占股份被季父买走了百分之十,如今也算是集团的最大股东了。 而乔凝因为父亲早亡,原本就有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丈夫死后又留给她百分之五,如今乔莘也死了,因为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所以他手里的那百分之十自然也落在了乔凝的头上。 如今,集团的董事长是乔父,但如果乔凝跟其他股东联手,那他的位置很可能就会被别人所霸占。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若娶了她,你在公司的地位和权利也可以上升一大截。” 季父语重心长地劝道,三个儿子里,就属这个小的不听话,还常常跟他对着来。 季伽南却不以为意,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我对你们那些争权夺利没什么兴趣,而且,我也不打算靠个女人来成就自己,太丢人了。 你也不用再劝了,谁也不是傻子。这事儿,暂时没戏。” 别看玖儿平时没什么头脑,其实精明着呢,要不然也不会故意吊着他,吊了这么久。 她太懂得利用别人来为她办事了。 而且,她虽然嘴上说要嫁给他,其实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连他自己都猜不透。 再加上他的病,在还没有完全康复前,他是断然不会去毁了别人一生的。 季父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最后也只能叹口气,转移了话题。 “你跟小殊的关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