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伽南仔细观察着对方细微的表情和反应,只见她眼皮微垂,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声音更是闷闷的。 “为什么怀疑是我?难道在你眼中,我的心已经恶毒至此了吗?” 前一秒,她还像个小媳妇似的在乖乖等他回来,下一秒便被他冰冷的话给刺伤了。 季伽南直接阐述着心中的想法:“你有杀人的动机。” 女鬼抬眸,与季伽南对视了几秒,双手紧揪着被子,攥紧再攥紧,最后倔强地回了三个字:“不是我!” 季伽南俯视着她,没有吭声。 女鬼:“你还是不相信我!” 季伽南挑眉,朝女鬼似笑非笑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大多数交流都在床上,说到底,我除了对你的身体还算熟悉外,至于其他方面,我都不了解!” 女鬼幽幽开口:“那你想了解吗?你若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季伽南不假思索地回道:“不想。” 女鬼失落地垂首,过了片刻,才低声说道:“乔莘的死,跟我没关系。” 季伽南在床边坐在,冷声道:“你走吧。” 女鬼着急了,忙爬到他身侧,去拉他的手:“真的不是我,我知道你会不高兴,所以,我不会对乔小姐的家人怎么样的。” 季伽南甩了两下没甩开,索性任由她握着了。 他侧眸看向跪坐在他身旁的女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手下亲眼看见你女儿中了枪。” 女鬼赶紧解释:“是幻术。如果连颗子弹都躲不过,那她的法术可真就白学了。” 季伽南心里的潜台词是:现在的阴阳先生都这么牛b了吗?连子弹都能躲得过! 这样的人,是朋友最好,若是敌人,留着还真是后患无穷。 女鬼轻轻晃动着季伽南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生气呢?” 季伽南的视线缓缓下移,女鬼的身上此时只穿了件红色肚兜和一条红色的内裤,嫩白的长腿太惹眼了,三千青丝倾泻在胸前,更添了几丝妩媚。 看着她那可怜的小表情,季伽南堵在心口的那股无名火突然就这么下去了。 不过,他还是拨开了她的手,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串铃铛,扔给了她。 “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 女鬼看看手中的铃铛,再看看季伽南:“为什么?” 季伽南:“不管用。” 女鬼似乎想到了什么,朝季伽南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摇过它好几次?其实,我都听到了,而且我也来了。” 季伽南皱眉,眸露不解之色。 女鬼接着解释道:“我隐着身,见你平安无事,我便又离开了。” 季伽南冷笑一声:“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真相?怕我会告诉玖儿?” 女鬼立刻摇头,然后羞赧地垂眸:“我就是想看看你为我着急担心的样子。” 季伽南挑起左侧眉毛,哼道:“我担心你做什么,一枪爆头的又不是你。” 女鬼心虚地转动着眼珠,随即又把手里的铃铛塞进了季伽南的掌心。 “你留着吧,会有用的。” 季伽南瞥了眼掌心的东西,眉头微微皱起。 女鬼一点点地靠近,然后挽着他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季伽南见状,沉声道:“我累了。” 女鬼抬眸与他四目相对:“我帮你按摩会儿?” 季伽南语气淡漠:“不用。我今晚想一个人睡,你先回去吧。” 女鬼小嘴噘起,有些委屈:“不能……留下来吗?” 季伽南板着一张脸,没吭声。 女鬼磨磨蹭蹭地穿上衣服,时不时地朝季伽南瞄一眼,希望他能有一瞬间的心软,可是直到她离开,他都没再看她一眼。 深夜时分,宴朗已经睡醒了一觉,他来宴殊的卧室看了一眼,床上又没人。 他直接来到沙发前,盘腿坐在上面,一直等到宴殊回来。 “你又去找他了是吗?” 宴殊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见儿子在自己卧室内等着自己,她突然有些心慌。 “你怎么不睡觉?” “妈妈,我不想要爸爸,我有妈妈一个人就够了。” 宴朗一向早熟,处事稳重是他的特点,可是现在的他又跟个孩子无异。 宴殊叹口气,走过去,挨着儿子坐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心情颇为沉重。 宴朗握住了妈妈的手,然后抬头问道:“妈妈,我是不是有些自私?” 宴殊立刻摇头,回以一笑:“不,是妈妈自私,妄想贪恋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宴朗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于是妥协道。 “妈妈可以交男朋友,像池叔叔那样的,我就没意见。现在的男人都太花心了,我怕妈妈会上当受骗。” 宴殊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妈妈跟池叔叔只是朋友,也只能做朋友。” 宴朗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我知道,妈妈就喜欢那种小白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宴殊再一次被儿子给逗笑了:“小白脸?” 季伽南的长相应该不算小白脸的范畴吧,虽然长得确实挺帅气的。 她继续揉着儿子的头发,笑道:“你是没见过你池叔叔年轻时候的样子,说是g城第一美男都不为过。” 宴朗扑进宴殊怀里,难得地撒了一次娇:“我就是觉得,他们谁都配不上你。” 宴殊唇角带笑:“我有那么好?” 宴朗点点头:“妈妈,你再等等我,等我长大后娶你,我会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一种名叫幸福的东西从宴殊的胸腔内不断地涌出来,儿子的话让她很感动,也觉得很好笑。 “傻小子,等你将来遇到真正喜欢的女孩儿时,估计就该把妈妈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宴朗倔强地回道:“我才不会。” 宴朗在宴殊卧室里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只是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直接去了季伽南那里。 季伽南刚睡着,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醒了。 “谁!”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有些窝火地在屋内扫了一圈,然后就发现壁灯开始忽闪起来,一下明一下暗的。 他以为是‘女鬼’又回来了,皱着眉头呵斥了声:“别闹了!” 宴朗隐着身,对床上男人的怒火视若无睹,他故意制作出一些声音,还使用幻术将屋内摆着的东西全都悬浮在了空中。 季伽南并不害怕,他只当是那女鬼在跟他无理取闹。 “时候不早了,你都不用睡觉的吗?” 没有人回答他。 “这样好玩吗?有意思吗?” 还是没人理他。 “你安静一会儿,我们好好谈谈。” 对方似乎也不给他这个机会。 悬浮在空中的东西像是突然失了重,全都朝下掉,物体接触地面的声音随之接二连三的响起。 季伽南是真的生气了,他靠在床头,抓了抓头发,声音中透着一股怒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 噪音依旧在持续着,季伽南最后只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重新躺下去,将被子往头上一盖,随她折腾去了。 宴朗见状,直接走到床边,伸手去拽季伽南的被子。 两人进行了一场拔河比赛,最终还是季伽南妥协了,他一脸怒容地翻身坐起。 “你是大爷!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季伽南扒了扒头发,然后跳下床,利落地穿好衣服,十分钟不到就出了门,出去的时候,房门被他甩的很用力。 宴朗终于解气了,瞬移回了家,继续睡觉去了。 反观被折腾的睡意全无的季伽南则开着车在路上一圈一圈的转着,他也懒得再找地方睡,索性直接将车子往路边一停,然后放平车座在车内将就了两个小时。 临睡前他还在想,他怎么就招惹上这么个玩意了! 如果日后赶不走她,那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第二天,乔凝在得知宴殊还活着的时候,简直要气炸了。 “一定是她!她在设计陷害我哥!” 乔凝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宴殊就是自己的仇人。 短时间内,死了两个对她来说都很重要的亲人,而这两个人的死,就算跟宴殊没有直接关系,那也是被她给间接害死的。 季伽南最怕的就是跟宴殊站在对立面,这对母女的本事儿他可是见识过了,普通人是根本斗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