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伽南倏地起身，差点儿掀翻身后的椅子，他瞳孔因震惊而变大，喊声在空旷的办公室内都有回音。 “不是加派人手了吗？怎么还会出事儿！” 当季伽南赶到乾坤苑的时候，那里已经停靠了两辆警车，门口也有数名保镖守着，他们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他给宴殊打电话，对方则是关机状态。 房子的外面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看样子是真的出事儿了。 江骁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轻叹一声。 “你说那小男孩还挺可怜的，本来就没爹，现在连妈也没了，年纪还这么小，你说会不会有人觊觎他家的财产？” 季伽南指间夹着一根烟，眉头紧皱着，心情本来就不太好，听到江骁这句话后，立刻给了他一记狠狠的瞪视。 “闭上你的乌鸦嘴！” 江骁自然是不敢惹他，很识趣地没再开口说话。 季伽南抽完手中的烟，突然想到了什么，启动车子，赶回了公寓。 一进屋，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进了主卧，拉开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女鬼留下来的那串银铃铛。 江骁紧随而至，正想问出心中疑惑，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枕头上放着的那件红肚兜，叠得还挺整齐。 “这什么玩意啊！” 江骁大步走近，捏着肚兜的带子，将它拎了起来，露出一脸的坏笑。 “你这里怎么会出现女人用的东西？红肚兜，还挺有情趣的啊！你可真不是一点半点儿的闷骚！” 季伽南侧眸看去，脸色瞬间一变，走了两步，直接伸手从江骁手里夺过肚兜，一声不吭地扔进了抽屉里。 “你先出去。” 季伽南攥着手里的银铃铛，然后冷冷地瞥了江骁一眼，命令道。 江骁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什么事儿啊，还避着我！” 季伽南朝江骁阴测测地瞥了眼，语气有些不怀好意：“这可是你不出去的！” 江骁直接双手插兜，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二郎腿一翘。 然后，他就看见季伽南将手中的银铃铛用力地摇了几下，没忍住好奇心，他还是问了。 “你这是在干嘛？” 季伽南头也不抬，注意力很专注：“招鬼。” 江骁皱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玩意？” 目光从季伽南手里的铃铛突然移向了床头柜的抽屉，那里面放着的红肚兜，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靠！”江骁突然爆了句粗口，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跳而起的。 他想起来了，是那个女鬼！ 看着好友从自己眼前快速闪过，直奔卧室门口，房门随即被用力地拉开，再大力地甩上，季伽南唇角一勾，露出一抹不屑的嗤笑。 他似乎忘了，就在不久前，他见到那女鬼时的反应也没比江骁好多少。 手里的铃铛不住地摇着，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季伽南终于还是放弃了。 女鬼没出现！ 季伽南的心情越发的烦躁了，在卧室里待了足足半个小时，手机铃声响起，是江骁。 他没有接听，而是直接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江骁正站在客厅的阳台外，见好友终于出来了，他下意识地朝他身后看了眼。 “走了吗？” 季伽南直接在沙发上坐下，弯腰拿起茶几上放着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没出现，可能那边是真的出事儿了吧！” 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 江骁在客厅来回地踱着步，他本来有心想开两句玩笑的，可是看到季伽南那张阴沉的脸时就放弃了。 季伽南没再去公司，他在家里一直待到了太阳西下，大地被黑色彻底笼罩之时，他拿出那串铃铛又试了试，只可惜那女鬼依旧没有出现。 这个夜晚，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夜。 次日上午，警方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凶手已经抓到了，是一位来自e国的雇佣兵，现在已经收押到了警局，目前还在审讯。 不过，像这种买凶杀人，双方一般都将把柄处理干净了，想要从中找出一点儿蛛丝马迹，很难。 但这件案子进展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也证明了所有事情都不可能被处理的天衣无缝。 这件事，是由乔莘的得力助手亲自出的面，他最后被凶手给指认了，也不知道乔莘给了他什么好处，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有人当了顶罪羊，乔莘安全脱身了。 但就在他从公司出来准备回家的路上，刹车突然失灵，导致汽车直接跟一辆越野车相撞，人，当场死亡。 季伽南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送去了殡仪馆，乔凝跪在尸体旁，哭的泣不成声。 “哥！哥！” 乔凝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了。 季伽南走过去，半蹲着身子，将乔凝拥入怀里，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 乔凝紧揪着季伽南的衣服，哭得更歇斯底里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早上才……刚通过电话，我们还说好了晚上一起回家陪妈吃饭的！他怎么就突然出了车祸，怎么就离开我们了！” 季伽南不会哄人，索性闭口不言，只静静地听着，遇到了这种事儿，发泄出来比较好，憋着不说话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乔父去世的早，正所谓长兄如父，乔凝乔莘这对兄妹感情一直都很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现实很正常。 乔凝哭了一会儿，像是哭累了，靠在季伽南怀里，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爸爸离开了我，韶华离开了我，现在连哥哥也离开我了……” 季伽南轻叹口气，低声回了句：“你还有我，以后，我会照顾你。” 乔凝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伽南，我难受，我难受！” “我知道。”季伽南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哄道：“你得坚强点，你哥走了，之后还有好多事儿都等着你去处理，还有阿姨，你去劝着点，她肯定比你更难受。” 季伽南一直陪着乔凝，凌晨三点多才离开那里。 江骁一直等在外面，朝他汇报着刚刚得到的消息：“宴殊没死。” 季伽南正捏着眉心，忙了一天有些累，听到江骁的话后他倏地转头，震惊地看向对方。 “怎么回事儿？” 江骁解释道：“假死，跟警方配合，为了更快地抓到凶手。” 季伽南突然有些生气，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江骁继续汇报道：“还有这次的车祸，也是人为的。” 季伽南其实已经有些猜到了，这案子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车窗开着，灌进来徐徐冷风，季伽南静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朝江骁问道。 “你觉得这次车祸是谁策划的？” 江骁摇摇头：“这个，我还真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感觉这次的作案手段不像是出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你说会不会是有人跟乔莘有仇，故意趁乱下手。” 季伽南望着漆黑的夜色，沉声道：“你为什么不怀疑宴殊？” 江骁皱眉：“应该不会吧，她不是也没出什么事儿吗？再说了，她一个女人，心没这么狠吧。” 季伽南没回答，宴殊这个女人，他毕竟跟她接触有限，不太了解。 但是那女鬼，虽然在他面前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可他总觉得她特别危险，想起那晚她跟自己说的话，虽然面带微笑却足以让人头皮发麻了。 江骁继续叹气：“哎，说起来，乔姐也真够可怜的，从小就没了父亲，年纪轻轻的又守了寡，现在连最疼她的哥哥都没了，要是我，我也情绪崩溃。” 一路上，季伽南都没再开口说话，反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回到公寓，他快速地洗了个战斗澡，想补两三个小时的觉，天一亮就又得忙了。 他推开卧室的门，当看到床上躺着的女鬼时，愣了愣，然后径自朝床边走去。 女鬼察觉到了他的靠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然后揪着被子坐起身：“你回来了。” 季伽南表情冷冷的，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乔莘的死，跟你们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