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骏琪身体猛然一僵,稍稍离开我的唇,眸底攒聚着簇簇火花。 我心底胆寒,却依旧逼着自己与他对视,语气森冷地开口,“贺骏琪,只要你再侵犯一步,我保证你将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我加重语气,“起来!” 他冷峭地勾了勾唇,不仅没起,头还又低了两分。 我不得不随着他的靠近放低军刀。 他许是吃准了我不敢,一把抓住我的手,往他脖子递进了几分,“来!” 我颤抖着嗓子,“你不要逼我。” 他吮了下我的耳垂,“元贞,你在怕什么?不是要让我消失吗?” 他身上的气势冷峭迫人,那双凤眸涌动着暗潮,紧紧盯着我时,令我的心一缩再缩,连带着手也在抖,最终那把瑞士军刀从我指端滚落,磕在地上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贺骏琪见我这样,嘲讽地勾唇,“元贞,我早就说过你是纸老虎。” 我别开脑袋闭上眼睛,不想看见他可恶的嘴脸。 他攫住我的下巴,掰正我的脑袋,“给我睁开眼睛。” 语气仿若夹了冰渣子,冻得室内温度降至零下。 “不睁是吧。” 他扒掉我的裤子,“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枪硬!” 话落,就往死里弄我。 我心灵深处感觉到痛苦挣扎时,身体却生出一股热切的渴望。 贺骏琪很满意,在我即将攀上巅峰时,他却突然抽身,嘲弄地开口,“元贞,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贱!” 话落,他将我翻了个身,面前有一块梳妆镜。 被他这么羞辱,我只觉得全身血液上涌,一股愤怒从胸腔中蔓延至四肢百骸,我返身去打他,被他稳稳抓住手腕。 他在我耳边呵了一口气,“刚才不是还很享受吗?” 我愤恨地咬牙,“混蛋。” “还有更混蛋的,要不要试试。” 再后来,我被他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他精力却是越来越旺盛,仿佛折磨我能补充他的体力,就好像玄怪小说里采阴补阳的邪门道法。 就在我怀疑他要以这种屈辱的方式将我折磨至死时,他终是放过了我。 那时,我已经累得晕了过去,迷迷糊糊感受到他帮我捋了捋鬓边被汗濡湿后一绺一绺贴在脸上的发,之后将我紧紧搂住,“睡吧。” 再次醒来,房间里早已没了贺骏琪的身影。 床头柜上破天荒地放着一套新衣服。 我穿着浴袍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不是我的,那么就应该是贺骏琪的了。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在屏幕上看到了“瑶瑶”二字。 挑了挑眉梢,元瑶打来的? 我抿唇奸诈地勾唇笑,按了挂断键。 元瑶的短信很快发进来。 贺骏琪的手机能用指纹解锁,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试了试,没想到竟然开了。 我一时有些惊讶,随后就毫不客气地翻开元瑶发来的短信看。 “骏琪,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都是因为我,你和妹妹的婚姻才会破裂,我想了很久,决定完完全全退出你的世界。我只求你,不要逼我忘掉我们的过去,让我留个念想也好。我要走了,九点二十的飞机,此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或许再见之时,君早已华发皆白,而我已是皱纹满脸,不知那时候你还会不会认得出我?不过,我希望你记住我最美的样子。再见,骏琪!” 我冷呵了一声,这条短信或许能打动贺骏琪那个眼瞎心盲的蠢货,但对于我来说,我看到的只是她以退为进的高明手段。 我长按那条短信,正打算删除的时候,身侧突然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翻出我手机里的秘密来了吗?” 我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手机就滑落指端,砸在了地上。 我那时候在想,砸坏了最好,这样贺骏琪就看不到元瑶发来的短信了。 可惜,事与愿违。 那个手机看起来薄得脆弱不堪,实际上很结实。 贺骏琪狭长凤眸眯了眯,“给你一分钟,捡起来之后处理一下上面的脏东西。” 他自己就走到餐桌边,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之后把油条,培根肉,卤蛋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处理好了就过来。” 声音平淡地毫无起伏。 而我却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我们就是一对平常的夫妻,他早上起来后见我还在睡着,就没吵醒我先去买了早点,回来与我一起吃。 我甩了甩脑袋,把这个略显疯狂的念头赶走。 弯身把手机捡起来,在旁边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走到餐桌边,拉开贺骏琪对面的椅子,之后把他的手机还给他,声线毫无起伏地说:“你情人打电话给你,还给你发了条短信。” 贺骏琪眼皮都没抬,修长的手指剥着鸡蛋壳,“说什么了?” 我翻了个白眼,这厮把我当传达娘娘口谕的太监了?当即没好气地开口,“自己看。” 他示意了下手里的鸡蛋,简短地回我两个字,“没空!” “她说她打算成全我们……”我话还没说完,突然见他起身,将剥好的鸡蛋赛我嘴里,毫无预警的,我下意识咬了一口,入味。 他又缩回手,把我咬过一口的鸡蛋塞自己嘴里。 我莫名热了耳根,胡乱嚼了两下咽下后,他又递过来一杯豆浆,“慢点……” 以我对贺骏琪的了解,他后面还有让我恨不得掐死他的后文。 果然,他说:“噎死了我拿什么当抱枕?现在天气越发冷了,取暖器没了也麻烦。” 我的瑞士军刀在哪,我要杀了这厮分尸! 我皮笑肉不笑地怼回去,“去找你情人啊。” 他冷冷瞥我一眼,“是不是还没吃够蛋。” 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我却听懂他的意有所指,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自顾吃早点。 吃完早点后,贺骏琪拿起他的手机,极快地扫了一眼,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揶揄我,“真令我刮目相看,竟没毁尸灭迹。” 我哼笑了两声,“倒是想,这不你回来的及时,正好救你情人的短信于危难之中嘛。你情人知道后可能要感动得涕泪横流,对你投怀送抱了。” 他冷哼了一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挂在臂弯里,朝门走。 我早就换好了衣服,所以能跟他一同出门。 他凉凉地扫我一眼,没说什么。 贺骏琪刚走到门口,如昨门童就将他的车开了过来。 我先他一步坐上副驾驶。 贺骏琪绷了绷腮帮子,还是什么也没说,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 我认出路是去机场的路。 车子在机场停下时,我跟着贺骏琪下了车,宣布主权似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余光瞟到贺骏琪喷火的视线朝我射来。 我扬起脸,嘴角浮起灿笑,“你的情人不是要在走之前成全我们吗?如果不让她看到我俩幸福相偎,岂不是要抱憾终身了?” 贺骏琪唇抿成一条线,良久,他冷冷地开口,“在你眼里,我是你打击报复元瑶和元家的工具?” 他这句问话,令我的心稍稍顿了顿,随后,我又扬起无懈可击的灿笑,“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更何况,你不是也把我作为你泄欲的工具。” 在我说出这句话后,贺骏琪周身气息猛然冷凝,寒气赛过这腊月的冰雪霜花。 我此刻丝毫不惧,还朝他抛了个媚眼,“昨晚,可还尽兴?”我摆出一副市侩嘴脸,“作为嫖资,我利用你向元瑶讨点利息,不算过分吧。” 他喉结滚了滚,随后长长呼出一口白气,薄唇轻启,“元贞,你给我搞清楚,是我要跟元瑶说清楚,才配合你演这出戏,并非你复仇工具。” 我怔了怔,即便我自诩聪明,可还是好大半天都没搞懂贺骏琪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他也不等我想清楚,猛然迈开长腿往前走。 我的手放在他弯起的胳膊里,刚开始那几步被他带得踉跄了一下,后面,我就适应了他的大步,即便脚上穿着高跟鞋,也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们到达候车厅时,远远地就看到元瑶的身影。 她样貌出众,气质如仙,在芸芸众生中,一下子成了鹤立鸡群的存在。 哪怕知道她表里不一,我有时候也会被她的外表所欺。 我发现元瑶的时候,元瑶也发现了我们。 她的视线在贺骏琪身上兜了一圈,立时红了眼眶。那泪欲落不落,端得一副楚楚可怜样。 贺骏琪将我搭在他臂弯上的手放下来抓在掌心里,带着我一步步走向元瑶。 元瑶弯起唇角,苹果肌一动,眼中积蓄的眼泪一下子落下。 她伸手擦了擦,深呼吸几口气,首先开了口,“骏琪,你终于来了。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我以为我会带着遗憾和愧疚离开。” 贺骏琪温声开口,“你要走,我总得来送送。” 这话听着没问题,可再细细一品,却能让人琢磨出一丝绝情来。 我把全身注意力都放在元瑶身上,很清楚地察觉到她听到这句话时,身体极其轻微地僵了僵。 见她这种反应,我得意地勾了勾唇。 元瑶许是也没想到贺骏琪会说出这种话来,她原本的打算应该是她说要走,贺骏琪会斩钉截铁地留下她。 元瑶是个聪明人,她很懂得管理自己的情绪,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向我,“妹妹,你也来了。” 我学着贺骏琪的口吻,“你要走,我总得来送送。” 元瑶嘴角的笑僵了僵,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恼恨。 我嘴角笑意却是越发深,“你的飞机快要起飞了吧,你要再不走,误点了可怎么办?” 元瑶脸上虽然依旧在笑着,但我依旧察觉到她嘴角的僵硬。 她可能也觉得自己再留下去就该暴露她并不愿意走的心思,嘴角的笑牵出几分苦涩,深深凝望了一眼贺骏琪,转身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地转身往检票口走。 我扭头看着贺骏琪,却见他眼中十分淡然,没半分留恋和依依不舍。 不知为何,我见到他这个模样,心里挺开心的。 “瑶瑶……”元瑶还没走出两步,崔婕突然出现,追上她,面上哀戚,“女儿,你怎么这么傻,你怕我们不接受你肚子里来历不明的孩子才要离开的吗?妈今天就告诉你,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我来抚养他!” 牵着我手的那只手狠狠颤了一下。 贺骏琪一脸震惊,“瑶瑶,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