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维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公司出了这么大事,几乎所有人都在加班。刚走进去,那种紧张凝重的气氛便笼罩在每一个人周身。 我阔步走到办公室,夏琳见我来,立即走上来跟我汇报工作。 我让她把那些退了设计稿的合作方联系方式整理成文档打印出来给我,本来想一个个地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后来想到这样没诚意,就打电话约他们出来谈一谈。 毫无悬念,我碰了一鼻子灰,几乎每一个人都说自己忙,抽不出时间来见我。 当第五个以忙的借口来搪塞我时,我捏着眉心,语气含了薄薄无力,“这一切都是贺骏琪的手笔吧。” 电话那头的李总支支吾吾地说:“我也是没办法,我要想在昆城拓展事业,就不能得罪他。”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坦白。” 挂断电话后,我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启开塞子,拿了只杯子对准瓶口,瓶身倾斜,就见琥珀色的透明酒液落尽杯口。因为我心虚烦乱,倒得有些猛,有酒液洒在手上。 我也不管,端着高脚杯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 手机响起的时候,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通。 “小元啊,最近可还好?” 我一下子就听出了是谁打来的,眸子微凌,嘴角却扬起媚笑,“哟,唐总,是你呀。你在这种时候给我打电话,莫不是想帮我解决眼下的危机?” 给我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我下药,害我把第一次不明不白给了贺骏琪的唐腾山。 唐腾山淫笑了一阵,“小元可真是了解我。不就一个黄毛小子,我压根没把他放眼里。” 我心中暗嗤,说大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但嘴上却是在附和,“唐总,你可真厉害,贞贞好佩服你。” 唐腾山得意地狂笑了两声,“小元啊,虽然贺骏琪还不值得我放在眼里,但要我出手,还是得有一个价值不菲的筹码,你觉得呢?” 握着高脚杯的手猝然收紧,我明白唐腾山的意思,但此刻却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娇媚着嗓子说:“唐总见多识广,什么稀罕物没见过。要我拿出唐总相中的筹码,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唐腾山冷哼了一声,“我说小元啊,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什么意思你也都知道。” “哎哟,唐总~我哪知道你什么意思嘛?” 唐腾山对我的撒娇很受用,淫笑了几声,说:“你可真是个勾人的妖精,比我新包的那个大学生有味道多了,老子还就喜欢你这样的骚货,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再挑明一点。只要你陪我一晚,到时候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捏起拳头,心里恨不得将唐腾山给撕了,但还是得保持微笑,“唐总,你是有妇之夫,我是有夫之妇,这样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在如昨1345房间等你。小元,维斯能不能撑过这次难关,全靠你怎么选择。” 他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随手扔在办公桌上,又倒了一杯酒。 满满的一杯,仰脖子一口气全喝光。 之后,我拿起手机给唐腾山老婆发了条短信,拎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走出维斯。 驱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到如昨,之后也不急着上楼去找唐腾山,而是坐在大厅里,随手捡了一本杂志醉翁之意不在酒地看着。 大约十分钟后,我看到一个珠光宝气,身上套着狐皮貂绒的肥婆怒气冲天地出现在如昨大门口。 门童认得她,迎上去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唐太太。” 唐藤山老婆凶悍地揪住门童衣领,“我老公人呢?” 门童吓得身子抖如筛糠。 如昨大堂经理现身调停,最后亲自引了唐腾山老婆上楼。 我拉了拉头上的毛线帽,将早就准备好的口罩和平光眼镜戴上,也跟着坐另一部电梯上楼,这么精彩的捉奸戏码,我怎么可能错过? 我上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唐腾山老婆女土匪似的朝着1345房间走。 我甚至有种错觉,唐腾山老婆每走一步,周遭所有东西都会被清走,连这楼都被她满身肥肉震得颤了颤。 大堂经理陪着小心侧她半步带路,不时用纸巾胡乱地擦着额上的汗。 唐腾山老婆站在1345房间门外后,催命似的砸门。 那扇门许久没开。 唐腾山老婆便让大堂经理拿钥匙开门。 门却在此时开了。 唐腾山抖着身子堆着满脸笑,“老婆,你怎么来了?” 唐腾山老婆一把将唐腾山推开,“起开,那骚狐狸在哪?” “哪有什么人啊,就我一个。” “你当我傻啊,没有人你开门这么久?” 我想着我可能得适时现一下身,就跑过去站在门口,很惊讶地“啊”了一声,娇媚着嗓子喊了一声,“唐哥哥,这……”随后装作才反应过来形势不妙的样子,迅速往另一边跑。 我并没卸掉伪装,身上也穿得臃肿如熊,为了逃跑大计,我脚上穿得还是平底鞋。 身后传来唐腾山老婆的河东狮吼,“给我抓住那个骚蹄子,我要撕烂她的……” 一时间,如昨安保加上唐腾山老婆的保镖,全都向我追来。 我心跳如擂鼓,觉得这事……真特么刺激。 刺激是刺激了,这可是玩命的事儿,没一会,我就觉得体力不支,实在是身上又厚又重的毛衣实在太碍事。 没办法,我只能把它脱掉。转过一个弯,跑到一间房间时,眼尖地发现这间包厢门没关严。 我想都没想,钻进去之后,把门锁死,之后抵着墙拍着胸脯大喘气。 浴室里有水声传来,好像有人在洗澡,热气透过门缝钻出来,带着一股熟悉的薄荷味。 不知怎么,我闻到这个味道,心神猛然一凛。 外面追赶的脚步声凌乱地接近,我能听到他们就在这间房间外徘徊。 “见鬼,那女人怎么消失了?” “会不会在里面?” “你要进去你进去,里面那尊神我可惹不起……” 脚步声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弱。 我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就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刚打开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沙哑嗓音,“元贞,你又在搞什么鬼?” 我身躯骤然一僵,扭过头就看到一个男人腰上裹着一条浴巾,手上拿着一块毛巾在擦拭头发。 令人鼻血喷发的倒三角完美身形,八块腹肌喷薄有力,每一块肌肉线条都趋近完美…… 我只感觉脸上鼻腔一热,下意识用手捂住鼻子,那时才反应过来我脸上戴着口罩,又想到我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贺骏琪也许只是连蒙带猜认出我的,反正我不能自乱阵脚,就算被认出来了也要死不承认。 想到这里,觉得底气足了几分,掐着嗓子吼,“谁是元贞,你眼睛被屎糊住了……” 不要觉得我粗俗,眼屎也是屎。 贺骏琪脸色猛然一沉,盯着我的眼神冷厉无情。 我被他盯得心中发毛,脊背不自觉窜上一股凉意。 就在我心里忐忑不安时,贺骏琪把手里的毛巾丢给我,冷冰冰的命令口吻,“滚进来给我擦头发。” 我把毛巾往地上一扔,“你做梦。” 随后,转身就跑出去。 还没跑出两步,就听到拐角处传来一个训斥女声,“废物,连个女人都没本事抓住,我养你们是做什么用的?” “不怪我们,1301号房里的人我们实在惹不起。” 我的脚步倏地顿住,唐腾山老婆就在拐角处,我冲出去必定和她对上,可那是唯一一条路。 我还在想我该怎么办,后领突然被一只胳膊拉住。 贺骏琪拖着我,就像拖一只麻袋。 他把我拖进门后,用脚将门一勾,门关上后把我抵在墙上,两只手分开撑在我两侧,高挺的鼻子挨着我的,那双凤眸闪烁着了然一切的睿智光芒,“外面那些人是追你的?” 他说话的热气透过口罩悉数喷吐在我脸上,额上碎发有水滴在我毛线帽上,水浸过毛线,凉了我额上温度。 我笑了笑,“本小姐美丽聪慧,魅力四射,追我的人能绕漓江一圈,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贺骏琪怔怔盯了我一会,随后摘掉我的眼睛,丢在地上,“的确有人眼瞎了会追你,不过那些人若是知道你心如蛇蝎,会不会恨不得从未追过你。” “你……”我愤恨地瞪着他。 他视若无睹,把我的帽子摘了,口罩也摘了,随后伸手在我头上胡乱揉了一通。 我精心梳理的头发,每一根都顺畅滑溜的头发,被他粗鲁野蛮地揉成鸡窝,气得我想杀了他的心思都有。 “不想被我扔到那帮人面前,最好收敛一下脾气。”他冷冰冰地威胁我。 随后又从边上架子上取了一块干净毛巾丢在我肩膀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说完,转身往里走。 我抓着那块毛巾两边,愤恨地拉了拉,就好像我拉的是贺骏琪的脖子,最好再拧成麻花,让黑白无常给他擦头发。 我走过玄关的时候,贺骏琪已经如泰山稳坐在床上。 我恼恨地将脚上鞋子蹬掉,把手臂上的包包扔在床上,爬上床薅着他的头发给他擦,每一下都使了大力气,我感觉贺骏琪的头皮都要给我扯下来。 只是他却一声不吭,连眉头都没半点触动。 等湿透了的毛巾被我随手丢在一边,他却突然返身将我压在床上,恶狠狠的模样,“你擦得这么用心,你说我该怎么来回报你才显得我不失礼?嗯?” 最后那个“嗯”音调扬起,充满警告意味。 我心跳了跳,硬着头皮说:“不用了,我是义务帮你擦的。” “我说要给你,你就好好收着。” 话落,只听“嘶啦……”一声,我的打底衫被他撕破。 我疯了一般骂他。 他便堵住我的嘴,用牙齿咬,力道很大,带着浓浓的惩罚意味。 我能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他满腔的恨意和愤怒。 我被他咬得痛极,拼了命地反抗,双腿胡乱蹬着,最后摸到我的包包,掏出瑞士军刀,抵在他喉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