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山坡,四周无人,唯有几棵看上去有些年久的沙柳树。
海隅风后在树底下挥舞着翎羽扇施展功力。腾挪飞跃,上下左右,树叶尘土,随风旋起。圆柱气旋,由地而生,逐浪升空,下大上小,逐渐演化成一只遮天蔽日鸟形气旋。发出呼呼巨大声响,有追星逐日之势,吞云撕雾之威,飞沙走石,树倒草伏,好生厉害。海隅风后收住架式,现场归于平静,一时兴起,啾地一声便化成凤凰鸟停于树桠之上。
泽边力牧从远处走来,到了刚才海隅风后运功之处,左右环顾,露出浅浅一笑,继而抽鞭起式,上下飞舞,飞沙走石,鞭声到处,激起尘浪滚滚,犹如巨蛇吞象。横鞭飞舞,风轮闪耀,由小变大,激草如箭,风到处岩裂树残,人近轮绝无生还。泽边力牧收鞭上扬,鞭稍直逼树桠。“请风后兄指点。”
“好你个力牧,差点折我翎羽。”海隅风后收形跳下树桠。
“对不住了。你窝树上我也发现不了,那我这上万年来不就白喝水啦?”泽边力牧抱手作揖。
“说实话,要不是幸遇女娲娘娘,我们再喝上几万年水,也不见得有今天之修为。”海隅风后双手举拳叩谢天恩。
“那是当然,知遇之恩,吾辈当竭力以报。”泽边力牧也作叩恩之礼。
海隅风后向前猛推了泽边力牧一下道:“不过,我发现你小子红尘情愫未了哦。”
经海隅风后这一说,泽边力牧红云上脸:“瞎扯。”
“别不承认,那次要不是我拦着,你那拳下去还有活人吗?”
“人可恨。”泽边力牧当然清楚海隅风后所说之事。
泽边力牧自从柳姑母子跌落万丈深渊之后,按照女娲娘娘旨意,就没有再靠近她们母子,虽然少不了在附近游荡,但总没机会在柳姑面前出现他的真容。他知道柳姑自那之后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难,那是劫数,他急得如芒剌穿心又能如何。泽边力牧把对柳姑的思念发泄在没日没夜地修炼上,实在精疲力竭动荡不得了,他就到第一次以人形见柳姑的那个岩洞里安静地躺着,抓一片柳叶透视着柳姑母子的一举一动。柳姑笑,他也笑,柳姑苦,他流泪。柳姑挨棍棒,他楸心地疼,柳姑日晒雨淋,他跟着流汗发抖。泽边力牧就这样不知道渡过了多少个日夜,他没想到思念一个人是如此这般痛苦。他打小看着柳姑一天天长大,总盼着有一天能跟柳姑连理,那是一份期盼一份憧憬,每天都兴奋地度过,一晃就十六年。在灵祭山九重坪上,他能够在暗处注视着柳姑有了浩天帝俊给她的那份满足,心里踏实,一晃就八年。可是现在让他在远处看着柳姑天天受苦受累,真正让他体味到度日如年的苦楚。
有一天傍晚,泽边力牧实在是有些累得慌,就在岩洞里睡着了。
“海隅风后,泽边力牧,去处理下柳姑身边的麻烦事吧。”女娲娘娘的万里传音。
泽边力牧一轱辘从岩背上爬起出洞,纵身跃上山梁,腾空朝已知的柳姑住处的方向飞去。他心急如焚,怪自己天天盯着看还是没发现柳姑身边有险情,女娲娘娘万里传音了,定是大难临头。泽边力牧心急火燎地赶到柳姑的住处,便要破门而入,不料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回头一看是海隅风后。海隅风后示意泽边力牧暂时荫蔽观察,两人退入一棵大树后观看前面小屋动静。
那是一幢木柱支撑,茅草盖顶,树皮围墙的小木棚。小木棚离其他棚屋有些距离,在月辉下显得孤单。
“我说还是别去了吧,怕。”
“怕啥?平时看见那娘们口水三尺,真让你上说怕了,孬。”
“天下少有标致的少娘们,却带个半大的孩子,肯定不是清爽囡。”
“就是嘛,哪个娘们不思汉?我仨轮流上,还不把她给搞蔫了?嘻嘻。”
月影下,三个人鬼鬼祟祟地朝柳姑住的小木棚摸去。
“不要!”小木棚内传来柳姑的喊声,继而是“哑狗仔,还咬人”和“嘭”地一声抛掷东西的响动。泽边力牧三步并二步地冲进小木棚,只见一男人已经压在柳姑身上,他一个箭步上前拎起那男人往旁边就摔,另外两个男人见状持棍上前欲打泽边力牧,海隅风后一把将二人抓小鸡般拎起朝门外一摔:“快滚!”。被泽边力牧摔到一边的男人见状爬起想跑,泽边力牧一脚横扫,咕咙咚,飞出门外狗吃屎,泽边力牧还不解气,冲出去一脚踩背拉起头发挥拳便要打,海隅风后急忙过去一把抱住泽边力牧,对地上人吼道:“你这畜生还不快滚!”。
“嗥!!”泽边力牧愤怒长啸。
当泽边力牧和海隅风后再回小木棚内时,柳姑紧紧地抱着浩天帝俊,全身发抖,双泪如流。泽边力牧上前一把将柳姑母子俩抱起置于木支床上。那时候人还没有床的概念,只是地上潮湿,想了个办法用木棍绑成三角支架,四个一般高的支架上横的竖的摆些树杆,铺上茅草,便可睡眠。
“你是?”
“泽边力牧。”
“他是?”
“柳姑,我唤海隅风后,我见过你,你没听说过我吧?”海隅风后见泽边力牧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说:“力牧你给解释,我先走,你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