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纨绔至上 > 第十八章 辱
    “醒了,那姑娘醒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彩珠兴冲冲地跑到书房禀报这好消息。

    “那就好。”陆寒亭想着自己被褥上沾着的血,结合自己一晚上在书房小床睡得腰酸背疼的情形,反倒有些开心不起来,在心里已经在计算着要收对方多少银子。

    反正江湖人都是仗义疏财,出点银子应该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吧。

    那女子半靠在床上,那把伞就放在床沿上伸手可触的地方。

    陆寒亭微微皱眉,他可是清楚地记得昨夜送回来的时候,他是将伞搁在门边的,传说江湖人从来都是抱着武器睡觉,把武器看得比老婆还重要,喔……她本来就是女人。

    “谢谢陆少爷的搭救之恩。”女子说话有些虚弱,需得仔细些才能听清楚,不过昨夜陆寒亭已经大致检查了一下她伤势,所以也能理解对方这种状态。

    “你知道我是谁?”

    “那是自然的。第一次见面我不知道你身份,但我至少得知道我那两锭金子是交到谁手里,而且成天戴手套这种怪癖,碎叶城可不多见。”

    打发走彩珠,陆寒亭才搬来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昨夜我看过你伤,是从后心刺穿胸口,你能活下来真算老天爷庇佑。我又不是万家生佛,若非你是我客户我断不会出手搭救,我猜你躲进马车也是故意选我的吧。”

    “我叫黄蝉。”对方微微点着头:“躲进陆家马车我确实是仔细斟酌过,陆家的护卫和近卫全都是一流高手,甚至还有好几名卓越境的高手。碎星楼那些杀手就算再胆大也不敢轻易尝试,而且陆家商号经常行走江湖必然也有极好的金疮药和大夫,只要进入陆府我这条命就算保住了,现在看来我的猜想都得到验证。”

    陆寒亭脸色更加不好看,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般被一个女人给算计着:“可惜还是没人如你愿,我并没为你请大夫,你能活下来全是你的造化。”

    “碎星楼的人杀人可是很在行的,我这伤能从那些杀手手中逃出来已经很幸运了,这分明是及高明的大夫用内劲帮我疗过,你……真不知道。”

    “好好养伤吧,在陆府你自然是安全的。”陆寒亭又瞟了眼床沿上的伞,江湖人的癖好他真搞不清楚。

    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江湖的生活是刀口舔血,偏偏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当然,让他真正忧虑的是‘碎星楼’三个字,很多人可能一生都没听过的名字却如梦魇般盘踞在他心底。

    父亲陆怀,就是碎星楼的杀手之一,前段时间在春风楼见着的苍,同样如此。

    陆寒亭认为,碎星楼下定决定要杀一个人的时候,就算躲在城主府也一样无济于事。

    “少爷,你找我。”月东大咧咧地走进书房,看见陆寒亭皱着眉坐在椅子上的模样,马上收起步幅轻轻走上前。

    “这两天你辛苦下,尤其是晚上的时候,留意一下黄蝉那边的动静。看看她和什么人接触过,还要留意有没有护卫营的人在栖园附近徘徊。”

    月东大为惊讶,瞪着眼睛半响才道:“少爷是以为那姑娘是和护卫营的江湖人勾结,故意弄一身伤混到咱们陆府的?只是这代价太大了,瞧她身上的伤,稍有不慎估计命就交代出去了。”

    被他这样一说,陆寒亭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都在江湖混过,难免没有一两个认识的人,这事你留意着就成,不要声张。”临了还特意叮嘱月东不要告诉青老。

    书房里面布置了一个里间,这本来是供主人看书累了小憩的地方,陆寒亭昨夜就在这里度过的。

    打发走月东后陆寒亭进入小套间,从小书橱里翻出苍交给他的江湖秘籍,最后依然用一本稍后的书夹着塞回去:“难道黄蝉是冲着这本书来的。”

    陆寒亭承认自己有阴谋论的倾向,他看青老觉得这独臂老头好像不简单,看伍月觉得自己这妹妹似乎也对自己隐瞒着什么东西,有时候觉得月元夜都有些扑朔迷离,总觉得自己这娘好像非一般人。

    中午时分,陆寒亭还是决定要将铁铺亏损的情况向二叔反应,青老那番语重心长陆寒亭是懂的,可这世间总有些事并不是权衡一番就能放下的。

    陆怀临死想着的还是陆家的荣誉,也许在陆寒亭答应不争夺家主之位的那一刻起,他也踏上了凡是为着陆家这条荣誉之路。

    到雍锦坊后,陆四一抬脚拦在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陆大少爷,听说堂前巷的铁铺已经歇业五六天了,族老将铁铺交由栖园搭理可是有时限的,半年内若是买卖没有起色,恐怕你们一家上下真就要被赶出陆府,去陆家巷那破地方度过余生了。”

    理智告诉陆寒亭对这种小人得志的家伙得顺着对方意思来,要达成目的有时候确实需要隐忍,可看着对方腰间那柄不自在,陆寒亭胸中一口恶气便涌上来:“我找二叔何须你来干涉,滚开。”

    “近卫的职责便是确保家主不遭受丝毫的惊吓和意外。”陆四毫不犹豫一脚踹来,陆寒亭应声飞出好几米远跌在地上。

    陆四这才慢吞吞上前手按腰间陆刀,一脚踏在陆寒亭胸口让他动惮不得:“现在没了蜀王剑庇佑,你还以为你能猖狂下去了。这里是雍锦坊,是陆家最重要的地方,我身为近卫长,有权阻止任何不怀好意的人靠近。”

    陆寒亭挣扎几下发现对方脚力在逐渐加重,赶紧停下来喘息着道:“那你通报一下二叔,就说我想要请见。”

    “家主昨夜动身去了忘川集,最快也得一个月才能回来,况且就算家主在府中,恐怕你这辈子也没机会见着。”这种将陆家长房长孙踩在脚下肆意羞辱的感觉,让陆四感觉极其良好,又微微提高声音道:“你那死鬼老爹一直想打压近卫,削减近卫开支用度,可曾想过他当初的一个念头种下的恶报,却要落在自己家人身上。”

    陆寒亭惊愕:“打压近卫,削减开支,这些谣言是从哪里传出。”

    当你看不见某件事的因果和起始,那就去思考这件事的受益者。

    陆寒亭忘记了这句话是谁说的,但这种分离近卫和大房关系的把戏必然是出自二叔,就算不是二叔陆任亲口说出,他也是知情者,心中一阵悲苦:“二叔,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所提防,但没料到你竟然把我当做是敌对关系。”

    陆寒亭失魂落魄地回到栖园,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将人性想得太美好。

    “世间的事,永远不会只一种解决之道。当没法从家主那里寻找正义的时候,少爷是不是该换一个思路?”

    青老慢吞吞的声音忽然浮现在心底,那话宛如一个魔咒,一旦开始在心底扎根,便如藤蔓般抽芽疯狂生长。

    陆寒亭不自觉走进书房里间,从密密麻麻的书架上取下一本毫不起眼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