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洞口照进一丝阳光,同时也吹进一股爽朗的清风,洞口的门帘被掀开一角。一名男子先是朝着洞内打探了一番,这才轻轻掀开帘子的一角,侧身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御天细细端详眼前的男子,他哪一张粗狂的脸庞普通的随处可见,下吧那邋遢的胡子稀稀疏疏的落在脸上。可能因为洞内的光线太暗的缘故,男子并没发现床上早已坐起的御天。
“大叔,收留之恩。谢谢了”御天气息有些虚弱的朝他打着招呼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时吓到了,有些慌张的摸索来到床边不确定的询问道,“少侠你已经醒了呀,你可是足足昏迷了十天呀,这十天滴水未进,我们村里人还以为你撑不住”男子站在一旁尴尬的挠着头。她抬头的瞬间正好对上御天看过来的那双银白双眼,顿时心里一惊,连身体都有些轻微的颤抖,心想“我的乖乖,我们救得到底是人吗?可别是什么妖物”
“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救得我吗?”御天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将目光投向别处。
“不不不,我可没那个能耐,是我们村长,那天少侠你直接从天空掉下来落在我们村落的正中央,当时你的伤势看着都让人心颤,四肢和胸腔都被树枝贯穿村长只是清理了这些外伤,本来对你的内伤已经束手无策了,可没想到少侠你竟然自己恢复了”男子说道他们的村长脸上满是敬重和自豪。憨厚的脸上顿时带着淡淡笑意。
御天心里不禁有些惊讶,“你们村长是灵气师?”
“那可不是,我们村里就出了村长唯一这么一个灵气师,不过听村长说前半个月前幽冥谷那边发生了很大的灵气波动,想必是森林里面那些孽畜又不安分了,不过说来幽冥谷隔着我们这么远,听说哪儿的边缘还有个奥斯克小镇哪里很多人都是人都是灵气师,这些妖兽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
御天眼中的银光随之一暗没再搭话,吃力的掀起了盖在他身上还带着一两块血迹的毛毯。这才发现身上多处缠着白色的布锦。
男子见状,连忙上去搀扶,御天搭着他的手臂点头像他表示谢意,下床的时候伤口带来一阵刺痛,龇着牙吃力的站了起来,随之体内的灵气平缓的运转起来,脸上的血气渐渐恢复,那双闪着银光的瞳孔重新恢复碧蓝色再转为正常的黑色,他的身体在这时像是多年没有运转的机器重新运作起来。
“你们村里只有你们村长一个灵气师吗?”御天随着男子搀扶往洞外走去,侧脸问道。
“是呀,像我们这种普通人哪有那么幸运,打娘胎里出来急急忙忙忘记带着那修行的根骨了,村长说山上这山洞是村里灵气最充沛的地方,有利于你的伤势好转,以后你就先住着,先把伤养好”
御天不禁被他逗笑,那种关怀也是纯粹的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叮嘱。男子这时候也没了刚开始的那种拘谨。
掀起帘子微风携着暖阳泼面而来,他心里喃喃细语“不会修行也好,普通人也好”
村庄的浮现在眼前,村落的房屋错落的分布在山脚下,低矮的房屋升起淡淡的炊烟,上山的小路上拼接着一块块造型随意的石头台阶。他站在原地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不由一声哈欠慵懒的伸着懒腰。那银白色的灵气像是稠密的水银在他身旁流转,**着上身和四肢身上那条发黄的大裤衩子格外显眼,身上的绷带开始掉落,伤口在灵气涌动间开始愈合。他像一只午后的猫惬意的微眯着双眼,风吹动着他雪白的长发。
那中年男子站在一旁一脸愕然,心想这世间怎么会生的如此如女子一样美艳的男子。要不是他那脸上眉宇间透露的英气,不然还真的雌雄难分。
“踏·踏·踏···”
转弯处出来一阵急促慌忙的脚步声,一个七八岁孩童跌跌撞撞的跑了上来。到眼前通红的脸上挂着细微的汗珠气纯嘘嘘。“阿土叔叔,那颗蛋··那颗蛋。出事了!”小孩说完双手撑在腿上一个劲的喘着粗气。
“胡扯!村长都说了那可蛋早已经没有生机,能出什么事。你再乱说。”被小孩唤作阿土叔的男子,还没等小孩歇息完扬手就要教训。
小孩往旁边一躲,可怜兮兮的脸上堆满了委屈,“叔,真的出事了,就突然间灵气外放,已经几位村民受伤了,村长正守在那里呢”
“还不是你个小兔崽子干的好事,等我回来再收拾你!”孩子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应声。
御天看着要发作的男子,连忙拉住了他,“是有灵兽来了吗?我伤好的差不多了,跟你们去看看。”
阿土想起眼前的少年也是一位灵气师后,听了他的话心里冷静了下来,只是想到御天重伤未愈就要劳烦别人帮忙脸上满是歉意。
“算不上灵兽,这是小兔崽子前几天自己跑上山玩,搞得脏兮兮的回来的时候还抱着一颗兽蛋,后来给村长看了这颗蛋已经没有了生机才作罢,只是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了变故”
御天无奈的看着站的远远地低着头是不是眼神往他叔这边瞅的小孩道“没事,我先让你家孩子带我去看看”御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飞快朝小孩掠去将小孩搂在手里,脚尖轻轻朝地面一点身形往山脚下飞去。几个纵越只剩下一个黑点出现在村口。
孩子口中的那可蛋,这时已经被移到了村子的正中央,一个身形拘楼的老者一脸严肃的盯着那颗灵兽蛋。御天打量着眼前的老者,心中思量“水属性灵气,帝界气师。三尊级别。水属性和地属性的灵气的治愈效果都强于其他属性的灵气,难怪自己的伤势会比预期好的要快,应该是他在我昏迷的时候时不时有给我输送灵气吧”
他的目光越过老者的背影看向村子中央那颗被放置在磨盘上的那颗灵兽蛋壳,从蛋上散发出来的灵气也是一样的水属性,却因为没有控制胡乱肆意,老者越是压制,反而像是激发了它反抗的意识一样那稀疏的灵气却和刀刃一样四处冲撞,但又被老者死死遏制在五米的范围内。
御天一阵思索,走到额头早已满是汗水的老者身后,看他再这样下去灵气很快就会枯竭。随即右手的无名指与中指扣在掌心结出一道手印,左手贴在村长的后背一股纯正的冰属性灵气进入老者的体内。老者身体顿时一缓,回过头朝御天感激的点了点头。“劳烦少侠了····”还没等他说完御天进入他体内的灵气与他的灵气交织在一起从他的掌心喷涌而出,顿时那颗蛋的五米之间形成一个巨大中空的冰球将他跟御天还有那颗蛋包裹在里面,灵兽蛋散发的灵气撞击着冰球内壁“砰砰砰···”发出一声声撞钟的声响。
村长看着御天借助他的灵气释放的灵气术尴尬的咧嘴一笑,“少侠这下恐怕要是不能制服这妖兽,你我一老一少都怕走不出去了,”
御天心中也是一阵诧异,眼前的的这只灵兽虽然还未破壳,但所散发的灵气强度却丝毫不弱,哪怕他以前在朝月楼看过许多有关灵兽的古籍,也没有描述过现在这只面临破壳的幼兽会带来这么凶险的灵气外放。
御天看着老者微微一笑,“老伯,没事的,你我携手将它蛋壳击破,灵兽在刚破壳的时候不论身体还是气息都会非常虚弱,那时候就容易多了,不然像现在这样被它耗着你我的灵气迟早会被耗空。”
本来已经一脸视死如归的老者听后顿时心里一喜,“好,那就让老朽助你一臂之力。我可把我这条老命和全村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都交给少侠了”御天不禁嘴角往上一扯,这老头还真是夸得他下不来地,心里叹了口气“人精呀”
说话的功夫老者见自己算是恢复的七七八八,平息了一下气息,转而一脸严肃的朝御天示意的点点头。两人随即一前一后站在离“风暴中心”三四米的地方。那随处乱窜的灵气依旧像刀刃一样撞击着冰壁砰砰作响,却从他俩的身旁擦肩而过,御天的中指和拇指早已捏在一起,一个防御性的灵气术将他们两个包裹在里面。身后的老者看着御天的背影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对这个自己十几天前救下的少年的实力有了一个重新的估量。
“老伯准备好了吗?”御天朝身后问道。
老者双手调动着体内的灵气,然后随着那股青色的灵气进入御天的体内他的双手也贴在了御天的后背。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灵气像是被吸入了大海,对于他来说和没有边际和深浅一样。
御天这才一只脚朝前踏出一步,地上的土灰随之被扬起,他双手扣在胸前十根手指飞快的舞动,这时冰球内的温度瞬间离零度只有几度的差距。这时终于两根食指贴合在一起,两根大拇指相互叠加“绝对零度——奔袭!”地面在没有水的情况下,突然从地面突出无数根数不清的冰刺朝着兽蛋飞快的袭去。那一根根冰刺就像浪潮一样一根比一根长,浪潮在一瞬间撞击在了兽蛋上。
哪里被撞击发出的光亮遮蔽了视线,只是没一会,传来了一声轻微的破裂声。
当御天和老者睁开被光亮晃到的双眼时,两人心里一紧,瞳孔突然放大。放置兽蛋的石磨盘早已破碎成几块,几块显眼的蛋壳也散落在其中,只是只剩一个空壳,突然九道模糊不清的白影映入两人的眼中,御天赶忙释放出一道透明冰墙立在前面随之冰墙的厚度不断增加。
·······过了半响,冰墙的后面却是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出现。御天放出意识不断探查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连冰球也是完好无缺。只是·····他突然感到肩膀和脖子上传来一股凉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舐着他的颈口,他身形被定住了一样僵在原地,他脸上满是惊恐,僵硬的撇过头往回看时才发现,一只完全探查不到一丝气息的····白猫··对一只白色的小猫乖巧亲昵的蹲在他的肩头,它那小巧柔软的舌头轻轻地舔舐着御天的脖子。身上毛发湿哒哒的,不知名的液体打湿了御天的衣服。
“喵~恩”
在御天撇过头的时候它发出了一声细声细气的叫声。双眼睁的大大的,那清澈的双眼像是能滴出水来一样满是灵动,一脸无邪耷拉着脑袋蹲在他的肩头上,看着御天那转过头来还满是惊恐的面孔。
过了好久御天才心中一轻,随着自己心里都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头一次这么严阵以待的对付的本以为是一只什么凶神恶煞的妖兽,结果····这到底是个什么鬼?猫?不对猫崽子!一只还会对你卖萌撒娇的猫崽子!但是回想它那诡异的速度御天还是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御天轻柔的将它从肩膀上捏了下来放在手心里面,它被捏着后颈以为是和它在嬉闹一样,笨拙的蹬动着四肢。御天看着手掌上它哪比手掌还小的身体,无奈的叹了口气。尴尬的说了一句“那个···看在你表现好的份上,先留着你”
“是是是,公子替我们村子除去一个祸害,真是感激不尽”老者连忙附和道,一老一少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
随着他们往外走去,那个巨大冰球开始瓦解,原本在里面到处肆虐的灵气也飞快的没入了原本小家伙那巴掌大的体内,它身上湿哒哒毛发也开始变得干燥。御天摸上去才发现是那么滑溜和柔软,而小家伙随着灵气进入体内,蜷缩着身体开始酣睡。御天这才将它放入胸口敞开的衣服里。
“村长,你们村的人都去哪了?”御天他们出来后看着村子中央空荡荡一片无语的问道。
“可能都下地干活去了吧”老头一脸正经的回答
御天朝他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老者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向前拉着御天的手就往他家走去,还边走边说“等下少侠就去我哪里吃饭,快天黑了我去叫他们回来,你虽然伤好了,但一定得多住一段时间”
御天又是一脸鄙夷···心想“呵呵哒···我明明刚醒过来好吧,你哪只眼睛看我好了···”御天看着老头开始走在前面有些拘楼的后背在脑海浮现另外一个白花花胡子的老头身影,不由眼眶有些泛红。
御天算着日子,从自己醒来后已经在村子呆了三天了,三天的修养终于是让体内的灵气回到八分满,修为却是从那天进入王界——气宗——一阶后莫名其妙的提升到了二阶,小家伙这三天也只醒来过两次其余时间都躺在他的胸口睡觉,在它睡觉的时候御天偶尔能感受到四周游离的天地灵气被小家伙吸入体内,它那巴掌大的身体好像装不满的无底洞一样。途中醒来的时候也只是从衣服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正在打坐的御天,又继续钻了回去。一人一兽以后也没想到这么一段啼笑皆非的缘分伴他们不知道走过了各自人生多长的一段时间。
就像多年后男子端坐在一只巨大灵猫的背上,灵猫口吐人言说的那一句“天,下一世我化作风雨也会穿越时间继续来到你身边”
男子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俯下身轻柔的抚摸着灵猫雪白的毛发说道“海,那我等你”——天与海之约
那天晚上,御天轻声来到村长的门外,轻声说了一句,“老头,谢谢,我走了”随后灵气涌动一个转身少年的身影窜入黑暗中渐行渐远。待少年走远,老者的房中传来声响,又好似是他的梦呓“唉,龙入九天,七分天下,九尾灵猫你还是随他走了,希望不要再和几千年前一般,落得一个差点魂飞魄散的地步”
森林中一群人如同鬼魅一样有序的在高大的树木间来回穿梭巡视,他们身上那一片漆黑的铁软甲将他们的身形完美的融入在漆黑的夜色中,地上一具具尸体被他们搬动堆积在一起,尸体身上流出的血液和雨水交织,泛出淡淡猩红,使得四周充斥着血腥味气氛显得更加沉重。
在那远处的山坡山四平八稳的停着一辆马车,同样一名穿着黑色软甲的侍卫,恭敬的来到马车前,“大人,雨嫣阔的尸体找到了”
“噢,那老家伙终究还是死了吗?东西找到了没有?”马车内传来的声音却很是年轻。
“暂时没有,想必东西还在雨嫣的族地,找到雨嫣阔的时候他的尸首已经碎裂,应该是死前有释放他们雨嫣族的哪种禁术带来的灵气暴动,我们追他的人都死了”
“唉,天下纷纭多少年,几人还念堂前燕。以为退出了那块是非之地就能明哲保身,可最后只要门内清算下来,躲到天涯海角还是满门被诛,可惜了一个曾经辉煌无比的名门望族咯”马车里的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样唏嘘不已。
“好了,你退下吧,不要留下一丝痕迹,带人继续伪装成黑月铁骑的编制杀回奥斯克,哪里奥古兰的黑月铁骑和雨嫣一族的人一个也不要留下,然后带着你的人回奥古兰帝国,就说奥斯克的雨嫣一族叛变,你们损失惨重”
“属下遵命”只听声音刚刚落下,那候在马车前的男子如鬼魅一样消失不见。然后树林中闪现一道又一道黑色的身影,这时要是有奥古兰帝国的人就会发现,这些人身上披着的战甲和黑月铁骑如出一辙,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把隐秘的匕首,他们的身影飞快的在树林中穿梭往奥斯克小镇的方向飞奔而去,身上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灵气。
“这大陆又将是一番动荡了,这么大一盘棋,下到最后究竟谁才是下棋人呢?”
马车内不禁传来一声叹息,随之车顶上浮现一个法阵,马车瞬间出现在数千米外,并且飞快的朝着东方驶去,留下一串残影,只听见那挂在马车上的风铃发出一声声清脆飘荡在空中。
蓬莱历,6540年,黑池召回原本安插在各国的【吏君】,并封锁了各国所有黑池分会,连总阁所在的城市都闭城限行十多年,只准进不准出,而当时没有几个国家的帝王或者君主知道,那场集结了大陆至少四分之一的吏君的密会发生了什么,或者又颁布了怎样的密令,直至几年后才传出风声,黑池的老阁主也是第一任阁主,寿命无多圣体垂危,而可怜的是偌大一个维持了大陆数千年平衡和掌控组织的最高决策者到最后却找不到一个能继承他位置的人。
当这个消息传出黑池城被这个大陆的各方势力知道后,这盘天下大棋终于如同脱缰的野马形势错乱。
八年后····蓬莱历,6548年天下诸国护举兵戈杀伐不断,群雄并起,这乱世终于失去了最强有力的掌握后变得肆无忌惮,弱肉强食胜者为王,但凡血气之士,皆藏争心。
蓬莱历,6545年,没有人知道在奥古兰境内的奥斯克小镇雨嫣一族被满门诛杀。同时奥古兰军机处接到的战报是——奥斯克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