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下午是练气的训练,由三个师兄分别带着三个班进行。
在此之前江雪瑶已经教任长风练过气了,所以下午的训练对任长风来说很轻松。
下午的练气训练结束,一天的学习就结束了。
今天结束得比较早。太阳还未落下云层。任长风和江雪瑶来到了那些农民伯伯住的地方。
二人趁着落日余晖慢慢儿走下了半山腰,来到了下边儿的梯田上,顺着田埂慢慢儿地往下走。
有些田里已经插满了水稻,有些田里农民们正在插秧。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是来帮忙的吗?”
任长风和江雪瑶闻声转头一看,原来是一块水田里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穿着有补丁的粗布衣裤,把裤腿卷得老高,站在水田里。他的双手上沾满了泥浆,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汗水。
田的那边儿,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正在插秧。二人不时地站直了身子捶捶腰,然后又弯下去继续插秧。
看得出来,这是个懂事的小男孩儿,他刚才肯定在帮父母插秧。
小男孩儿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因为太累而略微皱着眉头。他看着任长风和江雪瑶,重复道: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是来帮忙的吗?”
“爸爸妈妈插了很久的秧了,他们很辛苦,你们可以帮帮我们吗?”
小男孩儿的脸色里带着希望与渴求。
任长风看看那头小男孩儿的父母,再看看他。
小男孩儿那淌着汗水的脸庞,那被夕阳映得通红的脸庞,那双大眼睛里的真诚与天真,那双手沾满泥浆,穿着补丁粗布衣裤站在水里的画面,深深地印在了任长风的心里。
就在此际,一股情感的洪流猛地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想起了老爷爷,想起了清水镇,想起了包子西施,想起了临别前喊的那一声妈妈……
“我们……”
“我们就是来帮忙的!”
江雪瑶话还没说完,任长风立马抢着说道。然后他几下脱掉鞋子,卷起裤腿,下到田里,去帮小男孩儿的父母插秧。
江雪瑶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微笑了起来,也脱掉了鞋子跟着任长风下到田里去了。
小男孩儿脸上立马出现了真诚而开心的笑容。他欢快地朝他的爸爸妈妈跑过去,嘴里喊到:
“爸爸妈妈,大哥哥大姐姐来帮我们插秧啦。”
小男孩儿的父母闻言回头一看,果然有两个孩子一起过来了,他们身上还穿着江海楼的服饰。
“叔叔,阿姨,我们来帮你们插秧。”
任长风抱起一把秧苗夹到左边腋下,右手一株一株地抽出来插进田里。
江雪瑶也在旁边学着任长风的动作一起做。
小孩儿的父母脸上露出了朴实的微笑。
“谢谢你们,孩子们。”
“江海楼弟子都是好孩子,每年都会来帮助我们做些农活。”
时间过得很快。
插完这一整块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小男孩儿的父母请任长风和江雪瑶去家里吃饭,他们拒绝了。
两个孩子来到一条小溪边洗去手上和脚上的泥浆。
这时天已经黑了,但快到十五了,天上的月亮很亮。
没过多久,有五六个小孩儿举着小火把过来了。其中一个就是刚才的小男孩儿。他把手里两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任长风和江雪瑶。
“大哥哥大姐姐,妈妈怕你们饿着,刚才在灶里烤了两个红薯,你们快吃吧。”
任长风接过烤红薯,正要吃,忽然灵机一动,说道:
“我忽然想到了一种更好吃的东西,你们谁想吃?”
一个小女孩儿说道:“大哥哥,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啊?”
任长风神秘兮兮地说道:“等我做好了你们就知道了。”
“你们谁带了柴刀吗?”
“我有,我家近,我回去拿。”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转身就往家跑,不一会儿,刀拿来了。
任长风拿着刀去砍了几根竹子过来,然后削下很多根竹筒来,再去一边儿挖来很多野生的土豆。
“大哥哥我们帮你洗土豆。”
“我来帮你削皮。”
任长风把土豆洗干净,削皮切块儿然后全装进竹筒里,掺上水,再把竹筒盖好。
“还有谁没有吃晚饭的?都可以过来吃哦。”任长风说道。
“大哥哥,我还没有吃。”
“好,算你一份儿!”
“还有我。”
“也算你一份儿。”
“强子哥哥他们才刚回家,我去把他们叫过来。”
“行,全都叫过来!”
不一会儿,小溪边就来了二十多个孩子。
任长风搬来几块大石头,排成两排,中间留一条缝隙,把竹筒全部放在上面,然后在底下生起火来。
没过多久,浓郁清香的味道飘散开来。竹筒烧土豆就做好了。
“哈哈!吃土豆咯!”
“来,一人一根竹筒,小心烫啊。”
一群孩子迫不及待地打开竹筒,用一根长长的竹签子插起一块土豆出来,放进嘴里。
“哇!真好吃!”
“真香!”
“大哥哥你真厉害!”
小孩儿们一边吃一边七嘴八舌,顿时热闹极了。
江雪瑶也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土豆入口即化,刹那间,土豆的香味混合着竹子的清香,瞬间充满整个嘴巴,吃上一口,唇齿留香。
“哇,真好吃。长风哥哥,你好厉害,会做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都是老爷爷教我的。”
“那位老爷爷肯定很厉害,教了你这么多东西。”
“大哥哥,那个老爷爷肯定是个厨师。”
“是个美食家。”
任长风笑了笑,说道:“老爷爷曾经对我说,大自然的东西就是最美味的东西。这片壮美的山河,就是最大的宝库。所以,我们要保护它,不能让它被破坏。”
小孩子们似是而非地点点头,然后又拉着任长风七嘴八舌地说道:
“大哥哥陪我们一块儿玩嘛。”
“大姐姐我们来做游戏。”
“玩儿捉迷藏。”
……
任长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如,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就叫,司马光砸缸……”
……
任长风和江雪瑶回到宿舍时,已经有些晚了。
跟一大帮小孩子玩闹半天,很是疲惫,但是他很开心,很充实。
“长风哥哥,早些睡,明天还要早起,可不能迟到了。”
“嗯,你也早点睡。”
回到屋里,任长风倒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任长风照例起床去德艺堂学习,下午跟着师兄们练气。只要一有时间,他就回去和那一群小孩子玩耍,带着他们在大山里游荡,有时也帮着农民伯伯们干干农活。
同一个院儿的另外三人还有小黑狗也时常跟着任长风一起去和孩子们玩儿,去漫山遍野地撒欢,去帮农民伯伯干活儿。
山中岁月静好,时光飞逝。
任长风来江海楼的第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任长风在德艺堂的学习出类拔萃,与江雪瑶经常不分上下,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是德艺堂的风云人物。
第一年过去了,所有德艺堂的弟子照例会进行一次开灵。若是开灵成功,便可直接踏入破镜一重,成为一名灵气修炼者。
开灵由宗门长辈执行,所有德艺堂的弟子都抱着极大的希望,但是大多数人得到的都是更大的失望。
这次开灵总共有四人成功,江雪瑶是为数不多的开灵成功的一个。
但是任长风失败了。那位长老向他的体内输入的灵气,毫无意外地被红玉吊坠全部吸收掉。
但是任长风毫不在意。他倒是想多在德艺堂待两年,因为他舍不得那群天真可爱的孩子。一年的时间,他与那群孩子之间早就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要是升为了正式弟子,每日以修炼为重,根本不可能还有时间来陪孩子们。
夜里,任长风躺在床上,正在琢磨着明天带孩子们去哪儿玩,江雪瑶忽然推开门悄悄进来了。
任长风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说道:“雪瑶?你不睡觉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江雪瑶似乎心情有些低落。她走到床边坐下,小声地说道:
“长风哥哥,我明天就成为正式的外楼弟子了,不能和你一起去上学了。”
“原来是这个事儿,我还以为你要说啥呢。”
任长风浑不在意地说道:“不能一起上学又怎么了?咱俩不还是在江海楼吗?你放心,明年我就能成为外楼弟子,到时我就去找你。”
“那你要是明年也不行呢?”江雪瑶有些担心地抓住任长风的手。
“明年不行就后年呗,后面不行就再过一年,反正肯定行的嘛。”任长风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长风哥哥,你不知道。开灵的最大年纪是十岁,要是十岁还不能开灵,这一生都无望了。你今年就八岁了,要是……要是你十岁还不行,那……那你就只能做个宗门杂役,那,那你就……”
说道这里,江雪瑶已经带着哭腔。
任长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要是我十岁还不能开灵,我就离开江海楼,继续去找老爷爷。我相信,老爷爷一定有办法的。”
“什么?你……你要离开江海楼?”
“对呀,我总不能一辈子当杂役啊。雪瑶,你会帮我一起找的对不对?等找到了老爷爷,我就回来找你。”
“再说了,我不是还有三次开灵的机会吗?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那……那你说话算话,一定要成为正式弟子,然后来找我。”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