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师傅和师兄不会伤害自己,可是她不确定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是不是她愿意接受的。
正午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小镇不大也就一条街走完,好在镇上还有个吃饭的地方,温宁被带了出来。
她被封住了功力,现在和普通人无异,所以下马车都是君景先下去再扶着把她抱下去的。
温宁不自觉地想到楚天封她内力的那日,正巧遇见了北疆国的人,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那么倒霉了。
吃完饭,就在原地稍作歇息,师傅是从头到尾没说过话。
温宁以为他是不想同自己说话,后来发现师傅一整天也没跟任何人说话后,她才恍然猜测到。
师傅今日扮的是一个哑人。
哑人师傅去喂马,临走前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温宁一时也脱不开身,于是准备从君景身上下手。
“师傅整日疯疯癫癫的,你不要再与他胡闹了,这次我被你们掳走,云灵风找不到人,我势必要落个抗旨不遵的下场,会连累温府的。”
君景慢条斯理的喝茶,喝完一口后才慢慢道出,“别人如何师兄不在乎,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温宁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她怎么看都觉得留在温府比眼下被他们两个人带走要安全的多啊。
师傅的脑子坏掉了,师兄难道也糊涂了么?
温宁气的牙痒痒,“那你们准备带我去哪儿?”
君景抿着唇看她半晌,没有说话。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师傅非要我跟你成亲才罢休,你我又非两情相悦,也不熟知对方,这强扭的瓜也不甜啊。”
这个问题在路上温宁反复问了两遍。
第一日师傅装的是哑巴,所以没有回答她,第二日师傅继续装聋子,所以根本就不听她说话,直到第三天,师傅被她问的烦心了,趁着君景区打水的间隙,忍不住朝她咆哮了出来。
“因为这是你欠你师兄的!”说完,那老头儿左右打量着温宁,眼底神色复杂。
温暖还是第一次在师傅那不露真容的脸上看到如此郑重严肃的表情。
一时间她愣住了。
什么叫她欠师兄的?
这一整日她都在思索这个问题,再回想起师傅那晚出现说的话,总觉得他们两个人应该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样。
索性温宁也不急着回去了,反而想要碎师傅和师兄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云灵风那边,她实在有些愧对。
摸了摸怀里的短笛,她安然亮出了红枫令。
按理说,她一个人的空隙总是亮这个出来,那阴魂不散的人早应该来了才对。
可是这一整天都过去了,却迟迟不见人来。
难道红枫令过期了?
温宁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种怪异现象。
好在那人终是来了。
来的时候温宁还没提要求,就听那面纱下沉沉的拒绝。
“你这次的要求我不能帮你。”
温宁拿眼瞪他,“我都还没说话,你怎知道我有什么要求?”
“你这几日被困,无非是想快速脱身罢了,可是我帮不了你。”
温宁眼神一冷,“打不过便明说,何必拐弯抹角。”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人竟安安静静地第一次没有跟她唱对台戏。
温宁时间不多,也就明说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让你去三王府替我传个信儿,告诉云灵风我万事平安择日回来。”
那绛红色身影歪歪叨叨,像是不敢置信一般。
愣愣地看了她好半天,心中疑惑。
她多次设身险境,都吝啬用红枫令来自保。
就在他以为她交不出红枫令的时候,她却用这么珍贵的一个令牌,提了一个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要求,仅仅让他去传个信儿?
“怎么了?这很为难?”温宁看他没马上去办,疑问了一句。
绛红色身影展翅离去,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你是我见过最不会算计的一个客人!”
所以这算是便宜他了嘛?
温宁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红枫令本就是不请自来的,真要细算的话,是她捡便宜了。
思索完,她领着打水的囊袋往那车那处走去。
毕竟她没了内力,想要从两个高手身边逃走还是很考验技术的。何况,她现在并不打算走,所以两人一路来对她放宽了不少。
师傅从那日对她吼了一声后就跟翻篇一样没事人,成天在她面上晃悠。而她所认知的君景也再度回归到那个苍白容颜的单薄样子,表面上看起来就像师傅带着两个徒弟出来游山玩水一样,其乐融融。
怎么去那么久啊,渴的我嗓子都冒烟了。
老头说完就抢走温宁手上的一只水囊咕噜噜灌水喝。
今日师傅扮演的是说书人,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听过,难怪渴成那样。
温宁手上还剩一只水囊拿给君景,他摆了摆手表示他还不渴。
温宁收起水囊放进马车,抬手抚了抚头顶上炽热的阳光,问君景,“师兄,我们还要走多久?”
从她醒来那天算起,这马车在路上已经跑了足足两天了。
温宁心底默算着行路的方向,这是往东方去的,昨晚就已经脱离了大月的地界范围。
而位于东边的,也就只有白羌国。
白羌是水上国,全靠着大大小小的岛屿对接而成,自古远离内陆其他三国。
仅在朝拜节这日才会派人出岛。
以往多有外人发船进去,可去的人不是迷航在海上,就是遭遇海风大浪,总之,妄想进去的人,没有白羌国的引路人引路,这个目的几乎是达不成的。
越想温宁越觉得疑惑。
师傅这路莫非真是朝着白羌国去的?
这个想法在心底形成没多久,就得到了证实。
马车停在海岸码头,温宁掀开车帘子往外望去。
一望无际的大海,平静无波的海面,残阳瑟瑟铺洒在海上,随波逐流。
她喉咙一紧,看着师傅欲言又止。
君景先搬着行李从马车里出去,所谓行李,不过就是一个装着散饼的干粮包袱。
他拿着包袱跳下马车,转身过来一首掀开车帘,一手对温宁递过去。
“阿宁,下车吧。”
温宁的视线从绵延无尽的海线上收了回来,瞪了眼那摊开在她面前的洁白如玉的手掌。
心底错愕不已,“师兄,我们这是要去白羌?”
君景闻声没有回答,摊开的手抖了抖示意她快递上来扶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