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筋散和媚毒!孔元初迅速做出了判断。那盏香醪里是软筋散,这室内若有若无的暗香,则是下作无比的媚香。
这下三滥的手段跟上次还真是一个路数啊,孔元初此时已经排除了淑妃的可能性,代王李宪没跑了。
说曹操曹操到,一阵得意的笑声从御幄深处传来,层层帷幔分开,李宪背着手,踱着方步走到元初的面前,原本算得上俊秀的脸,被嘴角的淫邪破坏殆尽。
“感觉如何啊?好好的明媒正娶你不要,非得喜欢这调调。蓬莱县主?文宣公嫡女?如今还不是任我宰割。”李宪如同看砧板上的肥羊一样,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欲望让元初恶心的不行。
元初目光中的厌恶犹如实质,刺激的李宪双目泛红,“摆什么贞洁烈女的谱?中了我的‘春风十里’,也就只能做个淫娃荡妇了。”李宪上前一步,抬手去掐元初的下巴,“待会儿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看你还想不想得起来你的孝悌!”
孔元初挥手打开代王的咸猪手,只这一个动作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头上的发簪不知何时到了她的手中,元初以簪抵颈,神情狠戾,“代王莫不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说腌臜的东西塞满了头颅?不见赵娘子平安,我孔十一拼得一死,也得把你拖下地狱!”
看着微微颤抖的手中直指咽喉的簪子,李宪还真不敢不顾孔元初的死活,他需要的是活着的孔元初能给他带来的好处,而死在他手里的孔元初只会让他为千夫所指,到时候就是官家也护不住他。
他眼珠一转,就要打个手势让隐在暗处的侍卫出手治住孔元初,手刚抬起来,就听到孔元初嘲讽的声音;“我知道你有人手,莫不是想叫人治住我?你可以试试,是你的人动作快,还是我孔十一的手快!”
李宪打手势的动作顿住,让孔元初看破了他的意图,他还真不敢赌谁快了。
没奈何,李宪只得拍了拍手,就见两个大力婆子架着赵安宁出现在门口,赵安宁垂着头,身体几乎靠在婆子身上,元初就知道她现在正人事不知。
“人也见到了,还不乖乖就范!否则,我不保证她还能醒过来!”李宪今日势在必得,挥手就要让人把赵安宁带下去。
元初冷笑一声,“放了赵安宁,我任你处置。我如今这个样子,难道代王还怕我能逃走不成?”
李宪哼笑,“你成了我的人,她自然无事,放了她?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与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先生说孔元初诡计多端,事成之前手中的筹码如何也不能丢掉。
元初并不答言,只紧了紧手中的簪子,瓷白的颈项上现出一抹红痕。
李宪看向元初的目光越发阴毒,口中却妥协道:“你待怎样?现在定不能放她走,她走了,有那不长眼的冲进来坏了咱们的好事就不好了,不如想个折中的法子。”
元初自暖阁中的雕花窗望出去,只见外面并无一个人影,入目的只有高高的仙桥卧波。元初惨然一笑,“如此,你把赵娘子带到仙桥中间最高处,让我从此处能看到她,否则——”声音中透着决绝与无可奈何。
李宪往外望去,觉得此事可行,赵安宁中了迷药还在昏迷中,放她在仙桥上也跑不掉。即便有人来救,但凡有人踏上仙桥,他的人第一时间就能发现,绝不会让人顺利救走。只要稍稍拖延一刻,他这边即可成事,有没有赵安宁在手,就无所谓了。
况且虽则这媚香是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女娘的,但对男子也有作用,在暖阁内待的时间一久,代王亦被媚香影响,此时他只觉得血脉喷张,全身的血液都往下流去。心中亦鼓噪难耐,恨不得立时就扑到孔元初身上去。
李宪烦躁的挥挥手,“就依你所言,来人!带赵娘子到桥上吹吹风赏赏景,都小心点,可别摔了磕了,更别掉下水去!”后面一句话显然是警告元初的,别做什么多余的动作,不然他可不保证赵安宁能不能从桥上活着下来。
这也是李宪放弃掳掠对孔元初更有威胁的孔元亨,而选择赵安宁的原因。一来孔元亨身边戒备森严不好下手,二来绑架文宣公和绑架无人关注的女娘的后果完全不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像现在,一旦硬碰硬起来,即便是他李宪,也不敢真伤着文宣公。
而赵安宁就无所谓了,为了达成目的谁管她的死活。孔元初既然来了,死活不论这种威胁就非常有用。即便操作不当真弄死了赵安宁,摆平这件事对代王来说太容易了,最简单的办法,只要他跟赵安宁的大兄递话,他有办法让蒋妍嫁给他,保证都不用代王操心,赵大郎就能把后事料理干净。
赵安宁被带下去不久,元初从窗子里望见她被两个婆子架到仙桥上,两个婆子把赵安宁夹在中间,在桥中央作出主仆三人凭栏而立看水戏的假象。
元初舒了口气,放下心来,易煊必然隐身在仙桥附近,她知道只要赵安宁进入了易煊的视线,他就有办法救走赵安宁。
李宪此时心中愈发鼓噪,某处胀痛难耐,喉中咕咚一声,不觉吞下一口口水。强自按捺住洪水般的冲动,李宪开口道:“都依了你的意思,还不把簪子拿开?虽说我恨你不识抬举,但若你真伤了自己,小王还是会心疼的。”
李宪软下态度,好言相劝,拿出红绡帐里、胭脂从中练就的本事,只为赶紧哄下元初手中的簪子,成就好事。然而谁也不知,其温存的表象下,李宪内心深处却泛起无边的暴虐,心中已经想过了十几种折磨蹂躏孔元初的手段。
孔元初不言语,眼圈泛红,眼中有水光闪动,神情恍惚起来,手也越发颤抖不止,却用力抓着簪子。李宪知道她已经被药效逼到了极致,他自己都受不了了,何况这药对女娘尤其霸道。
李宪把手背在身后打个手势,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物,啪!正打在孔元初手上,她手中的簪子应声而落。
见元初失了依仗,她被媚香染红的双颊,如画的眉目,微微张开喘息的樱唇,都在李宪眼前放大,刺激的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咆哮了起来。李宪再也忍不住,飞身就往元初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