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养了鸡鸭。只要不是荒年,在吃上是不用发愁的。
可是老王婆从来不给家里的女孩吃什么好东西。买了肉回来,先可孙子吃,孙子吃完她和儿子吃,到了孙女那,也就剩不下了。
母鸡下了蛋要给孙子吃鸡蛋,孙子吃不下了就拿去卖钱。反正轮不到孙女就是了。
王杏兰每天要干活,干不完就没饭吃,总是在家里人吃完饭之后她才能上桌吃一些残羹冷饭。这样新鲜热乎的粥和窝头,她已经好些日子没吃过了。
吃完了饭,小妹进了屋,看到王杏兰捧着空空的碗,说:“王姐姐,你吃饱了吗?锅里还有些,我再给你盛吧。”
王杏兰连忙摇头,说:“饱了,很饱了!
孙小妹说道:“王姐姐,你打算怎么办啊?你没有别的去处了吗?这呆在我们家,也不合适呀。”
王杏兰听了孙小妹的话,心里一慌,又看了看屋外的两个男人,她跑出去,又跪了下来,祈求的说道:“大哥!姑娘!我什么活都能干!我保证会好好伺候你们的!我知道大哥有媳妇,我也会好好伺候大哥的媳妇,只要你们留下我,让我干嘛都行……只要,只要我奶奶要是找上门来,你们护着我一些……”
王杏兰满心的焦惧。其实她也不愿意回家去。那个家,从来没有给过她温暖和爱。从前还有姐姐跟她相依为命,两人互为依靠。后来姐姐嫁走了,就一次家都没有回过,她再也没有人照料,也没人能说说心里话。家里的活全是她一个人干,干不好了还随时有可能被爹和奶奶打骂。
她要是姐姐,只要是能嫁了人,她也再不想回那个家去了。她虽然看着孙宇就觉得害怕,觉得那张带着疤痕的脸狰狞可怖,可是孙宇却没有为难过她,也没有把她撵出去置之不理,反而让她先留下来,还给她热饭吃。
之前还只是不敢回家去而已,现在却是真的想留下来了。
孙小妹为难的看着两个哥哥。孙桓先说道:“这事还得看大哥的,大哥愿不愿意收了她?”
孙宇皱着眉说道:“妹子你别跪着,起来吧,这事还得等我媳妇回来之后,问过她的意思才成。”
王杏兰心里不解,这纳不纳妾的事情本来就是男人做主的,家里的女人有资格说话吗?不过人家这么说,她也不会反驳什么,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孙宇和孙桓其实也是跟小妹一样的思想,在他们这里纳妾本来就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这世道家里困难的人太多了,女人若是能到别人家去,有口饭吃,活得下来,那就去一起过日子好了,什么妻还是妾的,名分也没多重要。
大户人家还会在意些这样的事情。可他们这些乡野村民反倒是不会在意什么礼节了。只是孙宇和孙桓都不喜欢这个王杏兰,不喜欢的女人又为什么要留在家里呢?只是看着她可怜,总不好把她撵出去让她回去被老王婆打死吧。
王杏兰见孙桓站起身来捡碗,连忙说道:“你们吃完饭了?我……我去洗碗吧!”
说完,也不等孙小妹拦住她,就跑去了厨房。看到孙桓正把碗都捡了下来,连忙抱起碗,说:“大哥,我来洗!”
“不用了,你起开吧。”孙桓拒绝道。
“没事的大哥,我来做!我什么都会做的!还有什么活你交代一声就行了!”
孙桓没想让王杏兰干活,可她不听,他也不能上去硬拦,只能说了几句不用她来,可王杏兰不肯,闷头在那里洗碗,孙桓也只能赶紧躲出来。
有个女人在,孙桓觉得不方便,就回屋里躲着去了。
而孙宇到院子里去劈木头了,做些打猎用的箭。
王杏兰洗完碗,看到一边有孙宇和孙桓换下来的脏衣服,把衣服洗干净凉起来。见到孙宇正在院子里忙,走过去问道:“大哥,有什么活我能干的吗。”
“没有,这事你做不了。你进去吧,今天先让小妹给你找个地方休息。”
王杏兰有些怕孙宇,孙宇说什么她也不敢反驳,于是就进了屋。
孙宇看着天色,都已经黑了,夏江篱怎么还没回家,这是跑去哪了?
换做以前,他还会担心媳妇是不是遇上什么危险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用操那份心了,媳妇的身手很好,在山上都能独自生活,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王若兰呆在屋子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四处找活干。孙家不比王家大,平时又收拾的很干净,没什么活能干,她一时间闲下来,还开始不适应起来。
往常在家里的时候,这会儿吃完了饭她就该给家里人烧水泡茶喝,又要打扫院子鸡笼,还得给他爹和奶奶捶肩捶腿,然后再给他们洗脚。
孙家啥都没有,她想收拾也没的收拾,想了想,就去厨房烧起了热水。
热水烧好了,她端着盆出来,敲了敲孙桓那屋的门,说:“大哥,你出来吧,我给你烧了洗脚水。”
孙桓开了门,果然见到王若兰端着一盆洗脚水站在门口。水都端过来了,他也不好拒绝,刚要伸手接过来,见王若兰红着脸略有些羞涩的说道:“大哥,我……我伺候你洗吧……”
孙桓连忙摆手,说:“可别!你就算要留在我们家,也是我大哥的人,哪能给我洗脚!”说完就接过了盆赶紧关上门躲回了屋里。
有了夏江篱那事的教训,孙桓坚决不会对大哥的女人或者可能成为大哥的女人有半点亲近了。这王杏兰万一最后被大哥收了,却伺候过他,那可不成。
他还亲过夏江篱,还对她有过不少非分之想,可以后她是他嫂子了,这多尴尬啊!
所以这王杏兰他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孙宇在外面忙完了就转身进了屋,刚坐在椅子上想倒杯水喝,王杏兰马上转身去了厨房,断了盆热水来,说:“大哥,洗脚吧……”
孙宇一愣,下意识的要接过水盆,王杏兰已经弯下腰蹲在地上,放下水盆就伸手去脱孙宇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