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让他看看你吗?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真忍心就这么错过?”
“选择错过才会让他变得更坚强,毕竟那孩子对你还有些误会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还是等以后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帮无涯亭包扎处理好伤口后,甄罗天走到打开的木门前把门把上的那条樱花吊坠拿下,犹豫片刻后扭身扔给杨轩连淡声叮嘱道:“吊坠随身带着如果运气好的黑翼有可能脱落,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也就只能割下来了,最多留个不大的伤疤。”看着杨轩连那满脸的感激笑容,甄罗天顿时一阵头皮发麻不过当他转过脑袋时一抹心安的笑容渐渐绽出,虽然违背自己的原则帮了一把但今后绝不可能成为什么朋友。
“罗天哥你教我黑翼诅咒的时候,不是说没办法解除的吗?”无涯亭好奇地问道。
“要是真没法解除的话,怨栽祭司非找我拼命不可。我只是试探试探你敢不敢对杨轩连下狠手而已,还有晟黔你少给我转移话题。刚才我问你的到底怎么说?”甄罗天扭头看向纠结万分的无涯亭,很是急迫地追问道。
被甄罗天这么一问无涯亭没再继续左右为难想办法逃避,而是深吸口气彻底敞开了心扉:“做人不应该按照谁的意愿活出它想要看到的样子,我们活着是为了自己。像行尸走肉似得被束缚一辈子,我不承认这样的你。如果你还是曾经那个我在乎的哥的话,就给我扯断紧绕在你身上的锁链,带着尸鸟里的大家努力走向自由。”
无涯亭不悦地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甄罗天,刚走到木门前准备往下看去的时候,甄罗天突然伸手用力将他推向一边。还没等几个踉跄就栽倒在地的无涯亭反应过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呛人的尘土瞬间发扬还有些许模糊的血红混在其中。
“晟黔,没事吧?”甄罗天发问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忍耐什么似得。
“我没…”无涯亭话刚从嘴出,视线就被甄罗天左手臂上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定格住了。“你受伤了!”无涯亭猛地站起来疾步走到甄罗天身边,伸手小心翼翼地抬起他鲜血直流的左手臂还没等无涯亭皱着眉头埋怨起来,甄罗天就强忍这钻心的疼痛温柔地笑道:“就算你选择的是杨轩连他们,但我毕竟是你的大哥。哥哥保护弟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况且你刚醒悟过来我可不想再让你出意外。”
看到这幕时杨轩连不禁心酸地想起,当初一秦为了九倾所受的累吃的苦。看来不敢是平时多么冷若冰霜的人当看到重要的人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会奋不顾身即使嘴上不说但心里还记着,兄弟情并非像石头一样粗糙而是如水晶般光滑细腻。
舌钉三阁边用手扇去尘土边往那个突然掉下来的不明物体走去,心里还不停地犯嘀咕:今天这是鸿运当头还是怎的,脑袋上面怎么总有东西掉下来啊?还没等他看清楚几条从木门下爬出的鲜红花藤迅速冲来紧绕在上面,就当舌钉三阁准备伸手去抓的时候,点缀着六角梅的和服宽袖突然从自己的脸颊边伸了过去,舌钉三阁扭头看去和一双灼灼有神的金黄双眸对视上了——是噬。
见噬拽的很是费劲舌钉三阁连忙示意还愣神的无涯亭和甄罗天赶快帮忙,紧皱眉头死咬牙关用力半天那些鲜红花藤不仅丝毫没有减力反而越缠越多了。眼看突然暴出尖刺的花藤就要冲噬而来的时候,就听哗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散掉了。大家开始重心不稳几个踉跄就摔倒在地,噬低头看向掌心里仅留的几小粒钻石不甘心的愤恨瞬间满布他的整张面孔,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青筋突兀。
“有功夫在这生闷气还不如去木门下看看,说不定还能把人追回来。”
这个声音难道是…噬缓慢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脸鄙夷双手抱胸的年轻女人,用檀纸抱住的泛着寒光的中分黑发。染血般的褐眸渗透出令人心悸的凄凉,身穿麻布中式外套开叉长裙里露出两条踏着松糕鞋的渔网美腿——是暗鸦。她的手里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元宵,这货想干嘛?吃饱肚子收拾我们!
不光是噬完全看直眼了,就连舌钉三阁他们都死掐着自己的脸这不是做梦吧?
“暗鸦你怎么这在?怨栽祭司人呢?”噬的话音刚刚落下两三条如雪的发丝就轻微搭在了暗鸦的肩头,身穿古代长袍面带淡笑的怨栽祭司从暗鸦身后走了出来。他也端着两碗色泽洁白的元宵:“大家趁热把汤圆吃了吧,别的事先搁置下。”
“就是的,元宵节不吃汤圆怎么行!我和怨栽煮了这么多汤圆好不容易给你们送来的,半个都不准浪费一般人可都没这福气哦~”暗鸦撇着眉毛撅起嘴巴将两碗汤圆递到了舌钉三阁和噬的手力后,冲二人绽出难得嫣然笑颜柔声透露道:“这可都是你们喜欢的口味,怨栽对你们的了解还真是出乎我意料了。虽然这家伙平时冷不丁的但记住的东西还真不少!”
“暗鸦你是故意揭我老底的吧?幸好现在是向烛如果换做轩连的话,肯定也会笑着甩你几记眼刀示意闭嘴。”怨栽祭司把手里的汤圆递给甄罗天和无涯亭,满头黑线地冷抽起嘴角。名为杀气的玩意逐渐带着浓郁的火药味,从头到尾蔓延到脚底。
看着动不动就舌枪唇战的暗鸦和怨栽祭司,大家虽都是副视而不见懒得搭理的模样但心里的忐忑多少也定格了下来。暗鸦好像也没以前那么性格恶劣,滔滔不绝说起话不仅一针见血还常揭人短,不说话的时候那就要耍暗器甩匕首。可现在看来貌似也收敛了些,即使不是敌人但也免不了斗嘴吵架而这就是感情坚固的表现!
“怨栽祭司,你们这次千里迢迢赶来不只是给我们送汤圆吧?”一碗汤圆下肚无涯亭觉得胃暖心也暖,但尝完甜头没点苦这真心不太实际。毕竟一秦的画皮还没有找到,而且麻衣他们八成也遭到了不测,最重要的是翀先生还是没有现身。
“的确如你所说,我和暗鸦不只是来给你们送汤圆而是帮助轩连完成这次染井吉野的狼墓任务。以轩连那种多愁善感又轻易相信他人的性格来看,想要活着离开日本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而且我也有些事想和向烛好好谈谈…”说罢怨栽祭司面色凝重地看向眉头微皱的噬,一语便将他逼上梁山:“你是不是也该放过轩连了?”
噬看了眼掌心里的小粒钻石没有答话而是走到木门前,低头向下望了眼都是大片素洁纯洁但却暗藏杀机的白山茶花海。许久后他才侧过半边脸淡声道:“还是先把麻衣他们救回来吧。我可以让轩连见见你,如果你也想见他的话。”
“免了,现在让他见我还太早些再怎么说也得等到找齐花季五狼王之后。我不在的日子里如果轩连有什么差池,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在的你还是自求多福的好少成天到晚惹是生非。还有…”怨栽祭司话刚到半就被噬甩来的个不耐烦的眼神扼住了喉咙,虽然没吭声但怨栽祭司也能从他的眼眸中隐约看到几丝会意的感觉。
“无涯亭你和甄罗天待在这里就好,舌钉三阁你跟我们下去。”说完暗鸦拉起舌钉三阁咔咔作响的手臂,走到怨栽祭司身旁扭头说道。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这也不算坏事,毕竟他们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聊聊天叙叙旧,至少在分开前留下写回忆。
跳进白山茶花海后怨栽祭司示意大家背过身围成圈,每人观察自己正对的区域,不知是心里紧张还是怎么总有种悉悉索索的古怪声响久久萦绕在众人耳边。
就当暗鸦被烦的有些失神的时候,数条暴出尖刺的鲜红花藤猛然见从地面钻出,直冲她的眉心而去。还好噬眼疾手快两三下就用尖利修长的指甲将花藤削段成节,但毕竟花藤上有尖刺而为了保护暗鸦也没来得及躲闪,好几枚刺都被深深扎进了手掌中。暗鸦本想帮他处理下伤口,可还没等自己说出口那些刺就被噬拔了出来,留着血的手掌也只用从衣服上扯下的布条简单绕了几圈后,就没过多在意。
“不能对付就直说,少摆出副不情愿等死的模样。就算是女人也别太软弱,活的坚强些才能少吃苦。”噬的话音落下后,绕在他掌心的布条也被染红了大半。见噬对自己的伤口都如此马虎暗鸦就有些看不下去了,但出于对怨栽祭司的在意暗鸦也并没有都温柔,只是把块干净的手帕塞给了噬没再说话。
“我们再往前走走千万不要分散,遇到危险暗鸦你就别硬撑了,有我们在。”怨栽祭司快步走到噬旁边很是歉意地轻声说道:“我刚才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怕轩连接受不了况且你留下来的时间还没我多。谢谢你救了暗鸦,等出去之后我给你处理下伤口毕竟墓室里的植物多少都带点毒素,可不容小视。”
“那就有劳你了,说真的如果早知道结局是这样的话当初我还真不该跟轩连见面。或许他自己静下心来也能想通,前几次也因为我擅自主张轩连都被气的头顶冒火,如果他恨着我的话等我离开了也就看不到他的眼泪了。恨的越深走的越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