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警员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挺直了腰板回答:“我们首长叫宴辛!”
任好好一愣,有些迟疑。
她对军部的职位等级不了解,但首长,听着好像就不低。
警员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开口解释:“在我们那边,比自己高职位的人都能叫首长。”
“噢,这样啊。”任好好顿了顿,开口重复反问,“宴辛有东西要给我?”
“是的。”警员将手中的一个盒子递给她,开口道,“首长说了,要亲自交到你手中。”
“谢谢。”任好好眼中有一瞬的诧异,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摆放心形的玫瑰花,玫瑰花中间还簇拥着一双高跟鞋,款式很好,颜色也随了她的喜好偏淡。
任好好一愣,眼中的情绪被牵动了,心口有些暖意。
这个惊喜,很合心意。
她不知道,宴辛为了准备新年礼物,忙里抽闲拉着简舒卿问了一天,在简舒卿回答高跟鞋后,反复挑选才挑了这个。
任好好拖着盒子,眼中渲染了一层暖意,脸上笼罩着柔和,抬头浅笑:“谢谢,麻烦你来送了。”
“首长还说,让您零点的时候抬头看东南方的天上。”
零点?!
任好好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
还有五分钟。
等她回头,警员已经行了个军礼,立正开口:“我已经完成首长给我的任务了,首长夫人,我先回去!”
任好好被这一句“首长夫人”喊的微红了脸,私心没有反驳,说了句路上小心。
等警员离开了,她抱着手中花盒坐在门口,望着东南方,一点点算着时间。
零点。
“嘭——”
烟花绽放的声音响起,不少人家都是挑在这个时间点放烟花,东南方,有三三两两的烟花,但任好好却轻而易举的认出了宴辛给她准备的。
宴辛准备的烟花很简单,绽放出来后,上面只有三个字,好好,加上一个爱心图标。
简单,也容易找。
任好好抱紧了手中的花盒,刚才心底的遗憾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定还有遗憾的话,只有没能给宴辛一个拥抱了。
等宴辛准备的烟花放完了,任好好才抱着花盒回了房间,周身的气息仿佛都弥漫着欢愉。
任母看她回去的身影,有些好奇:“怎么了这是?看个烟花还能这么高兴?”
这个惊喜让任好好激动了一晚上,直到凌晨一两点,她才沉沉陷入睡眠。
在家里过了年,年初那几天就要走亲戚。
任母还要回娘家拜访一下,和任好好说了说,想带着任好好一起回去。
任好好对外婆家没有太大感觉,最多就是表面平和。
她记忆中,外婆并不喜欢她父亲,早年是任母执意要嫁,嫁出去后,生了任好好,外婆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对任好好虽然苛刻严厉,却也支持关心。
在年幼的任好好看来,外婆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矛盾体,她不理解。
后来长大了,任好好才想明白,外婆这种情绪,再正常不过。
想明白归想明白,但来往却并不多。
这一次难得任母提出,又是年初这个时间,任好好犹豫了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
初三,任母带着任好好和一些吃食,直接回了娘家拜年。
外婆家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三层楼偏宽阔的地方,有些老农家的味道。
外婆有三个女儿,任母是其中第二,她有几个表妹,年纪小的有十几岁,年纪大的和她差不多。
她们来的时候,外婆就站在门口,迎上来,接过任好好手中的东西,嘟囔着:“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带东西有点分寸吗,带那么多干嘛,路上打车多麻烦。”
任好好听出这话底下流动着浅浅的关心,唇角的弧度淡淡勾起,道了声好。
“外婆,新年快乐。”
“你们也不早点来。”外婆怪了一句,转头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红包,往她手中塞,“这是今年给你准备的红包,快收着。”
任好好一愣,往后退一步,哭笑不得:“外婆,我已经不是个小孩了,我不要红包。”
“你嫌外婆老了,给不起红包了?”老人板起脸。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思维想到这个,任好好无奈,摆手坚持:“不行,外婆,我都二十多了,我也能发红包了。”
“我是长辈,红包就该我发!”
在这些小事上,外婆一向很固执。
任好好拗不过她,只能暂时收了,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再拆了红包将钱偷偷放回去。
这种举动她不是第一次做了,也熟练的很,谁都没发现,外婆也把给她红包的事瞒着不说,两人无意中达成了一种默契。
初三这天,外婆家很热闹,三个女儿都带着自己的孩子过来,女婿能赶过来的赶过来,赶不过来的就作罢。
任好好帮忙做了些家务,之后就闲下来自己逛逛网站刷刷东西,等到晚上过后,大家径直散开,一个快十八岁的表妹拉住她,委委屈屈的开口。
“表姐,我能不能去你那里住一晚,我中午刚和我妈吵架,她回去了肯定要打我。”
任好好一愣,终于想起,中午的时候,因为母女之间的摩擦,表妹和自己的大姨公然吵开了,还是她帮忙劝的架。
“莹莹,那你妈妈同意吗?”
被叫做“莹莹”的女生一扭头,眼中不情不愿,“她巴不得我出去呢,我就住一晚,姐姐,求你了。”
任好好没做主,抬头去看大姨。
大姨往这边扫了一眼,知道自己的女儿说了什么,有些不耐烦:“爱往外跑就往外跑,你再这样下去别想我给你生活费,一点都不懂事。”
莹莹扭头躲在任好好身后。
任好好无奈的拍了拍肩,答应了:“那你来我家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去。”
莹莹点头,声音甜美:“谢谢姐姐。”
任好好转头收拾东西,没留意身后的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下午的时候,她忙着劝架,更不知道莹莹和大姨吵架的源头竟然是因为她。
下午,大姨看莹莹在一旁刷手机刷多了,中年妇女的通病犯了,就忍不住去念叨。
“你看看你表姐,现在能自己赚钱还养家,再看看你,都快十八岁了还啃老,闲着没事做不能去找点事吗,就知道捧着手机成天问我要钱。”
莹莹听了几句,不耐烦了,言辞犀利:“你那么喜欢她让她做你女儿啊。”
“要是好好是我女儿,我现在早就高兴疯了。”大姨没察觉莹莹情绪的不对,日常的念叨。
莹莹愤愤将手机摔了:“她有什么好?不就是老了点?没准那些钱是别人包养的。”
在长辈眼中,任好好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莹莹侮辱任好好的话没引起大姨的注意,摔手机的举动让她心疼了,上前又是一顿训斥。
“手机不要钱啊?回头就知道和我要钱,你能不能懂事点?”
这一下将莹莹所有暴怒的神经都挑起来了。
她和大姨开始吵架,场面难看,最后还是路过的任好好帮忙劝架。
到了晚上,她就去黏任好好。
大姨看了她一眼,没把她下午诋毁任好好的话当真,以为是顽皮不想回家,也就由着她去了。
任好好不能拒绝,带着莹莹回家,临走前外婆百般想让她们留下过夜,最后只拉住了任母。
任母留下,任好好就独自带着莹莹回去。
临走前,外婆执意要送东西,任好好推脱了半天,终于将带东西回家的重担推给了任母,双手空空的带着莹莹回去。
路上,莹莹走的心不在焉,偶然抬头问:“姐姐,你的花店现在每个月赚多少钱啊?”
任好好侧头,想了想,回答道:“每个月不稳定,但最低也能维持住我和我妈平淡生活就行了。”
“噢。”莹莹转了转眼珠,凑上去开口问,“姐姐,你们花店还缺不缺帮手啊?”
任好好摇头摇的自然:“不缺。”
“哎,好可惜啊,”莹莹望着远处感慨,“我妈妈老是让我向你多学习,说是姐姐你怎么好怎么好。”
任好好被这一句心不在焉的夸给逗笑了,开口:“你还小,等你大了你妈妈就不会了。”
莹莹脸色不变,转头看着另外一处黑暗,眼中的嫌恶无法掩饰,冷哼一声自言自语:“虚伪。”
任好好没听清,出于礼貌问了一句:“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莹莹指着一个方向开口:“姐姐,可以去那边一下吗?我想去那边买点东西,我和我朋友说过了。”
“年初这么晚还在外面的朋友?”任好好微微皱眉,直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什么。
“有特殊情况嘛。”莹莹拉了拉她的手,把她往一个方向带,“姐姐,你就陪我走一趟吧,很快就回家。”
拗不过莹莹的坚持,任好好只能随着她一起往里走去。
越往里,她才察觉不对,等莹莹拽着她到了目的地,脸色已经黑了一片。
hero。
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