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有烟起,眼神好的人能看得到被挖出了个洞口的泥土在动着,下面好像有什么物事在涌动。辰家主后退了几步。“噗”的一声,一只人手破土而出搭在了青石阶上,“啊”大厅众人有人惊呼,那只人手与其说是手其实还不如说是白骨来得恰当,上面的皮肤肌肉早已腐烂,指节发出咯咯的脆响,听得让人心生惧意。待得那物事全部爬出来站在众人面前,原来是架骷髅,那骷髅摇头晃脑站了起来,身上的骨架嘎嘎作响,像随时都要散架般。待得那骷髅站定,猛然向离得最近一人扑去。那人正是府中卫士,安西王派去乌斯藏的使节郑书。郑书大惊,脚一蹬桌子退后了两步随及抽出了身上的佩剑。“啪啪啪”几声作响,凭空出现了几首蓝色的闪电,像鞭子一样抽在了那骷髅身上。将那骷髅弹回了去。“呜,呜……”骷髅喉间发出诡异的声音,又向另一人扑去,又是几道闪电打在了那骷髅身上。“呜呜……”那骷髅地上爬了起来,站住了向着席间的众人示威。“畜牲,下去吧。”辰家主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那骷髅扔过了油锅。“啊^……。”骷髅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大宝骷髅,交出你的宝贝,免你油炸之苦。”辰家主捞出骷髅头厉声问道。骷髅只是痛苦的尖叫,两只手臂在自己的头胡乱抓着。“加大火加大火,大宝骷髅,若不交出,再炸你个十天半月。”辰家门将骷髅按下去又提了上来。“你交还是不交?”骷髅头似是忍受不了痛苦,嘎嘎不住的点着头颅。“哼哼哼……”辰家主轻蔑一笑将骷髅从油锅中提了出来丢在地上。骷髅似乎站不起来了,颤颤巍巍的爬到了刚才他出来的洞边,双手在泥土里一阵摸索。不多会便摸出了件物事。辰家主从骷髅中接过物事道:“王爷,这是从那畜生的手中拷出来的宝贝,请你过目。”说着便上前呈了去。安西王取过来一看,原来是件不多见的玉如意,不禁哈哈大笑道:“甚是有趣,世间竟有如此奇事。湘西辰家果然驭鬼了得,倒让本王开了眼界。来人啊,给辰家主斟酒,本王与他痛饮一杯。”大厅中众人见王爷兴致高昂,有善望风观色者立马对辰家主称扬赞起来。
下人给辰家主斟满了酒,辰家主道:“王爷,今日之宴本是你为曼殊法王接风洗尘所设。小人借花谢佛,斗胆想用这杯酒敬一下今天的主角。”安西王道:“好好好,理应敬法王一杯,说得对,他才是今天的主角,你先敬了本王再来,大伙不醉不许归。”辰家主应得安西王允许,持着酒杯,来到曼殊法王面前举了举道:“法王请。”说罢一饮而尽。法王含笑也举了举手中酒杯,也是一饮而尽。看得法王喝完,辰家主道:“听说法王佛法大成,在下的这具大宝骷髅怨念极深,最近已是越来越不好操控。今日见着法王,正好有个不情之请,愿法王能显一下神勇,超渡一下这大宝骷髅,消一消它的戾气。”曼殊法王站起了身子,笑着道:“还真是碰巧,老僧正有此意,愿用密宗真言超渡一下这亡灵,好洗去他的苦难罪恶。”“多谢法王,那就有请了。”辰家主说完退向一边。大伙听得法王辰家主对话,有明白者知道这是辰家主有意在试探挑衅,好事者则拍掌叫好,聒噪着气氛。法王闭眼一笑,双手合十,嘴里吟唱梵音,在那蜷缩着身子半跪在地上的骷髅头顶,蓦的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印。法王身上柔光流动,好似佛陀显世,杨树感觉那光芒照在身上,安详宁静不已。猛然法王睁开了眼睛,一手掌拍在岸前。那悬在骷髅头顶的大手印如泰山压顶,生生下去将那具骷髅拍得粉碎,地上再空无一物。
辰家主见状大怒,叫骂道:“你这老番僧,好不识得抬举,竟敢毁我宝贝。”辰家主见自己翻遍十万大山才得来的宝物竟然给眼前这僧人打得连粉末都不见丁点,不顾得安西王爷还在场,欺身上来,一拳便打向法王胸口。“法王小心!”杨树见那辰家主来势凶猛,不禁出言叫道。“他伤不得我,树儿,看好了。”法王说罢僧袍一挥,辰家主立时感觉前方有股大力犹如滔天巨浪凝而不发挡在自己面前。立时心中暗叫不好,这老番僧果真是块硬骨头。一念至此,不敢与法王硬碰,遂化拳为掌,向旁游走两步按在桌上跳了过去。“老东西吃我一刀。”一声童稚声起,杨树双手拔刀向辰家主砍了去,刀未至,扑天盖地的杀气先到。辰家主心中大骇,自己纵横江湖数十载,如此杀气,生平所罕见,况且竟是出自面前这一孩童。辰家主不敢大意,抓起桌上一盘碟就向那刀丢了去。“哎哟。”那盘碟撞在刀锋上被劈成了两半飞了出去,可是上面的内力去撞得杨树虎口发麻,人刀都跌落在了地上。杨树提刀正要爬起来再战,猛的脖子一紧,给辰家主提了起来。“辰家主小心了。”法王声音刚一落,那股滔天巨浪般的大力一下子就压到了自己身上,如万斤洪水倾泻般。辰家主手不禁一松,双手撑在桌子上,杨树顺势爬开了去。杨树一跑开,辰家主身上那股万斤之力顿时就消失了去。“大家都住手,大家都住手,如此日子,怎生能伤了和气。”那道人见辰家主不敌曼殊法王,赶紧上来做和事佬,拉住了辰家主。“哼!”辰家主不领情,向着道人恨恨瞪了一眼,拂袖而去……
“辟凡真人,辰家主这是为何?你去带本王好生劝劝他。”安西王向着那道人道。那叫辟凡真人的道人心中暗想:明摆着那曼殊老儿打坏了辰家主宝贝,你竟然问我为何。这不摆明儿了偏着那番僧吗。辟凡真人心中虽然这样想,但表面上却恭恭敬敬的道:“是,王爷。辰家主生性倨傲,受不得半点委屈。贫道这就去好生劝慰,屈屈奇巧淫技,有伤天和,不要了也罢。”辟凡真人说罢便退了下去。宴会至此,众人也没了继续下去的意兴,皆纷纷告辞散了去。安西王爷来到曼殊法王身边道:“辰家主自己无礼,自讨没趣,本王心中自有计较。“法王道:“这炸骨一术,甚是阴狠歹毒,那具骷髅,老僧还真是依言超渡了他,并没有打诳语。”王爷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向着杨树道:“小朋友刚才甚是勇敢,出乎本王的意料,果然是名师高徒。本王已听得郑书禀报,对那位老神仙的风采实是仰慕得紧。不过仙人向来是可遇不可求的,这倒是天大的遗憾。”曼殊法王合十道:“世间仙人多居深山幽谷,采菊东篱,哪能为世间事所累。待得老僧为王爷了却水陆****一事,也安了心去找一处所,修这成仙成佛之术。”安西王道:“法王已有仙人之姿。”曼珠法王道:“呵呵,王爷说笑了,现在夜色已深,老僧有些匮乏,谢谢王爷的款待,老僧这就先告辞回去歇息了。”安西王点点头,目送着曼殊法王和杨树离开。“来人。”安西王低声道。一武士来得王爷面前一只腿屈膝跪了下去。“带人去看看那里面可有什么古怪。”安西王盯着辰家主挖出来的洞口道。“是。”武士领命带了几个人去那洞口翻腾了半柱香时间。“回王爷,掘了三尺,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嗯。”安西王拧着眉头离开了大厅。
次日清晨,杨树和法王用过早饭,郑书就来拜访说是王爷请法王有要事商量。曼殊法王私下交待了杨树不要四处乱跑便随郑书一同出了去。杨树在屋中百无聊赖,拿着刀胡乱劈砍了一通觉得甚是无趣,就出得屋来到院里。绕过假山,杨树顺着那条小溪流走了一会儿也不见到尽头,“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树脑海中突然跳出来了这句话,随及窃喜不已,原来自己也是会吟诗的。“杨树,你什么事情笑得那么开心。”杨树抬起头一看,不远处一女子手里端着一盆衣物浅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正是昨日看光了自己身体的红袖。“没笑什么姐姐。”杨树脸微微一红,像被人看破了心事般。“哦,那你就在附近转转吧,初来乍到,王府比不得寻常百姓家,一会儿走丢了找起来还麻烦。”红袖到。“姐姐,我都走得有些累了,要不我帮你一起洗衣服吧。”杨树蹲在红袖旁边伸手就要去拿盆中的衣服。“别别别,这是女孩子家的衣服,怎么能给你洗,而且你是客人,我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婢女,若是给王爷管家看见了非责罚我不可。”红袖赶紧从杨树手中抢过了衣物。“哦,那行,那我就在这里陪你说会儿话好不好。”杨树道。“可以,不过杨树啊,以后若是王爷,法王在场的时候咱们说法可得小心一点,尊卑分明。否则会害苦我的,知道吗?”“嗯。”杨树点头道。正在这时,背后有人唤了句“红袖。”杨树转头一看,见一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两手提着裙摆,遥遥走了过来。当看见女孩儿面容的刹那间,杨树像被阳光晃了眼般,脚下突然一滑,便摔倒在了小溪里。好在溪水并不深,才过半截小腿。红袖赶紧将杨树从水中拉了出来关切的问道:疼不疼?有没有受伤?”杨树讪讪的向着那女孩儿笑了笑:“没事儿,一点儿都不疼。”“红袖,他是谁?”那女孩儿走到红袖跟前看着杨树问道。“郡主,他是王爷的客人,是随曼殊法王一起从乌斯藏国来的。”红袖回答道接着又问了句:“郡主,你找我什么事?。”那女孩儿脸微微一红,看了一眼旁边转着乌溜溜眼珠望着自己的杨树后道:“我这两天不方便碰着冷水,有些随身的东西你帮我洗一下,我已经放在浣衣房了,刚才去寻你不着才找到这里来的。”红袖道:“好,我一会儿洗完了便去。”那被红袖叫做郡主的女孩儿点点头,提着裙子正准备离开。“喂,等等,你叫做什么名字。”杨树见那女孩儿要走了,情不自禁问道。女孩儿回头一笑:“我姓李单名一个雪字,你呢?”“我姓杨单名一个树字。”“哦,杨树,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再不回去换的话小心会染了风寒。”那叫李雪的女孩儿说罢便走开了去,剩下杨树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