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天罚游 > 第六单 王府鬼事
    郑书等一众骑士见此情形,俱是惊讶无比。没料到适才这老人竟然真是仙人之躯会显白日飞升术。郑书懊恼不已,悔恨先前自己语气不敬,只是冷冷的客气了下没有多套两句近乎。杨树没有看见鸟儿回头一瞧师父都跑没影了,正要呼叫。曼殊法王上前牵住杨树的手,道:“树儿,你师父已经走啦。听得他说你想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那就跟我去吧,你看如何。”杨树说:“好,师父说路上都要听你的话,你会保护我,还让我把宝贝葫芦给你保管。法王,这是宝贝葫芦,给你。”杨树说完从怀中摸了半天才拿了出来:“衣服穿得太严实了,都不好拿。”法王微微一笑,接过宝贝葫芦,出神的看了一会,然后轻轻抚着喃喃自语“斩仙飞刀,好一个斩仙飞刀,原来真是传说中的模样。这天下真要乱了……”

    中土上国西境国土幅员辽阔,民风悍不畏死,饥饿,贫穷,以致自古便是易出流民之地。又因近邻大草原,朱台,来朵儿等游牧部落。王朝为阻止流民,防御草原骑兵,在西部可算是历代花下了无数的精力。到得了当今女皇即位,更是将西境细分为十八道台,设安西都护府统一管辖,现在的都护府都护便是天子的胞弟安西王爷。

    曼殊法王请人寻来了一只小马,因并不急着赶时间,一路上便耐心的教着杨树骑术。郑书因为见识了月亮谷老仙人的神通,再也不敢小看眼前的这个孩童了,也时不时的靠过来殷勤指点一二。杨树天资聪颖,在二人的教导帮助下,不到一日便能独自骑马缓行。杨树生性好强,硬是将一匹小白马奇到了众人的前面。迎面吹来阵阵微风,裹着就要离开这片土地绑缚的气息,杨树突然寻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但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杨树书念得少,字也识不得几个,无法说出来,无法告诉自己,但他唯一会肯定的是,下次若在出现这种感觉,他一定会记得此时此刻,到那时他就肯定长大了,肯定就会知道是什么让自己如欢喜,迷恋……

    一行十数人荒原野地行得几日,终于见到城市了。杨树大小就没有见过城墙是什么样,门楼,吊桥,护城河,官道上的人来人往,有推车的,有挑担的……无一不让杨树惊喜着。杨树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那马儿吃痛,“吁”的一声便甩蹄狂奔起来,惹得行人纷纷避让。到得了城门下,守门官兵见不知哪位官家的孩儿竟敢在官道纵马,纷纷举枪喝斥。杨树拉住缰绳,下得马来,嘻嘻笑着。不多会儿后面法王郑书等人赶了上来,报得通关文牒,杨树终于进了安西都护府城,洛安。

    曾经有人说,中土西境之所以那么贫苦,是因为它把所有的财富都搬到了洛安。洛安,****上国西部最坚固的堡垒要塞,人口十数万,比一些蛮夷小国的人口还要多。人一多,就意味着繁荣,就意味着昌盛。杨树跟在众人后面骑行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终于走完了那道一眼望不到底的院墙,到得安西王府第。只见两只石狮左右蹲守,青石栓马桩堪比人高,大铜门上横七纵九六十三颗门钉,门匾上李府二字显然出自隶书名家之手,端的是气派非常,尊荣显贵。众人下得马来,早有门房去禀告此间主人,不多一时一阵喧哗之声传来,大门敞开,一身着四爪莽袍,头戴璃珠花翎的老者;领着数人迎了上来。“王爷”一众骑士下马躬身跪道。“免了”安西王一挥手径直来到曼殊法王面前道:“久闻乌斯藏国师黄教曼殊法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仙人之姿。乌斯藏国路途遥远,劳烦法王受奔波之苦,本王万千感谢不足以表心迹。”“王爷客气了,王爷驻守边陲,与我乌斯藏国交好十数年。承蒙邀请,老僧那是天大的福报。”曼殊法王双手合十行礼道。“哈哈”安西王笑道:“法王也客气了,这么远来,旅途劳累,来人啊,请法王入府歇息。咦,这孩童……”安西王爷见着了曼殊法王身边的杨树,有些疑惑。

    “王爷,这是老僧至交的小徒弟,姓杨单名一个树字。此子身怀师门异宝,能助王爷此次****一臂之力,便同郑使商量将他一块带了来。”安西王道:“好好好,甘罗十二岁便挂相印。有志不在年高,此子有古人遗风,本王喜欢。”说着安西王便去伸手抚了抚杨树的脑袋。安西王身后随从中有一道人,手执拂尘头戴金冠,约莫五十来岁左右。从一出门眼睛便一动不动的落在了曼殊法王身上,这下听得法王言语,出声道:“十二三岁的稚子便敢称身怀异宝,他师父得多大的心啊。”安西王爷一众随从听得道人如此话语。皆不禁窃窃偷笑起来,曼殊法王不语,一根手指指了天。安西王爷见此,道:“行了行了,有客自远来,能不乐乎,还请法王先沐浴更衣,洗去风尘,一会儿本王再为你接风。”曼殊法王点点头,牵着杨树进了王府。

    进得王府,只见亭台有小桥流水,楼阁有古树参天。两个二八妙龄的丫鬟来到安西王跟前,王爷道:“这两位是我的贵宾,你们领去揽月阁挑两间上好的客房。给我服侍好了。”两丫鬟锤头行礼称是。杨树紧紧牵着法王的手,跟着那两个丫鬟东走东折,不多一会儿,便来到一处幽静的院子。院子里有小溪潺潺,游鱼摆尾。院墙边百花齐开,红的,白的,黄的尽是些杨树叫不出名儿来的可人儿。“大师请随我来。”那着绿衣的女子推开一间屋门向着曼殊法五道。“有劳了。”法王合十谢过。“法王。”杨树呼道,却欲言又止。曼殊法王一只脚刚迈进屋子,闻言回头笑道:“怎么了树儿?”“咱们要分开了吗?我,我有些害怕。”不用怕,你快随姐姐去洗个澡养养精神,一会儿我再来唤你。”法王道。“哦,那好吧。”杨树抿着嘴握紧了手上的刀。

    见法王进了屋,剩下的另一个青衣女子见着杨树害怕又强忍着的模样甚是有趣。没了外人那女子便胆大的弯下腰握住杨树的手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是从乌斯藏来的吗,怎么长得这么白净?”杨树被那女子握住自己的小手,这是生平来第一次与女子有肌肤之轻,只觉得入手一片柔软,像被天上的白云包裹了般,“唰”的一下脸便红通了半边。“姐姐,我叫杨树,你叫什么名儿。你也长得很白啊,还很漂亮。”杨树道。那青衣女子见这十二三岁的孩童称赞自己漂亮,哪个女子不喜欢这样的话呢。她莞尔一笑道:“我叫红袖,是这里的丫鬟,以后就是我服伺你了。杨树,你怎么佩刀不佩剑呢,会用吗?”叫红袖的丫鬟叫着杨树另一只手握着的天罚问道。杨树道:“我也想用剑的,可是我师父说男人得硬朗一点,得用刀。我虽然现在不会用刀,但以后一定会的。”红袖道:“嗯嗯,你以后会了别忘了使给姐姐看啊。来,咱们去你的屋子吧,你看你,都有一身的汗味了。”红袖说罢便拉着杨树进去了另一间屋子。

    进了屋子杨树将手中的天罚放在桌子上,红袖进了另一间屋子不知做什么去了。杨树有些乏了便想坐下,一坐又发觉那放在兜里的纸扎小人顶着自己难受,便也拿了出来随天罚放在一起。“你还喜欢木偶娃娃?”红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见到杨树的木偶问道。“嗯,这个是我唯一的玩具,打小就陪我玩儿到大了。”杨树不知怎么嘴里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哦,那一会儿姐姐送你很多很多玩具,这木偶娃娃是女孩子才玩儿的,男孩子得硬朗一点。”杨树调皮一笑,伸了伸舌头。红袖也随及一笑,伸手去解杨树的衣服。“啊。”杨树大惊往后一跳,“姐姐你做什么。”“帮你宽衣沐浴啊,怎么你这小孩子还害羞啊,怕姐姐吃了你不成。快点,否则一会儿水凉了。”杨树白白净净的脸又红了起来,扭捏的低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子不敢说话。红袖不语便上前去将杨树的衣服纷纷解了一来。这下杨树没在反抗了,任由红袖将他脱得一丝不挂……

    到得傍晚时分,安西王府内灯火通明,一众女婢下人忙前忙后,会客厅中琳琅美食满桌,丝竹管乐不绝于耳。曼殊法王带着杨树坐在宴席右首,王府内众谋臣武将纷纷来推杯敬酒。一时觥筹交错,宾主皆欢。杨树与曼殊法王同席而坐,那些宾客幕僚皆惊讶这孩童竟能得如此之尊,都纷纷猜测其背景来历。杨树虽坐次席,但毕竟年幼,众人虽疑虑,但毕竟没人敢舔颜屈就来向他敬酒。杨树也乐得一个无人打扰,自个儿大快朵颐着这辈子见也没见过的美食佳肴。自从上次在风渡口官市被那烧刀列酒辣了喉咙以后,杨树就对酒这东西无感了。在杨树的右侧,坐的是一个面容枯缟的中年男子,约莫三十五六岁,脸色蜡黄,不苟言笑。有人来敬他酒,他也不说话,直接一杯饮尽,然后继续看着大厅间的乐女舞姬。众人饮至酣处,午时随安西王身边的那位老道离了席来到厅间叫停乐女舞姬,拂尘一甩揖了个礼向主座的安西王道:“王爷,现下歌舞升平,满座皆欢。不过尽歌舞未免显得乏味了些。前些日子贫道与辰家主闲聊,辰家主告诉贫道他于湘西大荒山中偶得一物事,甚是奇巧,今日有乌斯藏国国师在座,不如拿出来给大家见识一下。辰家主,可愿意为大家伙助助兴致?”那道人说着转身向着杨树身边那脸色缟的中年汉子道。那汉子站了起来道:“若王爷首肯,自然愿意。不过此物诡异吓人,拿出来怕吓着各位,况且在下身边还有这样小朋友。”安西王哈哈五笑道:“辰家主,在座各位宾朋都是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你身边的那位杨树小朋友听得我府上亲卫说可是仙人的徒弟,可莫要小看了。有什么吓人的,尽管拿出来,艺人退下。”“是。”乐女舞姬听得王爷吩咐,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杨树听得身边这位辰家家主说有好玩儿吓人的物事怕拿出来吓着自己。心里暗暗骂道:狗东西,装模作样,敢瞧我不起等我地皮踩熟了再跟你一一计较。想到这里,杨树恨恨的抬起头看见那辰家家主已经站在了厅间,呼来一下人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不一会儿,有下人抬来了一口大锅,几捆干柴火。待得燃起干柴,架好大锅,又往里面倒了几大桶的桐油。那火势极大,半柱香时间不到,锅中的柚油便沸腾了起来。“法王,他在做些什么。“杨树小声问曼殊法王。法王微微一笑道:“旁门邪术,想不到宗族大家竟然走了这种折寿的左道。地下里有动静,马上出来了你注意看。”法王话音未落,那辰家家主低喝一声,竟然两只肉掌伸进了沸腾的油锅里里。杨树看得惊心,自言自语:妈呀,他这是铁沙掌吗,倒是真的好生厉害。辰家家主双手在油锅中轻轻拨弄了一会儿,气定神闲,不过杨树仿佛闻到了空气中的肉香。就在杨树捏住鼻子的刹那间,辰家家主猛然从油锅里抽出手来,双手如利刃般插入到地下。大厅的地面本是极为坚硬的天青石铺成,刀剑难伤。此时在辰家家主的手下,却如豆府般纷纷破碎,辰家主运掌如刀,几下就那天青石切了开露出了泥土来。“烦请道长布个结界,免得这畜牲一会儿出来伤了人。”辰家主向着不远处的道人说道。道人点点头,沿着厅里案席走了一圈,走到杨树面前时,杨树听得他边走嘴里在念念叨叨的嘀咕着什么。一时间厅内大风突起,吹得烛火摇曳,屋外乌云密布,雷声阵阵,隐隐有着天地之威。辰家主见道人布好结界,右手伸出用拇指甲在左手腕上轻轻一划,刹时几滴殷红的鲜血便滴在了他挖出来的泥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