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太烫,顾浅又差点呛着,故而看上去泪眼婆娑的。
阿梨见状,忙收起自己的哭腔。变脸似的凑过去:“怎么的?顾浅哥哥,你这么难过做什么?你看你都哭了。莫非你不喜欢我的长姐,你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
顾浅第一次回答的如此铿锵有力。
阿梨眼角都还是红的,一听到这个回答,立刻振奋起来:“如果是长姐你不愿意,那我呢?”
“也不愿意!”
顾浅一时回答的有些语塞,但态度还算强硬。她实在不敢想象,在她的有生之年,竟然会有一个姑娘,这么面对面的哭天喊地要嫁给她!
见鬼,实在是见鬼!
“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我们姐妹俩难道都配不上你?”阿梨变脸简直比翻书还要快,转眼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我···”
顾浅用力握住手中的杯子!她要怎么?直接她也是个女人?面对如此真情实感的一个泪人,她有些不出口!重要的是,阿梨方才的意思,王大人此刻或许已经提到结婚这事了!或许是跟师父,或许是跟项梁叔父,总之,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趁着阿梨还没完全爆发,她决定先走一步。
从王大人家那个危险而又无聊的宴席上回去,顾浅一个人待在房里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等的着急,等的心惊。再加上中午根本没来得及吃东西,现在更是饿的肚子咕咕叫。
翻了整个房间和厨房,竟没一样是能直接入口吃的。顾浅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直奔厨房。不管是什么消息,她快饿死了!她要自己煮饭!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顾浅对自己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深信不疑,更何况,她自认为那不难。无非是弄点柴,堆一起,然后点个火,把柴烧着了。再放点水,丢些东西进去煮一煮。
有句口诀的好,煮饭很简单,咸了加水,淡了添盐,不好吃就放糖!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当她身处于浓烟滚滚的厨房里,泪流满面之时。她才明白,那句口诀的对是对,但根本不适合她。她根本没机会加水添盐或放糖,因为她连火都生不起来!
最后还是项羽及时出现,帮她从滚滚浓烟中救出来。看着满脸烟灰、梨花带雨的顾浅,又好气又好笑:“你,你就是不想成婚,也没必要把家给烧了吧?”
“我没想放火,我就是饿了。”顾浅吸了下鼻子:“你都知道了?王大人已经了?”
她指的当然是她要被逼婚那事。
“嗯。知道了!”
项羽的脸上非常平静,甚至还憋了一丝笑意。这股笑意被正恼火的顾浅捕捉到,顺理成章的理解成了···幸灾乐祸。
“你还笑得出来,早知道我就应该把这院子都给烧了,看你还笑···”顾浅话没完,没忍住哭了出来。
这一嗓子,倒是把项羽给着实吓了一跳。
那么壮的一男人,开始坐立难安,紧张的直拽衣角,弯下腰去,与顾浅平视着,认真的道:“哎,你别哭呀,这不是清楚了吗?我已经跟王叔父清楚了,你是个姑娘,就算人再喜欢你,也断不会去让两个姑娘成亲的。“
项羽的眼睛瞪得很大,生怕再错点什么,惹得面前的姑娘不快。
顾浅方才还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样子,眼下,憋的直抽抽:“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姑娘的?”
项羽直起腰,拍了拍袖口不知何时碰上的灰尘:“唉,早先,因为担心你想不开,所以急着回来。以至于饭都没吃上几口,现在肚子倒是饿了。”
“羽哥,···你这次,···这次很仗义。我···我来给你做点吃的吧!”
许是刚才哭的太投入了,顾浅现在话还在直抽抽,不停的吸鼻子。她抹了抹眼泪,一本正经的道。
“噗···”项羽见她这副样子,愣是没忍住。而后,又回头看了眼还在冒烟的厨房,异常固执的摇头:“不用,我看,也不用每顿都吃的很饱。”
这勉为其难的表情,简直····顾浅看了也很想打人!
于是,也是出于腹中饥饿,两个人一阵协商,还是准备出去吃饭。去了距离浅酌宠物店不远的酒馆,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顾浅还依旧一副男子装扮,刚坐定,就招呼二来壶酒。项羽瞥了她一眼,也没立即什么,而是点了好些顾浅平日里爱吃的,等菜上齐。等姑娘一口酒豪爽下肚,这才悠悠道:“你一个女儿家,何时学会的喝酒?”
干饮了一杯,有些辣嗓子,顾浅皱眉,又迅速往嘴里塞了口香菇:“这有什么的,在我们那儿,女人可能喝酒了,比男人还能喝呢!不仅能喝酒,有的还会打架。开车,挣钱养家。”
姑娘狼吞虎咽的嚼着菜,一边满不在乎的道。自从她的女儿身份被项羽知道了后,她不仅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很轻松。终于有个可以好好唠嗑的人了!所以从刚才到现在,不一会儿的功夫,她都已经了好多类似于‘在我们那儿,如何如何···’这样的话了。
这些话,她起来不觉得有什么。可却把项羽听得一愣一愣了,特别是方才她提到‘喝酒打架’的时候,一旁的男人愣是傻傻的反应了好久。
“顾浅,我项羽虽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但你的这些,我确实没听过。你们那儿,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与我们相差如此之大?”
顾浅又往杯子里倒满了酒,心里窃喜:你没听过的事可多着呢!
当天,二人喝到很晚,据顾浅跟她的羽哥两个是同时醉的。两个人趴在桌上自自话,项羽一直在抱怨他如何不爱看书,却被叔父逼着读兵法。顾浅则是不停的在背唐诗,还了好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疯到很晚,才被人接回去。
翌日醒来时,顾浅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头疼的很,从床上坐起来时口干的很,正巧桌上放着杯温热的茶水。她喝了一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只蚊子,她最讨厌喝温水,要么烫的,要么凉的。温水的感觉让人十分不舒服,很容易联想到某些东西。
她还没彻底清醒,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了。一个穿着淡红色衫子的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盆水,软软的道:“姐醒了,青竹先生,让姐您洗漱好就去前厅找他。”
淡红衫子一直低着脑袋,顾浅打紧瞧了好几眼,愣是没看出是谁,面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