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顾天骄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只听黎双珺恭敬开口:“父皇,儿臣已经安排好灾民之事,在城外设了几个粥蓬,分别在东西南北四处,灾民众多,儿臣已经下令让众大臣纷纷捐献银两粮食,也能顶上几月。只是一直如此也不是个办法,儿臣私自做主命人将无人的荒山整理出来,待到整理好后分发下去,给灾民分发粮种,由他们自行种植,也好免了后顾之忧。”黎双珺的语气坚定,丝毫不容人质疑。
苏必月临出殿前听见了黎双珺的话,不由的有些诧异,黎双珺何时如此心细,竟然在苏烈刚出事就安排好了一切,就像是早已在秘密筹划了一般。
“好好好!”皇上接连叫了三声好,脸上也浮现出了喜悦:“真不愧是朕的好皇儿,替朕分忧。”
顾天骄也是一阵欣喜,在一侧附和道:“珺儿成亲后便长大了,如此方法的确是好,皇上如此你就好好休息,这灾民之事有珺儿看着呢。”
皇上苍白的脸色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喜悦,看着黎双珺也是一阵满意:“珺儿,此事你做的好,就安排此方法安排下去,此事朕便交于你了。”
“儿臣遵命!”黎双珺恭敬一拱手,朝着皇上说道:“父皇,你的身子要紧,万万不可发怒。”
“苏长史实在是让朕气愤,长史夫人与朕的尚书公然私会,根本就没把朕放在眼里,朕本想让他坐丞相之位,未曾想到他竟如此愚笨,不仅没有安抚百姓,还造成恐慌,这口气朕如何能咽下去!”皇上用尽全身力气开口,眉眼间尽是愤怒,顾天骄立刻轻抚道:“皇上不要发怒,身子要紧,至于那苏长史,下旨除了便是,何必与他置气?”
黎双珺在一侧附和道:“父皇不知要如何处置长史大人?”
皇上尽力平复了心情,喘着粗气,叹气道:“到底也是一朝之臣,打发去做个县衙吧。”
“至于长史夫人,罪大恶极,杖则五十大板,贬为庶人,永世不得踏入黎都一步!林尚书贬为知府,送去边城。”皇上说完此话,力气都已经用尽,无力躺在塌上。
顾天骄给黎双珺使了一个眼色,黎双珺起身行礼退了下去:“父皇,儿臣这就去安排,先行告退!”
没过多久,皇上的旨意传出,苏长史办事不利,又管教不严,生出董珠与林尚书的事,故而去了天黎一个小城做县衙,林尚书也即刻被送走,所有事情均是黎双珺一人督促办成。
董珠受刑时可谓是惊天动地,宫里不少人都去看了热闹,自然包括苏必月。
早早地便到了人群外,远远的看着董珠受罚,五十大板对于女人来说已是极致,若是侥幸能留一命也会是残废。
苏琴心在前面哭的满面泪水,狼狈不堪,旁人看了纷纷让开,不愿与苏琴心为伍,不少人议论出声,谁知马上要坐上丞相嫡长女的苏琴心如今落得这样的地步,不过是个小小县衙的女儿,毫无出头之日。
不过一日的变故,大起大落让苏琴心实在是难以接受。
董珠看着苏琴心额头冒着冷汗,咬牙坚持道:“女儿,娘没有做过,你要相信娘,是旁人陷害了我们,你一定要查出真相,替娘报仇!”
偌大的受刑场,董珠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母亲……”苏琴心拼命的想要上前,却被宫女狠狠的押住了动弹不得。
苏必月现在远处,嘴角含着一抹轻笑,一身白衣随风飘扬。
可儿随在身旁,轻笑道:“小姐,为何要来凑这个热闹,二夫人向来与你不合,这里风大,我们先回去吧。”
她缓慢摇了摇头,喃喃道:“可儿,你可记得我娘是怎么死的?正是二夫人中了毒,不顾青红皂白冤枉死的,如今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看着害过我娘的人落得如此什么下场,董珠虽未能直接害死我娘,也是帮凶。”
可儿听后点了点头。
一个一个板子落在皮肉上发出的皮肉声带着惊呼声只让人心颤,董珠的发丝凌乱,一脸汗水,浑身都是血迹,那双眼已经迷离,气息越来越微弱,唯独支撑她的只有苏琴心,却在临近闭上眼时猛的看见苏必月的方向,骤然之间双眸瞪得很大,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了过去,缓慢张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下一刻却沉重的垂了下去再也没有生息。
苏琴心的哭声戛然而止,大喊出声:“母亲……”
“罪妇董氏已死,所受三十大板,如实禀报襄阳殿下。”
看到这里,苏必月冷冷勾唇,董珠也不算愚笨,临死前竟知晓是她害得,不过一切都已经吃了,她抿嘴笑了笑:“可儿,我们走吧。”
待到苏必月一转身,便感受到身后传来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她猛的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不由的一皱眉。
“小姐,怎么了?”可儿不明的跟随看去,苏必月却摇了摇头:“无事,兴许是我看错了,走吧。”
董珠一死,苏烈与苏琴心简单的处理了后事就被要人送走,整个苏府空寂了下来,毫无声息。
众人无不是叹息,眼看着要坐上丞相之位竟然生出这事,一时间家破人亡,被赶出黎都。
却在正要走的一早,便派人传话入宫:“小姐,五小姐说她临走前想见你一面,见还是不见?不如奴婢去回了去?”
“苏琴心找我?”苏必月皱眉起身,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如此关头她要见我岂不是拉我下水,回了她吧,让她一路走好。”
可儿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可儿再次进来,脸色有些慌乱:“小姐,奴婢按照您说的回了五小姐,只是没想到五小姐竟然穿了一身宫女的衣裳混进宫来,此刻已经在岳池殿外,非要见你一面,奴婢赶都赶不走……”
她够了勾唇,放下手中的书,轻轻抬眼:“既然她要见我就让她进来吧,你且注意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可儿点了点头,才出去把苏琴心带了进来,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苏琴心一身宫女装扮,没了金光闪闪的首饰,倒是显得朴素清丽了许多,苏琴心进来后,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径直地看着她,没有行礼,丝毫没有规矩可言。
苏必月慵懒的抬眸,纤细的手抱过桌上的暖炉,淡淡的看着她:“五小姐,如此大费苦心找我究竟是为何?”
“苏必月,如今我落得这个地步,你我也都别再装了,我母亲的死是否与你有关?为何那日我与母亲刚从岳池殿离开就发生这样的事,我相信母亲不是那样的人,一切水到渠成其中定有端倪,除了你我谁都想不到,此次见你正是为了当面质问你!”苏琴心捏着双拳,咬牙切齿,眼里带着不甘心!
苏必月一听完,嘴角缓慢浮现一丝笑容:“五小姐为何如此问我,正如你当日所言,我不过是个和亲公主,在宫里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你就如此相信你娘的清白?若是她真的做出水性杨花之事谁又得知。”
苏琴心一听,恼羞成怒道:“苏必月,你别胡说,我娘与林尚书从不相识,怎会突然在一起,不可能,我娘绝不是那样的人,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苏必月嗤笑一声,满不在意道:“是与不是重要吗?”
苏琴心如今不过县衙之女,这辈子都回不来可更何况是报仇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