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珠浑身颤抖着,没想到竟然生出这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却猝然间脸色一白,方才与她同路的宫女竟然不在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大胆刁妇,竟敢口出狂言!”皇上一气之下大声怒斥着,“苏长史的奏折害得灾民怨声更大,险些冲入城中,这实在是令人气愤,谁知你这刁妇竟敢在朕的面前与林尚书私会,实乃大逆不道,今日朕就要好好处罚你们!”
董珠的脸色越发苍白,抬起头一脸泪水,惊呼出声:“皇上,这是误会啊,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妇与林尚书……”
“皇上,冤枉啊,臣与长史夫人并无关系,方才的确是一个宫女把长史夫人推向臣才造成如此假象,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还请皇上明查!”林尚书说完一个一个头朝着地上磕去,发出响亮的声音。
奈何皇上本因灾民发怒,此时正是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旁人解释:“大胆!还敢蒙骗朕,你们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哪里有宫女推你,分明就是你们心里有鬼!
皇上一挥手,便上前几个侍卫:“来人!将这刁妇和林尚书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董珠还在拼命的呼喊,奈何皇上根本就不愿多言,二人就被带了下去。
皇上站在原地,一脸通红,双眸发怒,突然间一阵腥甜从口中喷涌而出,皇上顿时一个踉跄被人扶住,一大口鲜血径直吐了出来,明黄的龙袍也被染上了一层血色,身旁的太监立刻惊呼道:“皇上!快传太医!”
不过一炷香时间,这消息便传扬开来,皇上一气之下卧床,太医们纷纷侯在殿内,此时惊动了皇后娘娘,整个寝宫里都是一片慌乱。
而此时心情大好的莫过于苏必月了,她站在院子里赏花,心思却早已飘到了远处,薄唇轻启,淡淡道:“那宫女安排好了吗?”
可儿笑意盈盈的点头,却有着一丝打趣:“小姐放心,煜王殿下早就想到了此事,这种事自然是让心腹之人办,怎会随意挑选一个宫女?宫女按照煜王殿下的吩咐,易了容,此刻已经秘密送出宫去,回了煜王府,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点了点头,却对如此安排十分满意,黎歌安排她自然放心:“董珠怎么样了?”
“董珠如今已经在天牢里了,皇上突然气倒,皇后娘娘下了命令,一定不能放过董珠,此刻怕是已经用了邢了。长史大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灾民之事关押天牢,如今又遇自己夫人红杏出墙,想必不出一日,圣旨便会下来,再无翻身之地。”可儿笑容甜美,上前替苏必月抚掉身上的落叶,轻声道:“小姐怎知林尚书是铭王殿下的人?”
“若是不查出此事,我怎敢轻易对林尚书下手,林尚书不过上任尚书几月有余,派人去查查他的出路便知,这次趁着皇上在气头上自然不会放过林尚书与董珠,如此一来,一石二鸟,一次拌倒铭王手下两枚棋子,岂不更好?”苏必月噙着笑意,丝毫不在乎此事,直接从面前折下一顿娇艳的花放在石桌上细细揣摩,“铭王想必此时十分愤怒,就等着皇上一气之下撒手人寰了。”
“小姐真是太聪明了!”可儿越发的敬佩苏必月,在一侧跟着也是由心高兴。
二人正谈得欢乐时,外面一个宫女轻轻敲门,走了进来,着眼一看,正是皇后身旁的贴身宫女,一脸恭敬道:“公主,皇后娘娘有请。”
“不知皇后娘娘唤本宫所为何事?”苏必月回眸看去,故作不明。
谁知宫女垂眼低声道:“皇上病重,公主医术高明,皇后娘娘特意请公主看看。”
这太医都束手无策,看来这病的确是重,她与可儿对视了一眼才点了点头:“你在这等等,本宫去取些东西。”
宫女自然知晓是救命的东西,点了点头不敢多问。
而苏必月与可儿回殿后,可儿才问出声:“小姐,皇后娘娘向来与你有仇,此次来请你定是没有办法,皇上这病恐怕是有些棘手,你当真要去?”
“去,为何不去?”苏必月狡黠一笑,“反正也闲着无事,与旁人比起来,我更想要皇帝的命,就当是去看看笑话罢了。”
见状可儿也不再阻拦,二人一路朝着皇上的寝宫而去,刚到寝宫门口,便有宫女将二人迎了进去,不用禀报。
一进殿内,便有一股血腥味夹杂着药味,十分难闻,顾天骄正坐在龙床边上,一脸着急,地上跪着一群太医,均是颤颤巍巍,只听顾天骄怒嗔道:“一群废物!连皇上都救不了养你们有何用!”
“皇后娘娘,微臣已经尽力了……”
顾天骄一听,正欲怒斥,就看见被宫女带来的苏必月,脸色一边,收起了一丝怒气,朝着苏必月招手:“宝月,快过来。”
苏必月一步一步走去,皇后却将她带到龙床前,她瞧见了塌上的明黄身影,正虚弱地看着她,脸色十分苍白。
不必多言,她直接把上了皇上的脉,下面的一群太医抬起头来,似乎是想看她有什么办法,谁知她把脉之后,叹息了一声。
“怎么样?皇上的病还有救吗?”顾天骄激动不已的问出声。
还未等苏必月开口,塌上就传来一丝轻咳声,正是皇上口中传出的:“朕是不是没救了……”
虚弱而又无力的声音传出,众人一阵诧异,皇后快上前,轻轻唤道:“皇上,不会的,你是九五之尊,还要长命百岁,不要听这群庸医胡说!”
“朕的身子朕清楚。”皇上苍白一笑,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苏必月站在原地,看此般模样也是一阵叹息,语气却不温不热:“回皇上,若是早上两月,自然有办法,现在已经迟了……皇上的身子早已是靠药硬撑着,如今一气之下怒火攻心,自然是扛不住,还请皇上恕罪,臣女也无能为力……”
“苏必月!”顾天骄一听立刻怒吼出声,方才的客气也全然消失不见,“你竟敢满口胡言诅咒皇上,今日本宫若是不罚你怎么能立威!”
顾天骄一发怒,众人均不敢吭声,苏必月也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倒是皇上轻咳一声,一抬手,顾天骄便立刻扶了去:“宝月实话实说,并未欺瞒朕,何错之有?”
“皇上!””顾天骄着急出声,却见皇上摇了摇头:“罢了,朕活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去了,宝月,朕还有多少时日?”
苏必月抬起头,清冷看去:“少则几日,多则一月,皇上若是从现在起在殿内休养,不再怒火攻心,兴许能多撑上几日。”
闻言顾天骄眼底闪过精光,故作担忧劝解道:“皇上,宝月说的对,你的身子重要,朝中之事不必过问。”
皇上摇了摇头,似是无奈:“朕的百姓,朕的天下,在如此万难的时候,朕怎能弃他们与不顾。”
“皇上……”顾天骄还想说什么,却听外面传来禀报声:“皇上,皇后娘娘,襄王殿下求见。”
襄王正是黎双珺的封号,顾天骄一听,脸上才浮现出了一抹笑容,轻笑道:“皇上,珺儿过来看你了,宣他进来吧。”
皇上点了点头,顾天骄才朝着众人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苏必月随着众太医一齐行礼后朝着外面退去,却刚好碰见进来的黎双珺,二人对视一眼,黎双珺冷漠的目光直接挪开,似是没有看见她,上前跪下身子:“儿臣拜见父皇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