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殇率领着两千多名士兵从聊城撤出,已经走了十五里地,此时天色已黑,他不得不考虑安营扎寨。
望着聊城的方向他无奈的笑了笑,是不是太过神经质了,司马云兴此刻还不知道人在哪里,自己就被吓得弃城而逃了。
不过如果再给我三万人马,我定然将聊城、叶阳城、门津全部收入囊中!他如是想着,只可惜现在手里东拼西凑不过万人,哪有什么资本拒守两城啊。
第二日天还未亮,秦无殇就已命令行军,两千士兵不明所以,前天将军还跟大家有说有笑,今天怎么就噤若寒蝉了?而且这样没日没夜地跑,为得是什么啊?四周连敌军的半个影子也没有啊。
然而秦无殇可不这么想,战场上没有侥幸心理,你一侥幸死的可就是成千上万的人。虽然只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但是万一司马云兴这么做了呢?现在只需要快速行进,还有八十里只要地到达叶阳就暂时安全了。
晌午时分,秦无殇的心跳的越加厉害了,他派出去的几名探子直到现在还没有回音,聊城到叶阳城相距百里多为平原,如果对方用的是骑兵,他们只有挨宰的份。
“各位将士,跑起来,一定要尽快达到叶阳城!”
“是!”
两千多名士兵齐声回答着,随后拼了命地向跑叶阳城方向跑。
快到傍晚时他们已经行进了将近四十里地,秦无殇此刻觉得这条路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令人窒息。
两千多名吴兵一个个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速度明显放缓,现在的他们已经显得有些筋疲力尽了。
就在最怕的时候,最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聊城方向,吴军的背后,尘土飞扬,滚滚浓尘将西落的日头都挡在了后面。
“是骑兵!是骑兵!我从没见过这样气势的骑兵,从溅起的扬尘来看起码五千以上!”一个老兵指着飞扬的尘土惊状莫名,他声嘶力竭地吼着,他知道被这群骑兵盯上的下场——绝对是尸骨无存!
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看到骑兵过处扬起的沙尘,秦无殇脑内嗡嗡作响,此刻他的思绪是乱的,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助过,他不怕死,他怕的是身边这两千人他一个也带不回去。
楚军撤了,于州之围解了,当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司马云兴这个不世名将还是不打算放过他!此刻的秦无殇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怎么办?
拼死一战?有败无胜!
跑?能跑的过骑兵?
有什么计策吗?这里无边旷野,哪里能埋伏?
乱,秦无殇的思绪一片混乱!
“将军,楚国骑兵杀过来了,看样子有五六千人!我们该怎么办?”参军指着依稀可见的浩大骑兵团惊慌失措。
“命令全军摆开阵势准备迎敌!”秦无殇混乱中抓住一丝明悟,既然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何不如大杀一场!
秦无殇猜的一点没错,来势正是司马云兴的骑兵队。他将撤退的任务全部交于司马恒,自己则提前三天率领五千五百骑兵、一万两千步兵乘船逆流而上,在聊城附近港口下舟组织部队准备偷袭秦无殇。
哪知骑兵先到了聊城后得知秦无殇已经聚集部队早走了,令他奇怪的是聊城内虽没有守军,竟然没有发生烧杀抢掠之类的大乱子,那些地痞流氓也是安分守己,细问之下才知道秦无殇临走之前,将城守和部分楚兵释放了用于安定聊城治安。司马云兴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个娃娃,倒还有点良心。不过能够看破老夫谋略,断不能留也!”
随后他留下两百名骑兵控制了聊城,用于接应后面的步兵,自己却带着五千三百骑兵继续追击。
五千多名骑兵列阵于秦无殇的两千步兵阵前。
此时的两千吴兵分成了十五组,长枪钩戟在前护盾在后,形成一个个刺球状,将士兵围在阵中,每组防阵相距不过三十米,从外面看只看得到长枪、钩戟和护盾,根本看不到人。
楚国骑兵的一名副将打马上前朝着十五个刺球,用嘲讽的语气问道:“哪个是秦无殇?快出来回话!”
听到楚军的话,其中一个刺球答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们秦将军说话?”
楚军副将刚想发作,又听另一个刺球说道:“想见我们秦将军,让司马老儿亲自来问!”
司马云兴缕着花白胡须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十五个刺球,等到第二个刺球一开口他就催马走了上去,“秦无殇小儿,我跟你父亲秦翟也算老友,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这次前两个刺球没有答话,却是另一个刺球道:“秦将军父亲是秦将军父亲,秦将军是秦将军,就算是论资排辈套近乎,战场下面我们秦将军自然懂得尊老爱幼,但是战场之上只有敌我没有长辈。”
“哼,还真是个刺球!”司马云兴闻言抿嘴一笑,“秦无殇,你就这么怕老夫?躲在球里装乌龟算个什么英雄好汉撒?”司马云兴看出秦无殇故意混淆视听,让楚军不知他人在哪里,从而无法有侧重地展开攻击,是以开始使用激将法。
前头的楚军听了司马云兴的话纷纷大笑,这时第四个刺球说话了,“司马将军你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你看到的这十五个刺球就是我吴军的军帐,城池。哪有自己向敌军通报主帅位置的?如果说躲在军帐里也算乌龟的话,您岂不是万年乌龟了?”
“混账,敢辱骂司马将军,看我宰了你。”一个副将听了立时拔出手中的配刀怒目相向。
“哎呀,你要宰我啊,那还费什么话啊?你来啊,你敢来我就捅死你丫的!”第四个刺球开始挑衅。
那员副将再想说什么,却被司马云兴摆了摆手拦了下来,“秦无殇,你以为这样就难得倒老夫吗?你未免也太小看老夫了,你大伯我可是一个三重天武者啊,我这一掌下去你这个刺球估计就变肉球啦。”说着他语带威胁地挥了挥手。
这次换做了第五个刺球的声音响起:“司马将军如果真能放得下身段,不怕日后别人议论你以大欺小,以众击寡,那就来吧,刚好我们两千兄弟也有点皮痒痒,就麻烦你给挠挠了。”
司马云兴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道:“如果今天你降了老夫,老夫就放你和你这两千个兄弟一马,否则的话你们都得死在这。怎么样?你降还是不降?”
第六个刺球的声音响起:“秦家只有断头军,没有投降军!”
“哼,秦无殇,老夫以为你是个多爱惜士卒的好将军,今日一见不过如此。”司马云兴语带讥讽。
第六个刺球再次说道:“司马云兴,你就别废口舌了,你的离间计没有用的。从一开始你用激将法试探我军主帅位置,到你打草惊蛇想打压我军士气,再到用离间计消耗我军战意,我们一清二楚,是不会上你这个老匹夫的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