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的行动不慢,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光景,就气喘吁吁的小跑着领来了十来个人。
十几个人中有三个年龄大些,其余则都是十分年幼的小太监。三个年龄大些的之中,张永自然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个人周致不认识,在刘瑾的介绍下才得知一个叫谷大用,一个叫邱聚。
周致听了他们二人的姓名,不禁狠狠吃了一惊。谷大用和邱聚也是“八虎”之中的。难道今日就借着这次蹦极,他们都要留在太子身边吗?
若是这样的话,自己的罪孽好像不浅呀。八虎早早的凑成了,对太子朱厚照就越是没有好处。
是呀,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整天被八个各怀心术的太监围绕着,那能学的了好吗?
刘瑾和张永的关系自不必说。和谷大用更是铁哥们。谷大用尊刘瑾为大哥,对刘瑾言听计从。
刘瑾以前和谷大用都是李广身边的常随,李广死了,刘瑾很快被朱厚照相中,来伺候朱厚照了。可谷大用就没有刘瑾这样幸运了,谷大用去了都知监,做了一名扫地的太监。
想当初,谷大用在跟着李广的时候,那也是人五人六,很威风的。可现在一下子在皇宫扫地了,这无异于是让他从高山之巅跌下了谷底,谷大用的那颗心都碎了,所谓万念俱灰。
他本来是想寻个死路,跟着李广一起的。但实在没自杀的胆量,唉!好死不如赖活着呐。还是活着好。
为了这事儿,刘瑾没少开导谷大用。刘瑾说只要人还活着,还在这美好的皇宫之中,那就一定会还有机会。
这不,今日机会很快就来了吗?
所以,刘瑾就拉上谷大用来一试。
至于邱聚,他和刘瑾的关系其实很一般。因为邱聚为人很自私,属于那种典型的铁公鸡类型,根毛不拔,刘瑾等人都不喜欢他。可刚刚在刘瑾去寻张永,和张永言说蹦极可以改变命运的时候,让邱聚听到了。邱聚也就随即死皮赖脸的跟来了。
在他们身后,是宫里一些年龄很小的太监。单单从他们的形象和年龄看,显然他们不会有蹦极的胆量。
朱厚照吩咐刘瑾要从皇宫侍卫里面选一些人,可刘瑾根本就没听朱厚照的话。刘瑾在这方面动了个小心思。在刘瑾心里,他们阉人这个群体和侍卫是绝对不能在一起混事的。
朱厚照身边有五名贴身侍卫,以丁强为首。丁强就从来没看得起过刘瑾等太监,感受着丁强等人鄙夷的目光,刘瑾心中气愤。所以,坚决不能让更多的侍卫来侍奉太子,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再说了,刘瑾选择这些太监,太监都是以刘瑾为尊的。刘瑾这个老大哥的位置必须要保持住。
张永、谷大用和邱聚三人,还有那些年幼的小太监过来都见过了太子。太子朱厚照笑嘻嘻的就将蹦极的玩法和大家说了。朱厚照最后道,“本太子很欣赏那些勇敢的人,所以今日能完成蹦极的,就不要再回去了,就留在本太子身边吧!”
张永等人之后就齐齐的站在了假山顶上,朝下面观望。
我的天呐!从这里跳下去,绳子够结实吗?绳子若是突然断了,虽说下面有湖水,但就能保证性命无忧吗?何况这里面的旱鸭子不在少数,他们想到的是即使不被摔死,也极有可能会被淹死。
这特么是谁出的馊主意,这不是要让我们去寻死吗?
虽说以后跟了太子,身份地位有了很大提高,可能也会有一个非常美好的前程。但没有了命,什么样的地位,什么样的前程也无福消受了。
周致站在张永身边,一直在留意张永的神情变化。和事先所料想的一样,张永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副惴惴不安,胆战心惊的模样。相反此时的张永神情激动,一副跃跃欲试之态。
张永压低了声音,道,“小致总是想着为兄,让为兄很是感动呐!小致放心,为兄这就为太子表演蹦极。”
周致低声道,“张永哥一定要小心些。在小弟看来,在此处蹦极虽说有些危险,但也不至于丧命的。”
“呵呵!为兄早已看过,琢磨透彻,为兄不会出差池的!”张永显然不以为意的说道。
正在这时,突听身边的谷大用颤抖着声音道,“不行,奴婢不行了!”
他哆哆嗦嗦的回转身,朝朱厚照跪下,恳求道,“太子殿下,奴婢朝下面一望就胆战心惊,奴婢晕高呀,奴婢可是没有跳下去的胆量,太子殿下还是可怜可怜奴婢,放了奴婢吧!”
朱厚照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身体在不停颤抖的谷大用,尤其是看到谷大用身下那湿湿的一大片,不禁哈哈大笑,“哈哈,谷大用,是吗?名字起的倒很是不差,大用,你真是有大用呐!本太子其实曾经见过你,你不就是在宫里扫地的那太监吗?的确是大用啊!
滚吧,滚回去扫地吧!本太子若是见到你地面打扫的不干净,哼!你是必须要来这里蹦极的,到时候摔死了才好!”
谷大用当即面红耳赤,不过内心却是在暗自庆幸,还好,还好今日没玩什么狗屁蹦极摔死了。其实扫地这工作也不差,日后还要兢兢业业,且不能让太子发现地打扫的不干净了。
谷大用朝朱厚照重重的磕了个头,旋即连滚带爬的跑了下去。
谷大用竟然是这副德行,让刘瑾感觉很没面子。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几乎不敢看太子了。好在太子并没有朝他看过来,这让刘瑾才稍稍心安。
刘瑾暗暗寻思,这谷大用平时看上去很稳重的一个人,自己和他关系始终不差,在李广跟前伺候的时候,他还很得了李广的喜欢。今日见了他这个胆子,完蛋,彻底完蛋,谷大用的前程可能就因为这一次彻底玩完了。
不过刘瑾很快想到了他自己。试问让自己玩蹦极,从这里跳下去,自己有那个胆量吗?
刘瑾不禁一哆嗦,暗自郁闷的摇摇头。唉!说起来咱家也是爱惜生命之人呀。幸亏来太子身边早些,若是今日用这种手段讨太子欢心,估计自己也会和谷大用一样的下场了。
周致一直冷眼旁观,默不作声。不过心里却是想到,按照史书的记载,谷大用是“八虎”之一,可今日看样子这谷大用在太子眼里就是废物一个,太子对他很是不喜,真不知谷大用到底是怎么成了朱厚照身边的“八虎”之一的。
周致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张永大步走到朱厚照跟前,说道,“太子殿下,就让奴才来表演一下蹦极,让太子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