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取那丝丝的温暖她朝着竹屋走去,转过身去的时候她的双唇顿时泛白,无力的提起步子。
君天懿注视着她的背影,是自己看错了吗?明明是在颤抖,她又怎么可能装作没有事情一般呢。
即墨来到竹屋的时候,司颜若也正好煮好早饭,见他来了连忙递上一碗清粥,“也不知道你们要来,粮食剩的不多了,你们先凑合下吧,等会儿我进城给你们买点丰富的。”
即墨喝了口粥,摆了摆手,“你怎么好进城去呢,这些事情就让我们两个去吧。”
君天懿顾着自己吃饭,不时的也会打量下司颜若和即墨聊天时的神情,心中有点不是滋味儿。
司颜若夹了点菜到君天懿的饭碗中,关切的说道,“别只顾着吃饭,多吃点菜。”
即墨抬起眸子望了一眼君天懿,在她的眼中,这辈子或许只会看他一个人,哪怕她此时说话的对象不是君天懿,她也会将那份关心分出些许来,即墨低头浅笑着,笑自己的多情,笑自己的看不穿。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君天懿淡然的看了眼司颜若。
司颜若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这些事我还是可以做到,以前我们之间是没有这么见外的。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在我心里不管你变得怎么样了,我都会在你身旁支持着你。”
这样的情话,她也只会说给他一个人听。
即墨握着筷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耳边尽是司颜若的话语,心中微微的涟漪泛起,他羡慕君天懿,纵然失忆他还是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在和君天懿一块儿下山的时候,即墨忍不住问了他几句,“有没有想到什么?或者是记起什么事情来?我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了新的感悟。”
君天懿甩了甩衣袖,树梢上的冰雪融化滴落到他的身上,凉飕飕的难受极了。
“我并没有想到什么,脑海中的确有过少许的片段,可那不能说明什么。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而且还是跟那个女人有关系的,我很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绕过几个弯,即墨低头沉思了好久还是选择了告诉他实情,他瞒不了他一辈子,何况司颜若也很是希望他能记起一切来,尤其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
“你梦中的女子就是她,难道你连这都认不出来了吗?”即墨狐疑的望着君天懿,希望这只是他的猜想,他一定是记得的。
道路两旁是那融化的冰水慢慢的流淌着,自上而下,君天懿的鞋子被打湿,那彻骨的冰冷透过他的心扉,他打了个哆嗦。
是她吗?这个问题从昨晚一直困扰在他的心头,今日即使即墨不问,他也很想知道。
梦里,每次他要走进那个女子的时候,她都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就连她的身影也是模糊的很。
即墨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他心里也是充满了矛盾。那份被潜藏的回忆一定困扰了他许久。
清风堂内,所有人都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连远在顺王府的云倾也因此事而赶了过来。
夜探皇宫有了结果,那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洛亦寒是最早得知这个消息的,那日从天牢中带出林慕泽时,他想不到那回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司颜若了。
重重的一拳敲在墙壁上,口中咒骂了几句,便沉默下来。
云倾呆呆的望着洛亦寒,他的手流血了,但他却丝毫不在乎。
林慕泽背对着所有人,这个惊天的消息自从公布之后,他再也没心情了。原来有一天,流言也会成真。
血洛从怀中掏出手帕递到洛亦寒的面前,“先把血擦一擦吧,让弟子看到了不是很好。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见尸。”
云倾也愤然的站起身来,纵然他在怎样残暴又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呢,还将她活生生的弄死了。
最悲剧的便是,她死后他竟然不闻不问任由他人处置了,这算什么!
“我实在是按耐不住了,他怎么这样没人性,这个天朝算什么天朝,根本就是地狱。”
话音刚落,云倾就往外走去,一脸的怒气。
血洛怕她做傻事出来,连忙跑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臂,在血洛眼中,云倾是很冲动的一个女子,爱恨分明。往往也就是这样的性格,太容易闯祸了。
“你现在也无济于事啊,难道你忘记了吗?你是进不去皇宫的,去了也只是找死。”
洛亦寒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伤口,听到血洛不许云倾进宫找君天奇算账,也莫名的火大,满脸的不解,“血洛你是不是怕了?怕了君天奇手中的权利?清风堂怕是再也保不住了,她一离开,君天奇下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到时候谁也逃脱不了。”
林慕泽随着这句话转过身来,揪起洛亦寒的衣领就将他逼到墙角处,眸子释放着无数的寒意,“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就算他们都不在了,我也不许你们任何一个说这种丧气话,尤其是你,洛亦寒!”手掌卷着他的领子,留下红色的痕印。
“难道你还想欺骗自己吗?外面都说了什么,你睁大你的耳朵好好的去听听。”洛亦寒出手反抗,一把抓住林慕泽的双手将它挣脱,踏出清风堂的大门,满大街都是那议论声,又要他们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林慕泽怒了,对着洛亦寒的脸就扬起了手中的拳头,幸好被血洛及时劝阻下来。
“慕泽,你们是兄弟,怎么可以打自己人呢。”血洛放开云倾的身子走过去捏住了他的拳头,同时也侧头埋怨了洛亦寒几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心情都很差啊。”
洛亦寒张了张嘴巴,没有再说话,绕过血洛的身子就走到了一旁,用手轻揉着脖颈。
云倾见他们闹成这个样子,叹息的摇了摇头,走进洛亦寒的身前,“你还好吧…”
洛亦寒抬眸瞥了眼云倾,无奈的抿了抿双唇。
血洛将林慕泽放在半空的手放下,语重心长的劝说着,“亦寒他不是故意的,你也就别那么生气了。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要是翻了,要我们怎么办呢?”
四人同行,血洛不想见到自己人打自己人,尤其是林慕泽和洛亦寒两人闹翻。
林慕泽看着血洛,缓缓的放下了手,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位子上,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
就在他们四个人沉浸在无言的气氛中时,守门弟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有人求见。”
洛亦寒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带他们进来吧。”
片刻过后,君天凌和紫衣就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脸上的气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紫衣的。
她刚从清台赶回来,怎么也料不到她只是去生孩子而已,天胤怎么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清风堂,在此刻俨然成了风雨满门的地方。
“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人刚走进来,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君天凌扶着紫衣的身子,示意她不要动怒,大夫也有交代刚做完月子的人是能动怒的。
林慕泽和洛亦寒见到久违的紫衣,都露出了笑容,殊不知这笑容看起来是多么的无助啊。
血洛和云倾打量了眼紫衣,很难想象到底是谁让那两个生闷气的林慕泽和洛亦寒露出笑容来。
“紫衣,你终于是回来了啊。”洛亦寒走上去,笑着说道。
紫衣见他们在笑,不由得叹了口气,“慕泽,亦寒,清浅她怎么了?天凌告诉我说她死了,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死呢?”
林慕泽从洛亦寒的背后闪出身来,用着不大却很严厉的声音问向紫衣,“那你知不知道当今的皇上是谁呢?”
紫衣疑惑的看了眼君天凌,满头的问号,到底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那日他匆匆忙忙离开清台只说是临王府出了点事,回去后他也是闷闷不乐的,接下来她就得知了司颜若这件事,这其中疑云团团。
君天凌见瞒不住,只能老实交代,“是大哥,君天奇。”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会倒下去。
“是他?”紫衣震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紫衣你终究还是来晚了,她有可能已经死于非命了。”林慕泽悲伤的念道,眼眸闪烁几下还是忍了下来。
紫衣急喘着气,她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林慕泽口中的,双手攀上君天凌的手臂,无助的问道,“天凌,你告诉这不是真的,她怎么会死呢,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呢,她答应过我要看我们的孩子的,她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呢…”
君天凌反手握住她的双手,见紫衣一个劲的问着,索性抱住了她的身子,安慰着她,“你别太激动了,大夫说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复原,要静心休养才是。这件事我们进宫再说,好吗?”
紫衣从他的怀里抽离,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胸膛之上,急的连眼泪都流了下来,“不要,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