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颜若坐在茶几上见几个宫女忙进忙出的在收拾房子,也不愿上去叨扰了她们。
床帏放下,司颜若便走了上去让她们不必再守夜了,早点回去休息。
宫女们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刚行至门槛处见地面上有个身影便让出一条路来,“孙太妃…”
一身缟素的孙太妃笑着点了点头,在宫女们退下之后她才走进来。
在那日会面之后,司颜若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今日再见她稍稍苍老了不少,想必先皇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吧。
她还记得凡是先皇在时的妃子都要去郊外的白马寺替先皇祈福,若没有传召是不可进宫的,孙太妃她难道没有去白马寺吗?
司颜若站起身来冲着孙太妃行礼,“娘娘…”
孙太妃示意司颜若不必多礼,随意找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今日她会冒着风险进宫来,的确是受人之托。
“娘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会到乾宫来呢?”司颜若疑惑的问道。
孙太妃见她发问了也不再做过多的掩饰,“找你救命的。”
今日中午她同其余几位太妃正在白马寺念经礼佛之极,云倾和血洛急急忙忙的来了,说是非要见上孙太妃一眼,寺中的僧人没有办法只能让她们见上一面了。
偏僻的厢房中,云倾告诉血洛,当初她来天胤的时候,就是托孙太妃的照顾,算起来孙太妃也勉强算的上是她的远亲,这不她嫁给了君天懿,孙太妃也成了她在天胤的依靠。
此刻重要关头,她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找谁了。
孙太妃的身影刚出现在房门外,云倾就将她拽了进来,见上面一句话都还没就跪了下来。
“云倾,你这是做什么呀?”孙太妃惊讶的看着地上的云倾,束手无措的退了几步。
云倾磕了几个响头,带着哭腔抬起头看向孙太妃,“娘娘,云倾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娘娘帮忙才是呢。”
孙太妃看了四周,照她现在的处境还能帮她什么忙,从地上扶起云倾的身子,宽心的问道,“你说吧,能帮你的我尽量回帮你的。”
云倾感激的看了眼孙太妃,清了清嗓子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能否请娘娘进宫一趟,有人在等着娘娘救命呢。”
孙太妃犹豫的蹙起了双眉,原先云倾搭在她手臂上的手也让她推开了,“云倾,没有皇上的传召,我进宫那就是犯了罪,到底是有多重要的事,要你如此低声下气来求我。”
云倾看向身后的血洛,再三犹豫只好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告诉了孙太妃。
孙太妃听完,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讶,回头想想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君天奇本来就是心胸狭小之人,当年对不起他的,统统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孙太妃见云倾对司颜若如此,甚是欣慰。当年后宫之中,她们一大帮子的女人为了争宠,经常掀风夺浪的,看到她们这般姐妹情深,仿佛回到了过去。
“娘娘,姐姐如今身陷皇宫之中,而王爷的身旁的助手也被皇上打入了天牢,还请娘娘能进宫将这件事告诉姐姐,她一定会有办法救出他们两个的,迟了,他们可真的是要没命了。”云倾见孙太妃迟迟不肯答应,只能再次跪了下来,还不忘拉上血洛。
“娘娘,不替王爷着想,也请你念及这个没出生的孩子啊,他都还未降临人世父亲就一定没有了,从小没有了父亲的照顾,他是多么的孤寂啊,娘娘,求求你了。”云倾伸手摸了摸血洛的小腹,动人肺腑的说道,还不忘挤出几滴泪水来。
血洛听的一头雾水,呆呆的看着云倾,那个鬼丫头在说什么呀,什么时候有身孕了。
孙太妃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你们这是…”
“她和林大哥才成婚不久,腹中的孩儿还未成型,要她如何忍受着分别的痛楚啊,娘娘,请您务必答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次您救的是四条人命啊。”云倾匍匐在孙太妃的脚边说道。
血洛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孙太妃看来,她是有多么的绝望啊,小小年纪就要忍受生死离别,而腹中的孩子也将成为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想起远在宫中的皇子,孙太妃揪心的扶起了她们两个,“罢了罢了,我答应你们就是了,话传到了,人救得了救不了,就看天意吧。”
云倾见孙太妃答应,高兴的扑了上去使劲的抱住了她,真没白费她的演技啊。
离开白马寺之后,血洛拉着云倾就是一番打骂,“我什么时候有身孕了,我又是什么时候嫁人了。你这个鬼丫头,就知道鬼扯。”
云倾求饶,“我这么做还不是想打动孙太妃嘛,俗话说女人懂女人嘛,不这么说的话她指不定不愿意呢,再说了,你和林大哥这对我们谁不知道啊,成亲都是迟早的事了。”
孙太妃将今日云倾来找自己的事同司颜若讲了个大概。
司颜若倒也明白了些许,暗自取笑云倾那个丫头,“娘娘,不知云倾有何事要托您带给我呢?”
进宫这些日子,难道是清风堂出了事情,抑或说是找到君天懿了吗?
心中小小的希冀着,希望能听到的是个好消息。
“林慕泽和洛亦寒此刻都被关押在宫中的天牢内,她们说君天奇随时都会取了他们的性命,要你务必赶去将他们就出来。”孙太妃语重心长的说道,“王爷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清风堂啊。”
瞳孔不断的紧缩,君天奇到底要干什么,她已经准备好将命送给他了,为什么还要为难清风堂呢,他究竟要如何才能解气呢。
震怒的从站了起来走到宫门外,大声的叫喊着,“来人啊,来人啊…”继而又转身对着孙太妃报以感谢,“娘娘,辛苦你了。趁着他还不知道赶紧离开吧,我实在不想看到您出事。”
孙太妃安心的点点头,笑着宽慰着司颜若,“不必担心我,我还有个儿子在,他奈何不了我的。”走进司颜若的身前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交到她手里,“希望能帮的了你,云倾那丫头就拜托你照顾了。”
司颜若收好东西,笑着了出去。
宫女和侍卫一下来都涌了过来,司颜若立即关上房门,“带我去天牢,现在!”厉声说道,不许他们犹豫半刻。
侍卫们犯了难,这天牢重地不是谁都去了的,今日他们若是带去了,皇上怪罪下来不是谁能担当的啊。
“姑娘,这天牢重地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还是早些歇息了吧。”宫女走过来扶过司颜若的手臂,在她身边说道。
司颜若剜了宫女一眼,从侍卫手中的刀鞘中抽出剑来抵在伤口处,“我死,你们便死,若你们带我去,我保你们不死。”剑尖划破了衣衫,眼看鲜血就要溢出来的时候,侍卫们心软了。
天牢内,出奇的安静。
林慕泽在听完后君天奇那番问话之后笑了几声,“九爷如果还活着,看到你篡位早就出来一剑杀了你,又怎会让你安然无恙的坐上皇位呢。”
眸中寒光一闪,君天奇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往地上丢掷过去,怒吼的站了起来,“你真当你是什么了,不过是他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从墙壁上拿过鞭子,甩动了几下,走到林慕泽的面前,吩咐施海往鞭子上撒了点盐巴,“说还是不说!”
林慕泽一咬牙扭过头去,没有的事,让他怎么说。今晚君天奇是来出气的,不管说不说都免不了一番毒打。
洛亦寒见林慕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冲着君天奇啐了一口,“就算死你也别想知道!”
施海走过去对着洛亦寒就抽了几巴掌,那声响清脆的回荡在半空之上。
君天奇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倒退了几步就往他们两人身上狠狠的抽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慕泽咬紧牙关不发出丁点的响声,这些痛比起当年受训得到的,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盐巴渗着伤口慢慢的往血肉里面钻去,越发的疼痛,肌肉都紧缩到一块儿去了。
洛亦寒索性咬住自己的肩膀,身上留下条条伤口,触目惊心。
在他们痛的昏过去后,施海就往他们身上泼凉水,见着那些盐巴会让他们更痛,便让人取了一大袋过来,倒了大半桶,用水稀释之后从头顶上方给倒了下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刚苏醒,这钻心的痛让他们一时把持不住自己,大声吼了出来。
君天奇见他们认输,松了口气将鞭子交给施海,自己到一旁休憩去了。
施海又抽了几鞭子,余光瞥到火盆里那烧的正红的火钳,一时心起就收起了鞭子,诡笑着走到火盆前,拨了拨上面的火。
“骨头这么硬,是不是肉也那么硬呢?”施海拿起火钳在他们两人面前不断的展示着,“咱家倒是想看看,这火钳烙在身上会留下什么来,皇上,您想不想看呢?”
刚才那番抽打,君天奇有些乏了,冲着他摆了摆手,“只要能他们松口,其余的你看着办。”
“是。”得到君天奇的应允,施海笑的的更为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