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巧云一定谨记主子的教诲,不负您的厚望。”眼睛是一个人的灵魂精髓,最容易泄漏一个人精心伪装的底。为了更好的隐藏起自己,我故意低下了头。
“我不是警告过你,在这宫里任何情况之下都不可说你自己的名字吗?这么快就忘了?”原本正要与我擦肩离去的端木漓忽然倒了回来,再次抬起我的下颚,犀利的眼底闪烁着愠怒和怀疑。
“主子恕罪,我只是觉着这里就你我两人,所以……”说着,我‘畏怯’的低下了头。经他这一提醒,我这才恍然记得,巧云在他面前似乎的确从未提及过自己的名字,哪怕是属下之类的字眼也没有过,她都是以我自称。
“别轻易挑动我的底线,你虽然拥有蓝紫依的容貌,但你并不是她,我随时结束你。”端木漓向前一小步,凑近我的右耳,那吐出的气息就像他手中剑鞘里森寒的剑芒,让人不寒而栗。
低着头,我没有回话,以沉默应变。当他走远,我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已然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好险,差点儿就露馅了,险些坏了大事。
之前端木漓和若阋在炼丹房的谈话,我仍然一字不漏的记得清晰。他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下一步的行动,那么就表示他的计划进行的并不尽人意,也就是说,我若想从中作梗也就没想像的那么难了。望着那已然空无一人的路径,我挑唇笑的冷漠。端木漓,等着吧,我蓝紫依注定将是你的克星!
今晚,如往常一样,端木云擦黑就来了惜依宫。然而,今晚的他却显得特别的浮躁,脸色也铁青着很难看,一进门便一屁股坐到了桌前连灌了三杯白水下肚,竟管如此,却丝毫不见得有压下他体内的闷火。
他今晚是怎么了?谁惹到他了?还是出什么事儿了?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着他。看来,是我该对端木漓的阴谋做出回应的时候了。
“你就不问我是为什么不高兴吗?”突然,端木云看向我,他隐含怒意的眼神让我有些疑惑,不怎么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若想告诉我自然会说,不是吗?”替他冲了杯浓茶,我说着递到他手上。“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先搁一边儿,压压火气儿吧。”
“紫依你知道吗?那些愚昧的大臣居然说我至今无一子嗣,硬荐言要我认义子暂立太子,说是压长,而人选就是我皇叔南平王的外甥。”端木云望着我,神情无比凝重,在他眼里,我看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他们明着说是认义子压长,实则却是南平王觊觎霸揽政权。”他说着别开了视线,遥望着门外,眉宇间蹙着的皱痕很深,在他肩上,实在是承载了太多太多他不得不肩负起的责任与包袱。
南平王?觊觎霸揽政权?真是这样吗?端木云口中的南平王应该就是端木漓口中所说的南平王吧。我沉默着,心里似乎已理清了些什么,然而,一时却连自己也说不上来。不过,我有预感,有些事情很快便会渐渐的浮出水面了,只是这端木漓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呢?
“夜深了,歇息吧,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的顶着,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想吧。”拿过端木云手中已然空了的茶杯搁回桌上,手覆上他的手背,他此刻的样子,让我好心疼。
“嗯。”听罢,端木云随即收回视线,点头站起身来,“走吧,歇息去。”说着,他满心忧郁的转身,走到床边砰咚倒躺在床上。
他……肯定是已然身心疲惫了。放心吧,还有我呢,此事我会替你解决好的。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替端木云拉来被子盖好,我在他身边躺了下来。然而,我却彻夜未眠。他呢?是真睡着了吗?应该是假装的吧。
竟管已经身心疲累不堪,但端木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天刚亮便早朝。
伸了个懒腰,我坐起身。今天的早朝必定会很精彩,如此精彩的场面我岂能错过呢?不过去之前,有一件事我得先处理了。
“冬雪!”喊着,我随即下床穿衣。
吱呀——
我话音一落,门便应声而开了。
“娘娘您起床啦?冬雪这就给娘娘梳妆。”冬雪一进门见我已然穿戴整齐,不禁显得有些惊惶,说着,随即便跑到了我面前,但我却摇头阻止了她。
“你速速去把冷太医找来,梳妆的事情,另外叫人来吧。”在这宫里,除了端木云,冷如月就是我唯一值得信任的人,此事交给他去办,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是。”听我温和的语气,冬雪惊惶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随即恭敬的应着退出门去。
望着关上的房门,我有一瞬间的恍神,随即在桌前坐了下来,静候冷如月的到来。
平时看来一晃即过的时间,此刻对我而言却是相当的难熬。晃眼半个时辰过去了,这冷如月却仍还没被冬雪找来,平日里他来也最多就是花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早朝也不知怎么样了?结束了没有?还是,正上演的激烈?那些豺狼虎豹一定是紧咬着端木云不放,他坚持的肯定很辛苦吧?
就在我坐立难安,等不及要开门先出去之时,冷如月却来了。
“出什么事了?”一进门见到我满脸的凝重,冷如月来不及坐下来便迫不及待的问。
“我要你去帮我查一件事情,东平王端长郡、南平王端长葛、镇远木将军以及北定侯李陌。”没有时间与他周旋,我开门见山的道出自己找他来的目的,“我要知道有关他们目前的一切动向,若有异常,举止威胁到朝廷,那你就设法取了他们手上的兵符,再格杀勿论,不过不可明着来。”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要想绊住端木漓的脚,我得从最基本的下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