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若阋却没有因此而退缩,反倒是决绝的闭上了眼。身子出乎意料的向前一倾,若不是端木漓反应快收手及时,那冰冷的剑尖早已刺穿她的咽喉。但是,虽然端木漓收手及时,仍还是在她皮肤上留下了一道较浅的血痕。
可是那道触目的血痕却并未勾起端木漓仅有的一丝怜惜,他甚至没看一眼,便冷漠的背过了身去。
泪,顺着若阋的脸颊滑落下来,她伤心欲绝的紧咬着下唇。我想,此刻的她,心一定比脖子上那道伤痕更痛吧。
“你走吧。”端木漓冷然的声音,犹如那深夜里的空气,凉透人的心。说完,他随即毅然走进了炼丹房,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也没回身看若阋一眼。
孤立的站在夜色中,若阋的身影在此刻看起来异常的单薄,似乎一阵风也能把她刮走般脆弱不堪。
戏看完了,我也该回惜依宫了,端木云还在那等着我呢。若阋对端木漓的感情,我没法对此做出评判,因为爱情的本身就是盲目、是牺牲、是付出。对她,我也丝毫不会觉着怜悯,因为她懂得爱,所以一点也不可怜,哪怕她已然因此而伤痕累累,被爱情蹂躏的体无完肤。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我腾身跃起,悄然隐没在了无边的黑夜中。
远远的,便见惜依宫的烛火依然亮着,透着窗户,那道颀长的身影焦急万分的来回踱着步。已经出来好久了,端木云他一定等急了都。思及此,我随即使出外婆教与我的踏水浮云疾闪术,如一道急速的闪电眨眼便到了窗外,推开窗户门,纵身跳了进去。
“云,我回来了。”不待他反应过来,便一把自他身后抱住了他结实的腰。
“你可回来了。”我话音刚落,端木云便随即转过身来,紧紧的反抱着了我。见到我平安站在他面前,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都处理妥当了?”
“嗯,妥当了。”我点着头,随即松手离开他的怀抱在桌前坐了下来,顺手为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昂头一饮而尽,“呼,舒坦了。”他丫的,真是渴死本小姐了!
“紫依……”我这喝下的开水才咕哝滚下喉咙没一会儿,端木云便忽然上前自身后抱住我的肩将我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云,我今晚好累,真的。”他的热情,我真的无力迎合,被禁锢了一个月,突然的过度劳累让我不禁有些体力不支。
“累了就靠着我,今晚咱俩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抱着,单纯的睡觉。”他说着松开了我,随即拉我站起身来,“既然累了,就歇下吧。”
“嗯。”甜蜜一笑,在他脸颊轻快的落下一记吻,我们携手走到了床前。
体贴的为我宽衣脱去鞋袜,看我躺上了床,端木云这才宽衣脱鞋躺在了我身侧。我们就这么相拥而眠着,今晚的夜很深很纯静,然而却也洋溢着温馨与浓稠的甜蜜。
翌日,当我睁开眼,端木云却早已不在身边,如同每天早上,他早朝去了。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夜的好睡让我神清气爽。好久没有享受阳光了,还是去外边儿溜达溜达吧。
这一次,我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自窗户跳了出去。
然而,当我跳到外面,我却茫然了。是去哪里好呢?好像除了这么漫无目的的四处转转,似乎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算了,就四处转转看看好了。
今年的秋天,日子剩下不多了吧?差不多经历了两个多月了,算算日子,秋分也差不多过了,过不了多久,冬天就应该来了。哎,一转眼,我原来已进皇宫这么久了,好久没去看外婆外公了,还真是好想念他们呢。外婆,她一定伤心极了,因为,我步上了娘的后尘,爱上了仇人之子。
“爹,娘,奶奶,外婆……对不起,紫依真的坚持的好辛苦,咱们的仇人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报应,可是紫依不孝,却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对不起,对不起……”不只不觉间,已走到了通往已毁冷宫的那座小桥,看着桥下荷塘里自由自在欢愉嬉戏的鱼儿,我好生羡慕不已。我背叛了当初的承诺,然而,我如今能说的,也只有对不起了。
“娘娘真是好兴致啊,竟有闲情逸致来荷塘赏鱼?”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谁,他的声音,纵使化成灰我也能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觉得我在偷懒。对他而言,我现在应该无时无刻的勾引挑逗端木云,让其沉溺情爱,荒废朝纲。
哎!悲哀啊!走到哪里都能碰到端木漓这瘟神!不愧是冤家路窄总相逢啊!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我抬起了头看向他。
“主子可是有新任务了?”堆起灿烂的笑,我随即款款走到他跟前,恭敬有加的道。
然而,听罢我的话,他却突然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颇重的力道,使得我不禁下巴生疼。
“主子,你……”巧云并不会功夫,为了不被他看出,我故意装出一副胆怯不已的样子。他,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已经被看穿了?想到这,我的心不禁高高的悬了起来,但,表情却是一派镇定。
“你似乎深陷沉溺在他的温柔里了,这两日,他好像精神特别好,头脑也很清楚?”他深深的望进我的眼底,犀利的目光似是要将我看穿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哪有,我对他只有恨,对主子,只有忠诚。”我岂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意?他无非就是责怪我没有‘敬业’,怀疑我已经倒戈相向背叛他了。“巧云的命是主子给的,若不是主子,巧云早已葬身火海做了火中亡魂了,所以,巧云甘愿为主子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冷宫失火是个意外,但我猜巧云能逃生火场铁定与他端木漓脱不了干系,她一定是被他所救!
“只要你记得这点就好。”我的一番话,让端木漓冰冷的脸上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说着,他松开了钳制我下巴的手。“你目前必须做的就是迷惑端木云的思想,让他沉迷淫色,荒废朝政,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住之前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