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个多月,二百万民夫之力,东都洛阳终于拔地而起了。随即,杨广表示要巡幸洛阳,带着一干文武大臣奔着洛阳而去。结果一到洛阳,就揭露了自己要迁都的意图,结果木已成舟,众人只得无奈。
在太原李渊的府邸,刘文静前来拜访。刘文静一见到李渊就笑着说:“恭喜唐公,贺喜唐公啊。”李渊问:“喜从何来啊?”刘文静说:“唐公,陛下现如今迁都洛阳,朝野哗然,唐公知道不?”李渊原本在练字,见刘文静有不少话说,便放下了手中的笔,示意他说:“刘大人请坐。”随即又招呼下人上茶。
等茶上来后,李渊不解地问道:“我不明白刘大人的意思,陛下迁都洛阳,与我有什么喜的啊?”刘文静笑道:“陛下迁都洛阳,把长安给晾了出来,唐公难道就没一点想法么?”李渊狐疑道:“刘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啊,陛下让出长安难不成我还要去夺回来?”
“哎,唐公说对了,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刘文静大笑道。李渊一拍桌子喝道:“好你个刘文静,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了?竟然撺掇我造反!你到底有几颗脑袋。”刘文静说道:“唐公,不才来这太原府也有些时日了,你可曾见过我说过什么大话没?凡是我刘文静说出来打得,必然有可行之处啊。而且,唐公,扪心自问,杨广一上台就把你贬谪到了这边,你心中没有气么?”李渊舒了一口气:“有什么好气地,他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更何况只是贬谪我。还有论亲属,我与陛下还是表亲啊,这么做,合适么?”
刘文静说道:“唐公说得对,你和陛下是表亲,可问题是,这陛下有没有把唐公你当做表亲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不怕寒了唐公的心?”李渊望着他说道:“就算我想推翻杨广,可杨广是这么容易推翻
看’书网都市的?年前汉王造反,多大的声势啊,甚至把萧摩诃都搬出来了。可最后,最后如何?还不是被平定了么?我这点兵力,尚且不足汉王一半,岂能成功?”
刘文静不接话,只是说道:“唐公可知道,当今的大隋朝由那几块势力组成?”刘文静突然转变话题,让李渊措不及防,但略作思考了一下,便说道:“如今的大隋朝,是在整和了周,齐,梁,陈四家的基础上发展来的,若论势力,大概不出关陇军阀,山东豪强和江南士族为主。”刘文静接着问道:“那这三支势力分别代表了谁,而我大隋朝建国的根基又靠的是哪一支?”
李渊想了想说道:“关陇军阀代表了北周,山东豪强象征了北齐,而江南士族,则是南朝的体现,我朝承接北周,自然是继承了北周的关陇军阀啊,文皇帝的父亲,和我的祖父,都曾经名列过大周朝的八柱国!”说道这里,李渊脸上洋溢着一丝自豪的感情。
刘文静笑道:“关中自古以来就是关陇军阀的根基,也承载了北周,大隋朝的根基,陛下说放弃,就放弃了,反而迁都洛阳,而这洛阳是山东豪强,关陇军阀,和江南士族三支势力相互交接,互相影响的地方,陛下迁都洛阳,无意是得罪了关陇军阀,还把自己置于一个火药桶旁。”
李渊听完刘文静这么一分析,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一说我到也看出点什么了。杨广这一招,莫不是想弭平这三方的矛盾?”刘文静笑道:“这么积攒了几百年的矛盾,不是他几年就能化解的他只是在铤而走险,而结果只怕是非但不能化解,反倒把自己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唐公,现在由你出面,关陇军阀肯定支持你,而且,杨广刚刚迁都,许多地方交接的还不完善,现在……”
“好了,先就此打住,我不管现在时机有多好,现在让我作乱,恕我真的做不到。先生先回去吧。”说完示意刘文静退出去,刘文静叹了一声,说道:“唐王,今日你这么一拒绝,可把做皇帝推迟了至少十年啊。”说完,刘文静退了出去。
在洛阳城内,杨广和萧皇后把酒言欢。萧皇后问道:“陛下迁都洛阳,当真这么开心么?”杨广心中略有疑虑,问道:“难道,皇后不开心么?”萧皇后没有答话。只是给杨广斟了一杯酒,杨广一把握住萧皇后的手,说道:“皇后,以你的聪慧,应该能够预料到营造东都的意图吧?”萧皇后笑着说道:“虽然不能完全知晓,但也能猜出点端倪了。”杨广笑着说道:“哦,就请美人说说看吧。”
萧皇后站起身来,缓缓说道:“其实,定都洛阳只是一个跳板,陛下心中真正想的是想定都扬州对吧?”杨广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萧皇后说:“关中历来是关陇军阀的凝聚地,所以,陛下说话做事,总要卖那帮兵痞子三分面子,但是,如果是北周,尚且可以理解,但如今,大隋朝已然是一个一统天下的大王朝了。组成这个王朝的中坚力量,不只是关陇军阀,还有山东豪强,还有江南士族,再让关陇军阀一家独大,则是其他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杨广笑着说道:“皇后果然冰雪聪明,不错。在长安之时,常常能感到那帮关陇军阀压得喘不过气来,所以才决定迁都,说句实话,山东豪强,关陇军阀,江南士族,在这三者之间,宁可去选择得到江南士族的支持,因为南人体现出的这番文化底蕴,是北佬所不具备的,在扬州呆了那么几年,深有体会啊,在北边被高度胡化之后,要拨乱反正,必须从南方的汉人身上汲取。”说道这里,杨广捏了捏萧皇后的脸颊说道:“你不就是南方汉文化的结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