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上前说道:“不可,自高祖皇帝创下大宋江山,蒙太祖皇帝驱逐索虏于江淮,自此我朝便与索虏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后虽经世祖孝武皇帝,太宗明皇帝多番更迭,可是基本大政方针不变,即索虏之辈亡我华夏之心不死,与之通商,无异于自掘坟墓啊,况我江南民风物埠,根本无须和索虏通商,谁妖言惑众提出此举,其心当诛!”萧道成反驳道:“刘大人此言差矣,有道是,治世不一道,富国不法古,三代不同规,不也发展的相安无事么,昔日商鞅变法,卒成并吞六国之强秦,我朝高祖不也是打压世家大族,才创下大宋江山么,高祖可曾遵循东晋旧法?再者,你说我江南物品应有尽有,那我问你,有良马么,有武器么,有白瓷么,有骆驼葡萄么!?北朝所有之物,我江南不足之处还很多,如果不进行贸易,怎知道北方如今是哪副景象?!”
刘秉大怒:“萧道成,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自比高祖,你也配!北朝,夷狄索虏耳,有何可贸易的,今日一旦在边境通商,只怕他日我华夏大好江山就要变了颜色了啊!皇上,老臣身为刘宋皇族,所说所做都为大宋千秋万世考虑,萧道成误国误民,臣恳请陛下杀之,陛下请速速杀之!”说完扑腾一下跪了下来。萧道成回口道:“刘大人你才是误国误民,你可知如今索虏已然是冯太后垂帘听政,幼帝拓跋宏已然决心效仿我南朝进行汉化改革了?要知道,一旦索虏汉化成功,与我们作对的就不再是一个野蛮国家,而是一个和我们一样拥有先进文明的大国了,到时候,他们就要和我们争夺华夏正统了,现在如果不通过贸易先充裕下国库,日后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大国,当年元嘉之治时,我们尚且不能消灭索虏,如今,大宋王朝历经数次磨难,还能做好和索虏南北大战的准备么!像你这样抱守残缺,一点都不知道国门之外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如何能富国强兵,我大宋,只怕要亡也是亡在你等坐井观天之人手里!!”
刘秉骂道:“萧道成,你大胆,你是逆贼!!!!”“好了,都不要吵了,一切就按照萧大人所说的作罢,朕累了,回宫去了。”刘准说完,沮丧似地走了下去。而萧道成一脸得意,刘秉则满脸怒气,看着大殿之上一堆文武大臣却没有一个给他说话的人,不由大声叹息:“苍天啊,我刘宋近一甲子的江山,要毁在萧道成这个外戚手里了啊。高祖武皇帝要泉下有知,不知道作何感想啊!”说完愤然离去。
经过一系列准备后,沈攸之终于打响了讨伐萧道成的战争,并递交给了萧道成一封长信,信中说道:“我听说鱼儿会在江湖里相互遗忘,人会因立场不同而忘记友情,这就是你我二人的现状。孝武帝大明年间,我们两人一起侍奉圣主,身为宿卫将官,情同手足,荣辱与共。后来,前废帝昏庸残暴,我等心中痛苦焦虑,难以言表,当时,你我相互帮助,委曲求全,两家也结为婚姻。等到宋明帝继位,我们的同僚大都已经死去,只有你我二人侥幸活了下来,并得到了明帝的厚爱,明帝驾崩之时,我还被任命为托孤重臣。虽然我的忠贞之心比不过古人,但也知道为臣的忠义之道,也曾发誓以死要报答先帝的厚恩。忠诚之志尚未实现,先帝就驾崩了,从此以后,与你很少见面,一旦接到你的口信,言及此事,未尝不对着纸张哭泣,如今又岂敢对你冷嘲热讽?只是内心有话,不得不说啊。最先接到贤子萧赜的书信,称接到家书说你要行废立大事,此事安定国家造福百姓,功劳卓著,不是象我一般的常人所能的。
不久,又接到了皇太后的命令,称你暗中密谋,独断于心,这是多么雄壮啊!可是,有道是,帽子再破,也不能当鞋穿,这是有高下之分的缘故。你结交陛下身边的人,亲行大逆之事,你自以为龙逢和比干都是傻瓜?凡是废立大事需要保密,当然不能广泛征求他人意见,但是,袁粲和褚渊都是先帝临终前指定的顾命大臣,刘秉又是宗室近亲,这几位大臣不论是地位还是名望都是一流,你连他们都不商量,还能与谁商量呢?废昏立明之事,自古以来都是有的,岂是我大宋才有的么?前代的做法史书上都写得非常明白,现在,就让我给你说说。数位重臣一起商议,然后禀报太后,再按照太后的命令行事,以王礼将被废之主遣还府邸。你即使不知大体,也要听听君子之言,岂能如此灭天理!《孝经》上说:‘资于事父以事君’,即使为了社稷,不得不如此,难道就有一点君父之亲吗?竟然担心自己家族前途,对下等人以厚赏为诱饵,遂公然弑杀主上。我虽然没有多少见识,但私忖自古及今哪里有今日之事?身为臣子,谁不惊骇叹息!以至于主上的尸体一直不殡殓,生出的虫子爬出了户外,从古以来,有无这种情况?
春秋时期卫国虽然弱小,但还有忠义之臣弘演,没有想到我大宋,却没有这种人!我抚摸着胸脯悲痛惆怅,不能自已。你说你与过去杀人的人有什么不同?人心难测,当你的主上,岂不是太难了吗?管仲曾说过,君主做错了,未尝不劝谏,可是,我们没有听到过你的谏言,却心甘情愿象崔杼那样弑君!……新君继位,正是奉公忘私之时,可是你却大肆搜罗宫女,抢夺国库,金银宝贝铠甲武器,全都拿到你自己家里,朝野之上遍布私党,内外宫禁全交给你的家人管理。我不知道霍光、孔明的遗训就是如此?王导、谢安、陶侃、庾亮所作所为,也是这般?你自己的孩子驻守台城,你自己则居住在东府,这与一家出了两个宰相又有什么不同?你心怀叵测,图谋颠覆大宋江山,难道说我也要舍弃申包胥那样的气节吗!我听说过,忠臣必定要从孝子的家中寻求,你不忠不孝已到了极点了……我听说古代的先哲绝交,双方口不出恶言,我只是将名节放到我的心里,顺便与你永别,放下笔来,不禁长叹,为国为家都泪下沾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