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听了感动道:“别说傻话了,那些金子是你们家用命换来的,我怎么能要……快别说傻话了!”
谁见金子能不动心呢,杨子打从见到那些金子,就眼馋得很,不知不觉中对那些黄灿灿的金子动了心,可眼下听桓楚要把那些金子给自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要了,只觉心中一片感动。好像桓楚那些话,比给她两罐金子,三罐金子都值钱!都金贵的!
“我什么都说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么……还要把自己当成外人么?”杨子听桓楚反问自己,揽袖试去眼角的泪痕道:“嗯,你别说了,你听过这么一句话?”
桓楚急道:“何话?”
“一动不如一静么……”杨子声音刚落,桓楚便会悟道:“你是说不动那些金子,就把它放在原地?”
杨子正色说:“哪有何不可,你能找一处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么?”杨子说话间看着桓楚的一举一动,见桓楚神情闪躲,便又补了声:“除非你不信我,怕我将那些金子私吞了不成……”
桓楚见杨子如此说,不禁汗颜道:“你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在想你的法子妥当与否,并无其它……”
杨子见桓楚说完,不禁嘿然一笑。便白他一眼道:“傻笑什么,我就没见像你这样蠢的人了?”说话间走到桓楚跟前,在桓楚额头上指了一下!桓楚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就依你,把这些金子放在原处就是了……”杨子听了却道:“不要依我,我只是提个醒儿,主意你拿,万一金子丢了,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桓楚苦笑道:“又来了,你就给我心里添堵吧……”说着倒头歪在炕上……
第二日一大清早,桓、杨二人就起床梳洗干净,随便吃了些食物。桓楚便携着铺盖要出秘室,杨子一惊之下,见桓楚没带那些劳什子衣裳。忙抢上前去道:“你等等,你忘了带换洗的衣裳……”桓楚苦笑道:“带它做甚?有了金子,什么买不到,带着它们麻烦得很……”
杨子紧跟着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想提醒提醒你,不带就不带,左右金子带着是方便的……”桓楚听了嗯了一声,便道:“你也别带什么衣裳,主要乔装好就行,别让旁人认出你是女的就好……”
杨子听了,展示自己道:“你看我样子如何?”
桓楚见她身着男子麻衣,腮边粘有短须,俨然就是一位髯虬汉子。杨子见桓楚看己神色,便知其意,忙得意道:“如何,认得出我是女的吗?”
桓楚笑道:“就是面太白了,肌肤太娇嫩了,不像男的肌肤……”
“你得了吧,男的面就一定得黑黑的,肌肤就得粗糙吗?”桓楚见杨子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说着,不禁想辩驳,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好了,我说不过你,咱们别抖嘴了,快走吧,我想早去早到骊山……”说着杨子也负起铺盖,两人行到石室通道口,桓楚在前,杨子随后,两人鱼贯而出。
两人出了石室,从后院越出墙去,桓楚先来到一家钱庄,把那两枚金饼分别兑换成数起枚金叶子还有满满一袋钱币。从钱庄出来,便一路直向城门口行去,
看书.^网仙侠桓楚在前,杨子随后。两人步履匆匆,谁也不说话。桓楚一门心思只想着爹爹的安危,只想早日到了骊山,去寻爹爹,杨子见桓楚不语,知道他的心思,便也不敢多嘴。只能跟着他一路前行!
一顿饭的功夫,他们俩到了招募兵役的城门口,幸好他们来的早,招募刚刚开始,也没什么人,他们俩步到招募官儿跟前。桓楚温言道:“大人,我们是来服兵役的,是在此处报名吗?”
那主事官儿上下打量桓楚一番,斜睨道:“是在此处报名,你要报名吗?”
桓楚还未答话,站在一旁的杨子忍不住道:“不是他要报名,而是我们俩要报名,大人?”那主事官见杨子说话干吧脆响,不由得向他们一起瞧去道:“你俩是一起的吗?”
“是的,大人……”桓楚紧跟着道出。杨子见桓楚回答的不自然,忙补道:“我们俩是本亲,我是他表哥……”说话间拉住了桓楚的手,以示友好。桓楚也紧跟着点头称是。
“那好,过来报名……”桓、杨两人同声道:“好!”
扑到登记册前,拿起刀笔就要书写姓名。
“慢着,先拿户籍出来,让本官过过目……”桓楚听到这儿,立时傻了眼,不知所措,隔了半晌,才道:“大人,我们家的户籍一时找不着了,我……”
还没等桓楚把话讲完,那官儿便默然不应,目光投向杨子道:“那你的户籍呢?”
杨子笑着道:“我的,有的,有的,小人这就给您取……”
说着杨子故作一副伸手入怀的模样,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户籍来,可她还是不说话,一副天要塌下的可怜样,又开始在裤角处找起来,还是找了半天,也没有,又要脱鞋,那主事的官儿见见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眼见又要脱鞋,到那时户籍没寻到,臭脚气倒要不请自来了,那味让人闻了,让你十日之内吃不下饭都有可能。那主事官忙止道:“此处乃公众场合,注意礼仪……”
杨了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道:“大人,我的户籍找不到了,明明来时在身上带的……”桓楚知道杨子在说谎,可又见她说的惟妙惟肖,忍不住想笑。哪知桓楚还未笑出来,那主事官儿却先笑了道:“你们两个娃儿,一个是在家找不到;另一个从家带了,却又丢了……”桓楚见那主事官儿说着不住摇了摇头。便不再理睬他们了,桓楚见情势不妙,忙踏前一步道:“大人,那我们怎么办?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主事官一听了,面色立时不悦道:“什么也别说了,等你们找到户籍再来!”
桓楚再待求情,杨子却一把拦住他道:“傻小子,你说那些有用吗?就是你说破嘴皮子,我看也未必说得动他?”“那该怎样?”桓楚急切道。
杨子苦笑道:“我看你越来越白痴了……”
杨子说着把手伸到桓楚眼前,桓楚不知何意,疑道:“干什么?”
杨子白了他一眼道:“给我两枚金叶子?”
桓楚立时省悟过来道:“你要贿赂主事官儿?”
杨子笑而不语,说着就要转身而去。桓楚拦住她道:“这乃法令禁自的……”
杨子拂袖道:“跟你没法说……”便行到那主事官面前道:“大人,您来一下,我这还有个物件,能证明我和表弟的身份……”她把主事官叫到一旁,从怀里摸出两片金叶子。晃在那主事官的眼前,晃了两三下,然后轻声妙语道:“这个可以吗?”
那官儿连连道:“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杨子见他如此一说,忙把两片金叶子递到他手里,那官儿,收好了金叶子,拂袖转过身来,大义道:“看你们还都是娃,那个物件勉强通过,你们随本大人来……”说着桓、杨二人紧跟在主事官儿后面,等那主事官跪坐在案前,问了他们的名字,然后叫他的左右执刀笔。书上桓、杨二人的姓名及住址,便算了事。
桓楚报了名,心理一下子踏实多了。他和杨子两人规矩按着招募兵的指令,站在报过名的要站一拨,直到中午结束,桓楚和杨子才随着一队人马开往骊山。带队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亭长,还有数十名随从。一路监管甚严!杨子是女儿身,一路跟着桓楚一句也不敢说,生怕别人听出她的身份来。桓楚一路也怪了,一句话莫讲!只是跟着队伍一路前行。等到了骊山,已是黄昏时分。交接班的人散了工。好在这种事常有,那亭长也不须大费心思。桓楚见那亭长带他们进了在间宽敞空室。便开腔道:“诸位兄弟,大家今晚就在此休息……”那停长话还说话,其中一个大胆的汉子浪声道:“就睡在这里?连张床都没有,如何让大伙睡,大家说能睡吗?”他一言方罢,众人便纷纷嚷起来。桓楚见此种情形,双眼直射向亭长,瞧他如何决策。他见那亭长向左右的随从看了一眼。身边随从便明其意,脱口就道:“你们嚷什么,再大声喧哗,军法从事,你们以为这是哪里,是自己的家吗?要知道你们这里是干什么的,是劳役来的,不想轻福来的……”
那个随从说话如铁鼓铮铮,威慑的大家都莫敢再说话。那亭长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才上前踏出一步笑道:“大家安静一下,都听我说,本来我是想让大家睡床的,可大家知道吗,来骊山服役的不光是我们咸阳人,全天下的壮丁都要到此处服役,你们看看外面来了多少人,凡是咱们秦人的话,还是有屋住的,除秦人,那些服役的壮丁连屋子都没的住,他们只能在外面露宿,那些人只要有屋住,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想什么床?眼下开春了,还好些,要是在冬天的时候不知冻死多少人呢?”桓楚听到这儿,心理莫名感到一股怒气填胸。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大人,那住在外面那些服役的人,是暂时住的吧,收编之后,就不会如此了吧?”桓楚头一回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声音多少有些发颤。那亭长见竟敢出列问话,胆子倒也不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哈哈一声长笑道:“小兄弟真会开玩笑,那些人不管是收编之前还是收编之后,都是睡在外面的!”
“为何?大家都是人,为何我们可以有屋住,他们却只能睡在头无片瓦的外面?”那亭长见小小的一名服役壮丁,竟敢如此对他讲话,果然胆色非凡。那亭长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遂客气道:“小兄弟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