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楚不待杨子说完,便接口道:“你方才转身之际,像足了她,故而……”
杨子插进来道:“不是像足了她,而是你想足了她吧?”
桓楚虽然听见杨子话有点胡搅蛮缠,但倒也并无半点道理,他想想看,这一路北归而来,他一有空闲,就想起楚好,不知她是生是死,若是活着,她眼下在何处,她万一不在,又会葬身何处。
原来自从那日在半山上,他赤手空拳打死赵炎,又得知赵炎便是楚好的义父!后来又见楚好悄然不见踪影,又见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知她受义父指使,所谓父命难违,知道她不得已而为之,自己又打死了幕后真凶,对楚好哄骗之举,不禁减去了一大片,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到后来,又想到楚好与他相处四年中,先是救他性命,又传授他功夫,又教他习字念书。又替他洗衣烧饭等等。无一不是细心教导,温柔体贴,对她说话时,总是笑语盈盈,虽是想为了得到‘地宫图谱’,才对他这般好的,可到后来,她只要轻轻一开口,他便会把图谱之事,全说与她听,可她竟忘却了似的,只字不提,直到后来,自己把图谱交与她手,她也竟未把图谱现给义父。足见她良心未泯,心地善良之极!若是此事换作是他,他又能怎样呢,桓楚想到此处,登时对楚好的怨怼之心,化成了对白狐姐姐一片感恩之心了。他真想有等有朝一日,抱了家仇,去寻白狐姐姐,那怕她在天边。只希望找到白狐姐姐,盼望他原谅自己。若是不原谅他便跪着不起,直到白狐姐姐原谅为止。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只想一辈子陪着白狐姐姐,那怕与世隔绝,隐居山野,他也心甘情愿……
杨子说罢,见桓楚久久沉默不语,待要对他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便装着什么也没瞧见似的,环视周遭石室,看完了周遭,便仰起头来看屋是桓楚派来的,但桓楚死活不成认,又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现下到得他家来了,见他所言非虚,虽然如此,但是爹爹死多少无他有些关系,她一想到此处,心理就不舒服,但想对他下手,又恨不下心来,故而一见他就想数落他一番,虽然知道这样不该,但每次还是忍不住。此时她见桓楚生气地看着自己,反问,便避开的目光道:“算了,算了,算我多余,你爱洗不洗……”
说着便端起饭自行吃了,桓楚哪知不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只是盼她的说话不要那么伤人,他想上前劝劝她改脾气,但他又知道,杨子认定了他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他说话她岂能听的,他一声不想的洗了手,一句不吭了吃完了两大碗米饭。杨子他一句不吭,知道方才的话说重了,想对他道谦,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可不道谦,日后怎么说话,他踌躇半日,终于鼓起勇气,行到坐在炕边发呆的桓楚跟前,哪要刚靠近来,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桓楚从炕霍地跳了下来,疾步跑到石室前端,又在墙上一阵乱摸。杨子见他如此情状,闪念道:“莫不是他不想和我相处一室,要找出口出去吗?”她想到这一个兔步跳到桓楚桓楚跟前道:“你不想见我,也不必如此,我走就是了……”桓楚却不并接她的话语,对,不是不接口,而是没听见,杨子见他不理睬她,只是继续在墙壁上摸索什么。杨子气道:“我走啦……”
说着便转身想从昨晚的那些个石门中出去。桓楚这才好像注意了她,转过身道:“别胡闹……快拿火折来……”
杨子见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不禁心头一喜,可却是叫她给他拿火折,她不禁转过脸嗔怪道:“我又不是你的使唤丫头……”
桓楚正忙着找机关,哪里顾上给她逗嘴。只是一句不说发自行接着找他的机关,突然,只听石室嗤嗤一阵响,那间石门正徐徐启开。杨子嘴硬,但还是晃亮了火折,来到桓楚身边。哪知她刚靠近桓楚启开的那间石门处,便扑面闻到一般作呕味道,她忙以长袖掩鼻道:“什么味儿,难闻死了……”
桓楚一直在全神找开门的机关,竟不知道杨子何时到了自己的身旁!见她抱怨,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欲进那间秘道,杨子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大惊道:“那里面难闻死了,像死了人一样,你进去做甚?”桓楚瞪了杨子一眼道:“你干净,你站远点,少理我……”说着,他便一把从杨子手中夺过火折,自行进了石道,那里面没房子,只是一条窄道,最多能容两个人相携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