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后,今日臣妾的贴身丫鬟不在。”顾心舞稍作镇定欠身道。
“可惜了。正月元宵,你带她入宫,让大家一饱耳福。”皇后笑着说道。
“是。”顾心舞应允道,此刻她只想解决眼前困局。
皇上饶有兴趣地望了一眼一直立在池潇身后的素寻,再看看大殿中央的顾心舞,问道:“朕怎么记得潇儿现在的丫鬟应该是铖王妃的贴身丫鬟才对,怎么从铖王府跑到潇王府了?”
素寻见皇帝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心中有些急,低眼却见池潇依旧四方八稳地坐着,尔后太才然后缓缓解释道:“这是六弟送来的丫鬟,做事也算仔细,便带在身边了。”
“那怎么说没有进宫呢?”皇上不悦地反问道。
“是奴婢的错。”素寻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说道,这欺君大罪实在担当不起,却也只能揽上身,否则潇王府和铖王府都会有所牵连。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所知的精光。
池铖远远地望着顾心舞,俊逸的脸上此刻平静得出奇,望向素寻,然后又迅速将目光收回。起身,走到顾心舞的身边,请求道:“父皇,儿臣亦精通音律,希望有机会在父皇面前献丑。”
“如此甚好,听闻铖王爷的萧亦是梨国一绝。伉俪情深,表演必定更加出色。”一旁的荷妃适时插嘴道,脸上带着期待。
“准奏。”皇上开心道。看得出这位荷妃平日看起来话不多,倒是很得皇帝欢心。
命人拿来萧,顾心舞也换了套轻便的衣服。
悠扬的箫声想起,顾心舞随之翩然起舞。
箫声一开始轻快飞扬,清脆动听,宛若在一望无垠辽阔的草原奔跑,感受阳光、青草,清风拂面。片刻后,音乐转而变得高亢,宛如登上连绵的高山,一览众山小,气势磅礴,企图山河!
顾心舞随着箫声的变化,舞动的身影也愈来愈快,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流畅。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素寻在一旁听着,眼眸开始蒙上一层雾气。这首曲子是他们所作,他们以前常常拿来练习合奏。这本是一首轻快抒情,后面抒怀的曲子,可此刻她却从其中听出了一丝的酸楚,听得她心里像是有块重重的石头压着一般,堵着,好难受。
素寻抬眼望着大殿中央翩然而立,挺拔飘逸的身姿,横握玉箫,神情幽远而带着淡淡的忧伤,宛如天人。这个男子,从前只有俊逸的笑容,爽朗的笑声,还有像是为了隐藏自我的些许玩世不恭。可此刻,他脸上有了忧伤,他的眸中有了难过,他的心中有了不甘心。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曲终,舞毕。
素寻将目光收回,微微偏过头,眼中的雾气逐渐散去。
短暂的沉寂之后,当今皇上鼓掌称赞,大殿内掌声响起,一旁的荷妃眼中更是闪烁着丝丝的泪花,趁着倒酒的空隙,不着痕迹地拭去。她竟从箫声中听到了不舍,心痛,却不得不舍弃的无奈,仿佛在低低地哭泣,让她想到了自己。
还有那个人。
众人一阵称赞,举杯,觥筹交错。
等宴会结束,夜已深。
素寻跟在池潇的后面离开,远远地望见池铖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由两名宫人搀扶着离开。顾心舞和闻竹在旁边照看着,顾心舞更是一脸的着急。等到了宫门口,两人帮忙着扶池铖上了马车。
顾心舞望了一眼不远处跟在池潇后面的素寻,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终是什么也没说,提起裙子由闻竹扶着上了马车。
素寻有些发愣地看着顾心舞的马车缓缓起行,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
“不想走了?!”池潇冷冷的声音响起,素寻才回过神来,急忙上了马车,然后才发现池潇还没上车。
“嘻嘻。”素寻讪讪地笑了两声,然后抬脚准备下马车。池潇却一跃上了马车,坐下。
一时闪神,差点忘记这块冰山的脾气了。
马蹄声达达,车内有些摇晃,但是很暖和。
素寻抬眼看着半倚靠在马车的男子,脸上有难得一见的红晕,怕是已经有些微醺。目光少了往昔的冰冷,多了一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