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周乐康从县城回来,一进门就向老爸借钱,被周建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幸好被弟弟周乐张拉到了门口,父子两才没有干架。
可曾想,周乐张将哥哥拉到门口却说漏了嘴,将家人欺骗韦若钱的事情说了出来,顿时惹得周乐康一团怒火,挣脱了周乐张往家里冲。
“你们做人怎么能这样,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到处流浪,这与谋财害命有什么区别”,周乐康冲进屋里,看见父亲正在和李勇开心的喝酒猜码,气得直接指着父亲厉声质问道。
“你这狗娘养的,现在知道人家十三岁了,当初在派出所关着怎么不知道……”,周建寅本来就一肚子火,没想到现在儿子居然敢冲自己发火,直接骂着,抡起啤酒瓶就飞了过去。
啪!不偏不倚,啤酒瓶直接击中周乐康脑袋,周乐康轰的一声,直挺挺的倒在院子里,血流如注。
现场的人顿时慌了神,赶紧抬着周乐康往镇卫生所跑……
经卫生所许医生检查,周乐康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头皮蹭破了一个口,轻微脑震荡,加上急火攻心,暂时昏了过去,包扎一下,吊点葡萄糖一伙就会苏醒。
一个多时辰后,周乐康吊了两瓶葡萄糖后,渐渐地苏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拔了针头,直接往楼,韦若钱每天早出晚归,大排档、出租房两点一线,周乐康和周乐张两人像无头苍蝇,在偌大的县城里找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找难。
一千块钱在农村可以够一家子几个月的开支,但在县城,住旅馆的费用,吃饭的费用,每天出门坐三轮车的费用,尤其是周乐张每晚睡前必喝两瓶啤酒才能睡得着,七七八八,两人带出去钱很快见了底。
周天傍晚,找人的最后一天期限将至。
周乐康和弟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旅馆,数了数剩下的钱,也就剩下三十九块。
周乐康找了韦若钱两次,已经是身心疲惫,也算对得起韦若钱。家里人这边,给了自己一千元出来找一个仇人的孩子,也算是仁至义尽,没有再埋怨家人的理由。
想到了这里,为了省下住宿的钱,也为了彻底忘记过去,周乐康决定把房间退了,省下点酒钱,和弟弟到大排档通宵喝酒,一醉方休。
主意已定,兄弟两人捡了衣物,退了房,找一个街边大排档,也不点什么菜,要了一碟炒田螺,两箱啤酒,喝起闷酒来……
华灯初上,人声鼎沸,夜冷星稀,人去楼空。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大排档从热闹开始变得安静,开始到了打烊的时间。
一瓶瓶啤酒下肚,喝到第十二瓶,周乐张实在顶不住了,感觉有东西从肚子往上涌,但还有一点意识,便赶紧往厕所奔……
周乐张稀里哗啦吐了个彻底,把胃都快吐出来了,出了厕所后,便靠在墙边休息。
“哗啦、桄榔、桄榔”,周乐张正靠在墙边休息,听到旁边有洗碗的声音,低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
周乐张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韦若钱正不偏不倚的蹲在自己旁边洗碗,再看大门口,哥哥周乐康正踉踉跄跄的朝厕所这边奔来。
周乐张一看形势不妙,顿时酒醒三分,赶紧冲过去,扶着周乐康到路边的一颗大树旁,帮哥哥拍起后背来。
不拍还好,一拍下去,周乐康哇的一声直接吐在路边。
周乐康吐完后,觉得人生得到了解脱,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周乐张赶紧摸了哥哥的口袋,拿到钱后直接往前台奔,也不管地上坐着的哥哥。
周乐张结了账,赶紧溜出来,扶起哥哥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周家兄弟两人把钱都花在吃喝上,加上七分醉酒三分酒醒,浑浑噩噩,睡哪里也就无所谓了。
第二天一早,周家兄弟两人醒来,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赶紧直奔汽车站,等待自家班车的到来,早点回南坡镇。
“老板,发大财咯”,周乐张站在车站门口,看见一个田七贩子正在装车,便上前随口说了一句。
“发个屁,都快光屁股了”,田七贩子气呼呼的回答道。
“老板开玩笑了吧,你这田七少少也有五百斤,万把块钱总能赚到吧”,周乐张继续笑嘻嘻的说道。
“还万把块钱,九块一斤,能回本就算不错了”,田七贩子哀叹了一声,继续装车,不再理会周乐张。
九块一斤?周乐张心里顿时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叫哥哥先回家,自己还有点事要办,晚点回家。
周乐张和哥哥告别后,直奔农贸市场,连问了几个田七贩子,才知道昨天田七价格突降,加工后的田七降得更惨,从三十六元一斤直接掉到十二元一斤,而且还卖不出去。
确认了消息之后,周乐张火急火燎的赶到汽车站,坐车回了南坡镇,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了父亲周建寅。
周建寅收到消息,赶紧叫家人找来姐夫黄文德、老同李勇商量对策。
原来,这几年周建寅和黄文德、李勇一起合伙做田七生意赚了不少钱,现在家里还有四百多斤加工后的田七,按每斤亏损十五元左右来算,将亏损六千元左右,这还是卖出去的前提下算的亏损。
三人算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个个愁云惨淡,陷入了沉默……
“老爸,给我一百元先为,刚才去赌博,输了个精光,一百元保证能翻本”,正当三人苦想着没有对策之时,周乐张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伸手向周建寅要钱。
“还有脸要钱,不见家里准备揭不开锅吗,周家怎么生出你们哥俩败家子”,周建寅本来心情不好,周乐张居然敢在这时候开口问自己要钱去赌博,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儿子破口大骂。
见老爸这幅样子,周乐张心里也没有了底气,只能嘟哝着往门外走,去找老妈黄冬梅借钱。
“有了”,看着侄子周乐张吊儿郎当的样子,黄文德忽然有了主意。
“阿张,你回来,在一旁呆着,大伯今天掏钱给你赌个够”,黄文德将周乐张叫了回来。
周乐张听到居然有这种好事,赶紧笑嘻嘻的跑回来,站在一旁等着。
看着周建寅和李勇面面相觑,黄文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南坡镇除开屋里的这些人应该还没有人知道田七价格突降的消息,必须在消息传开之前,把手里的存货出手。
要脱手,就要找好人选,这个人选首选自然是韦国爱。
黄文德选中韦国爱是有根据的。
韦山牛死了之后,韦国爱便当了这个家,当家后,只用了两招就让韦家咸鱼翻生。
关键时候,韦山牛阴魂不散,又再一次在危难之际拯救了韦家。
韦国爱从爷爷韦山牛尸体上找到了一千多元钱,以此作为成本第一个将煤气罐引进了南坡镇,成了独家代理商,在改变南坡镇百年砍柴烧饭历史的同时,也为韦家翻身奠定了基础。其次,是将韦山牛生前种的一亩田七地卖了,得了两万多元,家底更加殷实。
有了钱,韦国爱迷上赌博,让周乐张去赌,赌输了,急红了眼,将家里的田七偷出去卖给韦国爱,相信这个便宜韦国爱肯定会捡。
“一石二鸟”,周建寅在一旁听得拍手称快,也不用姐夫出钱,自己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递到儿子周乐张手里,催儿子出门。
周乐张拿了钱,赶紧一溜烟往门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