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中世纪之落日欧罗巴 >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八章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
    “真冷啊……”我颤巍巍地把双手拢在嘴边,往里面哈着热气来温暖冻僵的指头,可惜济于事,片刻的热度就像沉沉长夜中稍纵即逝的点点星火,嗖的一下便消失的影踪,对抗刺骨的严寒异于杯水车薪。

    欧文抖落兜帽上的积雪,长长出了口气:“我这是来陪您遭得什么罪呢?”他折腾着解开腰带,将冰凉的手掌‘插’进‘裤’裆,被突如其来的低温‘激’得牙关直打冷战,嘴上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俏皮话,“哎呀,住的离上帝太近也不是很好,总比别人先感受到他老人家发怒的威力。”

    “你手放哪呢?”我意中扫到他夹在双‘腿’中间的手,嫌恶的皱起眉头,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各种肮脏龌龊的画面。

    “放哪你没看到吗?”欧文满不在乎的挤出个欠揍的表情,手在‘裤’裆里故意动了动,“这里面热乎,塞进来暖和暖和不行吗?”

    我翻个白眼,拿他毫办法,只得装作深沉的样子扭头望着漫天簌簌而下的白雪,“呵,上帝真会折磨人啊。”一枚细小的雪‘花’翻飞着落到手心,很便消融不见,“其实想想看,未必是件坏事呢……”

    天有不测风云,今天的太阳终究未能升起来,它的统治被灰‘蒙’‘蒙’的‘阴’云推翻,令山谷间温度骤降,冻碎的空气化为清雪,仿佛上帝不小心碰倒了装食盐的坛子,纷纷扬扬的洒满大地。

    两碗热汤下肚,我已经做好的决定,一个大胆的作战计划横空出世,疯狂。向来是成功者让人膜拜的特质,但也会成为失败者任由世人嘲笑的缺点,天才和疯子,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回去?”当我集中众人宣布自己的想法后,他们吃惊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甚至‘精’确到每个人各异的神态,只有代号四平静的站在角落,保持着和其他人的距离,或者说那些人联合起来有意识的孤立她,代表“光明正大”的骑士和象征“黑暗血腥”的刺客头子(这是欧文他们‘私’下里轻蔑的称呼,毕竟法亲密间的站到一起。骑士有骑士的骄傲,“埃尼德斯”有“埃尼德斯”的信仰。

    “没错,回去,教你们一个词,叫‘杀个回马枪’!”我一边眉飞‘色’舞的说着一边活灵活现的摆出动作。“在古老的东方有位战神,他曾经遇到过和咱们差不多的窘境,自己领着几千名残兵败将被十几万敌人马不停蹄的撵得跑路,同样缺衣少食狼狈不堪。不过战神没有气馁,他依托一条名叫‘赤红‘色’’的河与敌人反复周旋,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四次渡河,将十几万追兵搞得晕头转向,不断瓦解和拖垮敌人的包围。寻找局部兵力优势,成功突破围剿,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取得了辉煌的战绩。”我深入浅出的把“四渡赤水”的经典战例讲给大家听,希望能尽量让他们理解。

    “可是……”一名骑士似乎听懂了,困‘惑’的抓着后脑勺,“这附近并没有哪条河的水是红‘色’的啊?再说,也没有足够大的河……”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好像都很赞同。

    对牛琴……我失望的苦笑着,感到一种曲高和寡的孤独。代号四等旁人安静下来,叉着胳膊幽幽的问道:“我们要怎么引敌人从城堡里出来呢?现在又下了雪。他们不愿意出击了。”

    “这就需要你的人去办。”好不容易有个能‘交’流的同类,我衰竭的‘激’情重燃烧,不知不觉说话的嗓‘门’都提高了,“我估计敌人一进城,那帮效忠奥托男爵的遗老遗少(我不得不‘花’点时间解释了遗老遗少的意思肯定迫不及待的将咱们的情况报告给主子。想想看,潦倒的奈梅亨公爵领着破衣烂衫的几百人小部队,这条鱼还不够大么?但凡敌人的指挥官长点脑子,明摆立功的机会他不可能放过,对方不是打着巴黎王室的旗号吗?那目的便显而易见了,分明是冲我们来的!”

    “我应该是懂了,拿自己作‘诱’饵,这招您还真是屡试不爽。”代号四冷冷的回答,十有*想起了当年在意大利不愉的回忆——我也是用同样的招数调虎离山,攻破数倍于己的叛军防守的城堡的。

    我干干的笑着打哈哈:“既然明白了,马上去行动吧,我得随时掌握敌人的动向,包括兵力配置和具体人数,你的人能保证及时完成任务吗?”

    “‘埃尼德斯’接受的任务,没有完不成的,我手下虽然人没剩很多,但满足您的情报需求,足够了。”代号四的自信来源于对战友的了解和信任,这张发展了上千年的情报即使遭受人为破坏,只要尚存一人,就不会崩溃。莱昂纳多说过:“巨人冷不丁挨个黑拳,也得‘花’些功夫缓缓神。”

    “再趴下去我们都得冻死!”欧文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鼻头通红的像颗熟透的樱桃,“眼看天要黑了,雪势依旧不减,这个节骨眼不躲在城堡烤火,跑到天寒地冻里受罪?是得有多傻?”

    是啊,得有多傻,微茫的小雪渐渐积累成没足的厚度,我分明感觉不到腰部以下的知觉了,“逆向思维!”我在心底呐喊着给自己打气,“但愿敌人的指挥官像的和我一样多,可是……该死的,手指好疼!”

    “喂,大人,到后面烤烤火吧,有片茂密的松林遮着,城堡里的人应该看不到这边的火光。”欧文对走过的地方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堪称人‘肉’导航仪,上午过来的时候沿途情况已被他牢牢刻进脑子,“我带一些人继续盯着,您和其他人去暖暖身子,待会再换班,如何?总比全冻在这做冰雕的强。”

    “……好吧。”身先士卒是有限度的,我稍稍寻思半晌,立即打消了示范亲民的念头,恨不得赶紧逃离这冰天雪地,抱着团烈火双宿双飞,“别硬撑着,我们很回来换你,坚持住……”

    欧文‘露’出“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嘴里念念有词:“堂堂公爵大人,真不知道您为什么喜欢同士兵一起吃苦……”他把手往‘裤’裆深处拱了拱,大概以为我走远了,又牢‘骚’着说道,“吃苦就吃苦,还拉我们陪着……”

    顾不得烫,我嘶嘶哈哈的灌着开水,温暖的水流通过咽喉直达每一处神经末梢,可以清晰的觉察到身体正在慢慢解冻,整个半身不遂的人恢复了生机,这时开水的滚烫才反馈回来,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大人。”一名“埃尼德斯”出现在火堆边,围坐的士兵知趣的走远,对所谓“黑‘色’的魔鬼”唯恐避之不及,“您看那边。”沙哑的声音让人辨不清年龄,增添一分神秘,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几座山外的某处几不可查的闪着火光,却恰到好处渺茫的若有若,“从城堡的位置观察,那里是个视距狭小的半死角,大概二十里地的样子,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位置的确很理想,继续监视。”我投给“埃尼德斯”一个赞许的眼神,后者竟冷冰冰的毫触动。感情,是必须与黑暗绝缘的,也是阻碍人成为“神”的弱点,所以这群谜一样的“埃尼德斯”,冷血、严肃、不苟言笑、没有思想,像忠实执行预定程序的机器,眼中只有“是”或“否”两个选项。

    胡‘乱’塞了点硬邦邦的‘肉’干,稍稍攒些力气,第一批休息的士兵就去把雪地里埋伏的战友换回来。欧文骂骂咧咧的拖着右‘腿’,姿势怪异的慢吞吞挪到火堆旁,“‘混’蛋,这条‘腿’没感觉了。”他拽掉皮靴,拆开层层包裹的‘毛’皮凑近光亮处,大母脚趾现出青灰的颜‘色’,显然冻伤了,“啊,真伤脑筋,这典伊的馈赠。”欧文边嘟囔边握着匕首,在火焰中灼烧片刻,趁热迅速划破脚趾的皮肤,挤出泛黑的浓血。

    “典伊是谁?”我递给他没那么烫嘴的温水,好奇的问道。

    “异教的冰雪‘女’神,奥林匹斯山上唯一愿意同冥王哈迪斯一起沦入地狱的神袛,深爱着不爱她的男人,注定凄婉的结束悲剧的生命。”周游列国的经历开阔了欧文的眼界,也知道了许多动人的传说故事。

    “希腊人的神话。”我跺了跺脚,柔顺如棉的雪‘花’‘荡’漾起舞,绽放着绚烂的华彩,“暗恋是痛苦且伟大的,不是吗?”

    “没功夫去管什么暗恋不暗恋的,我只关心一件事,城堡里的敌人啥时候才会傻乎乎的追出来自投罗!”欧文不解风情的破坏了我努力营造的文艺格调,他这个矛盾的共生体,一半绅士,一半流氓,讨厌得很!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