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早起的百姓,忽然发现,在长安令的带领下,近百个衙役,匆匆忙忙来到阎家府上,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事情,反正到了最后,居然连京兆尹也惊动了,亲自前来,看到这个情形,百姓议论纷纷,十分好奇。
难道是阎家失窃了?一般情况下,百姓心思比较纯朴,只会往这方面猜测,毕竟也是邻里街坊,众人清楚阎家的为人,素来亲和,没有什么劣迹,自然不会胡乱联想,然而当他们见到衙役,抬着盖着白布的担架出来之时,立即惊愣起来。
如同后世,没见过猪走路,总是吃过猪肉,看到抬架上的身形轮廓,附近的百姓,怎能不知道怎么回事,突兀冒出这么多死尸,百姓情不自禁,吓退了几步。
一会儿,在阎立德的礼送下,京兆尹走了出来,不时誓言旦旦的说道:“阎侍郎放心,这等无法无天的贼徒,本官绝对不会任由他们逍遥法外,为非作歹……”
“那就拜托府尹了。”阎立德说道,表情忧伤,十分愤慨。
“职责所在,岂能不尽心尽力。”京兆尹说道,适时劝慰阎立德几句,随之告辞,风风火火而去,转身的时候,一张脸立即垮了。天子脚下,居然出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作为京兆尹,他难逃其咎,而且死了这么多人,想捂盖子也不成,估计自己要倒霉了。
果然,回到府衙,京兆尹还没有来得及吩咐捕快书吏侦察,宫里就传来皇帝召见的旨意,若是在平时,京兆尹或许认为是好事,可是现在,摸摸了几句客套话,随之拉着韩瑞到旁边,客气的说道:“符节,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意,阎家绝对不会忘记……”
什么意思,韩瑞愣住了,完全摸不着头脑,前来探望而已,不算什么恩情吧。
就当韩瑞想要问个明白之时,门外传来仆役兴奋的声音:“越王殿下到访……”
李泰来了,一时之间,众人的注意力纷纷吸引过去,阎立本歉意笑了下,快步走去出迎,过了片刻,在众人的簇拥下,李泰走了进来,带着三分笑容,七分忧愤,仔细的向阎立本打听情况,不时安抚劝慰。
适时,京兆尹经过再三探问,确保没有遗漏之后,向阎婉儿表示诚挚的感谢,在阎立德的陪同下,走出客厅,恰好与众人迎接李泰的到来。
“阎侍郎,小王奉母后懿旨,前来探望婉儿娘子。”拱手行礼,李泰十分客气,轻声道:“不知婉儿娘子,现在的情况如何?”
不管是真心,还是表面功夫,反正阎家上下,自然是感激涕零,在母亲的示意下,阎婉儿柔弱的身影,在厅中微步而出,裣衣为礼,轻言细语道:“见过殿下,托皇后娘娘的鸿福,民女平安无事……”
李泰与阎婉儿,自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的印象,也不是十分深刻,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有什么狗血的事情发生,李泰安慰几句,立即撇开话题,责令京兆府等人,速速侦破此案,以定众人之心。
京兆尹自然唯唯诺诺……对于这种事情,阎婉儿兴趣不大,柔弱的目光游移,发现郑淖约她们的身影,与阎立德打了个招呼,立即走了过去,一帮女眷围了起来,又是欢呼雀跃,又是担忧落泪,好不热闹。
那边,京兆尹继续誓言旦旦的保证,大义凛然说道:“诸位放心,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的线索,只要顺藤摸瓜,那些肆意妄为的贼人,难逃法网……”
听起来,依稀耳熟,韩瑞轻轻摇头,希望不是空话。
随之,京兆尹率众而去,毕竟时间不多,真是耽搁不起,过了片刻,李泰也走了,说是要回宫向长孙皇后复令,大家自然不会拦阻,余下众人,却没有着急离开,由阎立本招待,至于阎立德,则邀请韩瑞到厅中叙谈。
颇有几分神秘,不仅众人奇怪,连韩瑞也有些莫明其妙,进了厅中,对席而坐,映入眼帘的却是书案上,一幅幅惟妙惟肖的人物画。
“这是贼人的画像。”阎立德解释道。
韩瑞好奇,低头观看,顿时愕然,不解道:“怎么是蒙面……”
呃,反应过来,韩瑞自嘲而笑,贼人作案,哪个愿意露出本来面目,不过其中,却也有几个画出真容,五官勾勒得十分清晰,隐隐约约,韩瑞有几分似曾相识,忍不住皱眉寻思。
阎立德没有留意,继续说道:“贼人藏头露尾,怎敢显现真颜,遇袭之时,婉儿惊怕,也没有注意观看他们身上的特征,唯有在几个亡命的贼人身上寻找线索了。”
“对了,是他们……”韩瑞拍案道。
阎立德愕然,奇怪道:“符节,你这是?”
指着画像,韩瑞肯定说道:“我认得他们,不,应该是见过他们。”
“什么?”阎立德一愣,反应过来,又惊又喜,急声道:“符节,快说,他们是谁?”
似乎想起什么,韩瑞皱眉,摇头说道:“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阎立德追问道:“符节,不要卖关子了,知道什么,赶急告诉我,这些蝇蚋贼子,不把他们抽筋扒皮,难消我心头之恨。”
捏了下额头,韩瑞喃喃说道:“记得,已经将他们打入天牢,不可能出来犯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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