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曜脸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他知道是自己对凤若璃不住。若不是他前段时间在外修习,又怎么会让赫连齐做了主帅。
北塘漠染上前一把拽住赫连曜的衣襟,“我杀了你!”北塘残歌知道凤若璃有事要和赫连曜处理,把北塘漠染带了下去。
“阿姐,这件事我并不知情,我是不会害阿姐的,阿姐难道不信我吗?”赫连曜保证道,“阿姐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公道。”
凤若璃丧失的理智暂时回归,她放下手中的长剑,面色依然冷凝,“赫连曜,我再警告你,若是子鸢无事也罢,若是有事你就等着拿整个蛮荒来还吧!”
似乎尤嫌不够,又狠狠道,“即便你拿整个蛮荒来还,也抵不了子鸢的性命!”
赫连曜的脸色再次惨白,但他也不怪凤若璃,这件事终究是他蛮荒的不对,设计谁也不该设计到凤若璃头上,还害了子鸢的性命。子鸢对凤若璃意味着什么,赫连曜也知道。
有那么一刻,赫连曜就想回去把赫连齐给绑了,交给凤若璃,抵了她心头的恨意,“阿姐放心,若是子鸢有差池,不用阿姐说我也会亲手将蛮荒交到阿姐手中,任阿姐处置。”
复而,赫连曜心有戚戚地说道,“是阿姐助我当上了储君,这蛮荒我本来就是想交托与阿姐。今日终究是我对不住阿姐,若不是前阵子我不在蛮荒,说不什么也不会让两方交战,更不会说让赫连齐酿成今日之事。”
凤若璃收了些冷凝气息,“希望你今日说的是真话,不要妄负你我多年相识!”
赫连曜右手放在胸口上,弯腰行了蛮荒最重的礼,“阿姐放心,我这就去蛮荒军营中。”
凤若璃喊住转身走了的赫连曜,“就当我最后求你件事,请你将蛮荒三公主赫连云瑶送到我军中来。”
赫连曜回头咧嘴笑着,露出两排齐齐的洁白的牙齿,“阿姐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别说一件事就是一千件一万件,我都愿意帮阿姐去做。”
凤若璃愣神,最开始的时候她与赫连曜相识全是她一手安排,一场人为设定的相遇,竟然能让赫连曜如此真心带她。连事情缘由都不问,便答应了她。
凤若璃看着这个笑起来很阳光,甚至是有点可爱暖男的赫连曜,他和她也已经认识了多年,回首自己为了什么百里后人,为了这万里烟波,设计了多少人,让多少人为她所用?
凤若璃不顾自己肩头流着血,“你们都去崖底找寻吧,我在这等着就不下去了。”
众人明白,无论是尸体还是好运些重伤不醒,让凤若璃亲眼看着,都有些太过残忍。
北塘残歌担心的看着凤若璃肩上的伤口,“璃儿,你这伤口…”
“残歌你不用管我了,这伤口就让它继续流着血吧,就算是我为子鸢的血祭。”凤若璃打断了北塘残歌的话,踱步至崖边,看着一眼看不到底的悬崖峭壁。
众人心里闷痛不已,竟然是血祭吗?为了子鸢,凤若璃宁愿血祭,也想求得上天眷顾子鸢,能让她活下来。
这个世界最重的不是誓言,而且血祭还有之前南宫无双说过的血祭精魂。前者是以自身血脉,祭天求神保佑她人平安。后者是,以自身血脉祭风月,祭天地,而若是没有做到,则是以死做代价。
众人不能再说什么,北塘残歌带头先离开了悬崖上。
凤若璃一个人顶风而立,闭上眼任凭刀刃般刺骨的风吹在她的脸上。
她的身子忽然被熟悉的气息包裹,自然知道来人是谁,她转身埋首在他的胸膛上,眼泪终是再也压抑不住,决堤而出。
南宫无双静静的环抱着凤若璃,没有出声安慰,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凤若璃痛哭失声,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害怕恐慌,“无双…”
南宫无双轻声道,“想哭就哭吧。”一句话让原本就痛哭不已的凤若璃眼泪更加放肆了。
“是我对不住子鸢,若是我知道今日之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来的!哪怕辜负了兰姨的托付,我也不想看着子鸢消逝。”凤若璃哭了好久,哭的没了眼泪,眼睛肿痛睁不开了,这才停了哭。
南宫无双扯了片衣襟下来,替凤若璃包扎肩头的伤口,见凤若璃想要阻拦,才开口,“你当自己的血是无穷无尽的吗?这些就够了,若是子鸢无事回来,恐怕看到这样的你,又该心疼了。”
凤若璃闻言放下想要阻止的手,“你今日怎么会来?”
南宫无双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细致的包扎着凤若璃的伤口,“若我不来,你便一直任血这样流着?若我再晚些时候来,就该为你收尸了?”
凤若璃还想着南宫无双竟然没有生气她自虐,原来还是生气了,“你该是知道子鸢对我来说的重要性。”
南宫无双包扎好伤口,抬起头看向凤若璃,“那你可知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你总是认为你该为别人做什么,可是否也该为我做到保重自己?”
凤若璃上前揽住南宫无双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上,闷闷地道,“无双,我真的怕了,不只是子鸢的事。”
南宫无双无声的叹息了下,揽着凤若璃的身子,“你该是要相信我的。”他知道凤若璃说的是前不久他被赐婚的事,“无论我是否立即表态,这婚约都是不成的。”
见凤若璃并无反应,南宫无双以为她多想了,便扳过凤若璃。
凤若璃双眼紧闭,显然是昏过去了。撑了这么久,血也一直再流。她早就撑不住了,一直是以意念撑着,南宫无双来了她便没了再撑着的意念。她知道南宫无双在,有他在一定是安全的,只有他才能让凤若璃放下意念,放下执着,只安心的呆在他身边。
南宫无双替凤若璃搭了脉,皱着眉松开手,太虚,虚的几乎探不到脉息。拦腰抱起凤若璃,转身向百丈崖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