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元玫拍门的力道越来越大,喊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可仍旧不见屋里有动静,也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开门。
这时早些时候被凤若璃派出去到兰城后下一个城池买药材的西墨靖北,也得到消息赶了回来。
他满脸焦急的大步走进总兵府,前些天因着伤员较多药材不够用,凤若璃正在想着让谁去购买大量的药材。西墨靖北主动请缨要去购买所需药材,凤若璃便准了他。
就在昨日消息传到西墨靖北那里,说是凤若璃为了救元玫受了重伤,他连忙赶了回来。心里担心凤若璃的安危,却也有些担心元玫是否无恙。
踏进总兵府,西墨靖北没走两步,便看到众人等在一间房门口,而元玫正在奋力拍门大声喊着。
西墨靖北几个健步走到门口,一把将元玫拉了下来,“你这是干什么?”
元玫此时早都慌了神,两手抓住西墨靖北的手腕,“璃儿…璃儿在房间里,已经…一夜…一夜了,可是到现在还没出来,琴…琴澈也…没有动静,璃儿她…她是不是出事了?”
一直异常沉默的北塘残歌闻言,身体立刻紧绷起来,低哑着道,“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元玫自然知道北塘残歌语气中参杂着的怒火、隐忍和压制,可凤若璃已经中了那么久的毒,琴澈也解了一夜,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谁都难保不出什么意外。
就在凤若璃这边全部手忙脚乱的时候,蛮荒大军那边气氛也是压抑的很。他们几十万的大军,谁也没想过连续两场都会输的那么难看,第二次竟然还让赫连齐被人家主帅抓住了,他们以退兵百里才换了回来。
蛮荒中军帐里,赫连齐别有深意的看着赫连云瑶,半晌叫了人准备纸笔,他要给凤若璃修书一封。
待赫连齐写好信函后,对着左右副将说道,“将赫连云瑶拿下。”
“是。”左右副将听命上前架住赫连云瑶。
赫连云瑶不明所以的看着赫连齐,“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赫连齐并未解释,而是让人强行把赫连云瑶关了起来,“这些你不必知道,你们将她带下去看管住。”
北塘残歌和元玫等人在外又等了半日,傍晚时琴澈才开门走出,一脸疲惫的神色,“你们放心,公主没有大碍了,好好将养几日就行了。”
闻言,众人的心皆是彻底放下了。
元玫向房间里冲去,“我去看看璃儿。”北塘残歌似乎抽干了身上的力气,听到琴澈说凤若璃没事,便倚靠在墙壁上,轻吐着气,显然放下心了。
子鸢等人正要进去时,有将士来报,说是赫连齐修书一封,要交至大将军手中。
子鸢接过信函,和碧落白渺等人对视一番,径直撕开了信封,取出信一看,子鸢的面色变了几遍,最后仍是灰暗不明。
碧落不明白子鸢这是为何,从子鸢手中取过信函一看,也是一番脸色变化,“这…”
子鸢一把夺回信函,撕毁,“这信函之事,任何人也不许和公主提起。”
碧落点头,“那你要怎么做,就这样隐瞒不报?”
子鸢吐了口浊气,“明日,我易容成公主的模样,前去赴约。”
碧落阻拦道,“这可是明摆着的陷阱,你去了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吗?”
白渺也是在碧落拿过信函时,看到了信函的内容,“要我说,这件事就隐瞒下去算了,对谁都好。至于赫连云瑶,左右她也算是赫连齐的妹妹,一起共处多年,我就不信他还真的能要了赫连云瑶的命!今天这事,我们就装作毫不知情,跟下面的人也嘱咐好,瞒着公主就是。”
子鸢摇头,“兰姨嘱托,公主也是答应了的。昨日那香囊你们不是没看到,那香囊的手艺分明就是出自兰姨之手,和兰姨吩咐的分毫不差。若是不救,赫连齐真的要了赫连云瑶的命,我们该如何向公主交待,公主又如何向兰姨交待。那是一条命,我们赌不起。”
子鸢顿了顿,接着道,“好了,你们也不要再劝了,明日我是一定要去的。”
碧落和白渺噤了声,知道拦子鸢不住,也知道这事是不得不做的。
那信函上说的就是赫连云瑶其实不是蛮荒的公主,而是被蛮荒王捡回来收养的。知道赫连云瑶与凤若璃的关系不简单,便来了书信,明日在百丈崖约见凤若璃,只能是凤若璃一人前来。若是凤若璃不去,那便等着到百丈崖下为赫连云瑶收尸骨。
昨日战场上,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旁赫连齐在看到凤若璃询问香囊一事时,神情微变。
第二日子鸢一早便幻成了凤若璃的容貌,加之她与凤若璃朝夕相处多年,要装成凤若璃的举手投足也不算难。和碧落白渺二人再三叮嘱后,子鸢便只身前往百丈崖。
百丈崖顾名思义,高约百丈,可谓是真正的悬崖峭壁,若是活物摔下去,顷刻便没了生息,哪还有活路。
凤若璃在头疼中幽幽转醒,入目的便是自己熟悉的房间。那日琴澈替她解了毒后,北塘残歌便把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就连子鸢也不在。她想要做起身,却因为动作大肩上的伤口便像撕裂的一般,疼得她冷汗直冒。
她躺会床上,喘了口气,感觉不是很疼了,便又起身。动作十分轻缓,进过努力她终于倚着床头做了起来。又是受伤又是中毒,虽然休息了一夜,可她还是没有恢复气力,只是平时简单的动作,便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凤若璃倚在床头,待恢复些力气。耳边传来门外小厮们的切切私语,“听说大将军身边的那个叫子鸢的姑娘替大将军去赴约了。”
另一个小厮放低了声音,“这事你还敢说,上头已经交待了不能再提,这里离大将军的房间只有几步,你不就怕大将军听到了。”
那先前说话的小厮,似乎是害怕也低下声,“大将军不是还在昏迷吗?如何能听到,再说了子鸢姑娘这回去的是百丈崖,赫连齐让大将军去那里,明显的就是不安好心,那子鸢姑娘哪里还能活着回来。”
就在那小厮准备还说什么的时候,凤若璃房间的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