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的珍宝,朕怎么舍得摔?
若非这声音距离实在是太近,真凉怎么也不相信,这番甜言蜜语能从南宫烈的嘴里蹦出来。
想当然地,真凉觉得这是南宫烈故意拿反话嘲讽她,就因为她低估了他在手臂受伤之后的本事。
好在南宫烈也不是真的拿自己受伤的手臂不当回事,踏进温泉水中之后,左臂加重力道单抱,右臂迅速从她膝盖底下抽离,避免了使右臂沾水的可能性。
大概是他已经从她身上得到了满足,这一次,放下真凉之后,便没有要求真凉替他擦拭,而是自己用左手稍稍清洗了一番。
真凉一脱离他的掌控,立即朝着他背过身去,虽然她光溜溜的身子已经被他看了很久,甚至还占去了很多便宜,但是,她还是无法习惯被他一直拿正眼盯着瞧。
此时此刻,她嫌自己的腿上不舒服不干净,是以不会为了远离南宫烈而从水里逃出去,迅速地将自己的整个身子擦了擦,尤其着重在腿上搓了搓,她便一声不吭地从温泉池爬了起来,直奔置放着换洗衣裳的矮几。
待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南宫烈颇为幽怨的声音居然从后头传来,“不管朕了?”
真凉轻嗤一声,一边顾不得擦拭干净水珠而迅速将衣裳一件一件地穿上,一边嘴上轻蔑道,“皇上神通广大,哪需要臣妾照管?臣妾能够照顾好自己,就是为皇上分忧解难。”
不远处的南宫烈似乎凉凉地轻笑一声,道,“朕还是很需要你的。”
在很多方面,他都很需要她,只可惜她从来都感受不到罢了。
南宫烈这句话莫名地将真凉的心弦震动了一下,待她穿戴完毕,便头也不回地狠心道,“皇上,臣妾告退了。”
明知南宫烈答应的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提了出来。
南宫烈已经单手将自己清洗干净,缓缓从水里出来,道,“你走了,朕该怎么办?”
真凉仍旧背对着他,撇了撇嘴道,“皇上若是一定要人伺候,报上名来就是,臣妾为你去叫。”
因为她记着他说过,不喜欢被宫女或太监近身,是以她的意思,是去给他叫个嫔妃过来伺候。
也许宫女与太监在他眼中地位低微,不配有触碰他的资格,但那些嫔妃,跟他有肌肤之亲,应该绝对没有问题。
南宫烈面色一寒,显然很不满意真凉将自己推给别的女人,冷声道,“去外头等着,没有朕的许可,不许离开半步。”
“是。”能够让她离开这个温泉池,对真凉而言已经是格外开恩的事,是以她立即乖顺地答应下来。
真凉快步朝着出口走去,在开门之前,南宫烈的声音从不远处清晰地传来,“朕马上出来。”
闻言,真凉不屑地自己跟自己做了一个鬼脸,他什么时候出来何必跟她交代?反正她听起来怪怪的。
没有理会哪怕一声,真凉便开门离去。
既然他已经命令她不准离开他的寝宫,她便不离开就是。
于是,真凉便在他偌大的寝宫中走来走去消磨时间,只当自己在参观一个名胜古迹般逍遥。
不是她能将方才在温泉池发生的一切轻松搁下,而是她刻意不去回想那些让她脸红耳赤的羞人之事。
桌子上置放着茶点,真凉又正好有些饥饿,便坐在桌边吃了一些。
吃着吃着,真凉停止了咀嚼,朝着通往温泉池的小门看去,心中十分不满。
南宫烈不是说马上出来么?怎么还没出来?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想到南宫烈手臂上裂开的伤,真凉的心发紧的同时,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说,也许南宫烈那厮只是躺在椅榻上睡着了,什么事也没有。
但是,那渗血的伤口不断地在她脑海里浮现,让她整个人坐立难安。
讨厌,真是讨厌!
真凉一边在心里臭骂着南宫烈,一边焦心地在他的寝宫里走来走去。
大概又一刻钟过去,可南宫烈还是没从里头出来。
真凉彻底不镇定了。
停住脚步,真凉强迫自己冷静,先寻了一张巾帕遮脸,继而先朝着寝宫的大门走去。
打开门,守在门口的侍卫便恭敬地不敢看她一眼道,“凉妃娘娘!”
真凉知道,南宫烈并没有跟这些侍卫交代不许她离开,是以这会儿她若是扬长而去,根本就没有问题。
或者,她可以让焦公公进去看一看南宫烈,究竟出了什么事。
但是,不知是念着自己害他受伤的罪过,还是谨记着他不喜欢被太监与宫女触碰与观看的习惯,真凉不准备在这种时候无情离开,而是道,“去请太医过来。”
闻言,侍卫悄悄地抬了抬头,迅速地看了真凉一眼,见她浑身完好无损,便推测是皇上出了问题,紧张地问道,“皇上怎么了?”
他倒不是多管闲事,而是希望了解清楚情况之后,好跟太医交代,使得太医可以尽快对症下药,带上该带的东西,做到心中有数,办事利落周全。
真凉毫不隐瞒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皇上的伤口有些裂开了,需要重新处置包扎一下。”
其实,在她的心里,因为不明确南宫烈究竟是什么原因不出来,是以觉得恐怕是发生了大事。
侍卫没有觉察到她的不安,立即领命道,“属下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真凉魂不守舍地转身,关上寝宫的门,压根儿没有注意到,侍卫在转身的刹那,脸红到了耳根。
皇上跟凉妃进入寝宫的时候,手臂上的伤包扎得极好,此刻皇上的伤口为什么会裂开,对于血气方刚的侍卫而言,他觉得原因不言而喻,根本就不需要怀疑其他理由。
肯定是皇上跟凉妃情不自禁,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真凉若是知道侍卫会这么想,肯定会气恼得吐血,但是,事实好像确实是如此呢,南宫烈的伤口会裂开,不就是对她情不自禁么?
在寝宫中来来回回地踱步,真凉终于按捺不住了,咬牙朝着通往温泉池的小门走去。
待她大步走到温泉池附近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南宫烈的身影。
此刻,事实在她的预料之中,又在她的预料之外。
南宫烈确实在椅榻上静静地躺着,并且在闭目养神,不过,却没有光着身子躺着,而是盖上了薄毯。
真凉撇了撇嘴,暗道这个男人在她不在的时候,倒是还懂得照顾自己,否则,伤口裂开加身上着凉,后果肯定不容乐观。
看着南宫烈安详的容颜,真凉觉得,他应该什么事都没有。
正准备转身离开,念及他身上的伤,还是朝着他走近几步。
不经意地,真凉发现,置放在矮几上的属于南宫烈的衣裳纹丝不动,也就是说,薄毯下的男性身躯,仍旧是一丝不遮。
真凉的脸颊红了红,颇为气恼地喊了一句,“皇上?”
南宫烈缓缓地掀开慵懒的眼皮,似乎极为不解她的去而又返,道,“你又进来干什么?改主意来伺候朕了?”
原来这男人一直在等着她伺候,可恶。
真凉冷着脸不高兴道,“臣妾叫了太医,太医应该很快就到,皇上还是出去重新处置一下伤口吧。”
南宫烈牵了牵嘴角,道,“你这关心朕接收了,不过,在出去之前,你得伺候朕穿衣。”
真凉白了他一眼,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不情不愿地朝着他走近。
南宫烈看着她满脸排斥的模样,不由地调侃道,“你可以再拿面具把朕的脸给遮起来,朕不介意。”
虽然真凉确实喜欢把他的脸给遮起来,但是,因为是他提出的主意,她偏偏不想满足他,仿佛一旦满足他,她就像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样,特别没用。
于是,真凉轻蔑地冷笑一声道,“臣妾不需要。”
南宫烈挑了挑眉,显然很是意外。
真凉从矮几上拿来一件裤子,微微掀开薄毯下方,把裤子给南宫烈往上套。
双脚都套进去之后,真凉稍稍往上一拉,道,“请皇上起来。”
南宫烈满脸惬意地望着她,道,“若是朕是个瘫痪的病人,你也让朕起来?”
这厮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不想起来,他宁可当自己是个瘫痪的病人。
真凉特别鄙视南宫烈为了不起来配合她而将自己比作瘫痪的病人,道,“既然皇上不配合,待会穿得不齐整,让别人笑话了去,毁了皇上英俊的形象,到时候可千万别怨臣妾。”
她以为,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南宫烈一定会勉强地起身配合,谁知,这厮只是一把将剥毯完全从他身上掀开,同时轻启口薄唇,一脸邪恶道,“落拓有落拓的美,朕突然想试试。”
落拓的美?真凉一脸鄙夷,亏这厚脸皮的男人想得出来!
男人完美的身躯再度意外地呈现在自己眼前,真凉不经意地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好在那家伙虽然没有完全处于沉睡的绵软状态,却也没有方才他压在她身上的时候那般粗长硕大,看上去可爱多了。
南宫烈就等着真凉将眸光不小心地落在她不喜欢看的地方,迅速捕捉到她躲闪尴尬的眸光,调侃道,“别多看,否则它就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