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银叶所说,当真凉看到那六个熟悉的大字之后,虽然极为震惊,但是,却没有曾经的恐慌与强烈排斥。
不过很快,真凉便找到了自认为更准确的解释理由,一定是她已经想到了对付南宫烈的办法,所以才会胸有成竹地不惧不怕。
如今她正处于风寒的严重期,也许一不小心就会再次高烧,以此作为挡箭牌,想必南宫烈不会勉强她做不想做的事。
与之前一样,南宫烈的到来无人知晓,没有从正门入,直接从窗户跳进。
对于他的进门方式,真凉很是好奇,难道他每次都能料定她已经故意把房门都反锁了,所以不做徒劳无功的事?
其实,真凉很想将寝宫里的窗户也全部反锁,但是,因为知道南宫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性子,她也没有做吃力不讨好的白费事,免得窗户被他踢破了不说,还弄得人尽皆知。
南宫烈走到床边的时候,真凉正拿着一块手帕捂着鼻子,用力且大声地擤着鼻涕,可怜鼻子堵塞得厉害,虽然发出的声音响亮且难听,但能够擤出来的鼻涕却少得可怜。
有意出来的鼻涕早就已经出来,不想出来的鼻涕怎么擤也不肯出来,按理,真凉应该放弃了,但是,为了深深地恶心到南宫烈,她将这项自认为伤大雅、败兴致的举动继续着、持续着。
反正她越来越丑陋的面貌早就尽收他的眼底,所以她也没必要计较自己多一些丑陋的方面。
真凉想当然地认为,女人越是丑陋的地方多,男人对她的嫌弃程度也会加深加重。
南宫烈若是个正常的男人,一定会自然而然地想象到越来越多的鼻涕从她的鼻孔里喷出来,又立即被沾到了手帕上,而伴随着擤鼻涕的刺耳声音,他更应该会觉得她的鼻子又红又干,特别难看。
只可惜,真凉忽略了一点,南宫烈在她的眼里,很少是个正常的男人。
待他听不下去、看不下去的时候,便伸出一只手,一把夺去她手里抓着的手帕。
继而,南宫烈望着真凉发红的鼻尖,道,“别擤了,朕觉得,让鼻涕挂下来,或许会更美观。”
真凉先是一怔,随即恼怒地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的开场白竟然会是这样!
说得好听点是幽默,说得难听点是恶毒。
真凉的感觉,正好介于两者之间,有点想笑,又有点想打人。
但是,介于南宫烈此行的目的,她笑不出来,介于南宫烈的身份,她没敢打。
擤鼻涕的小计谋告一段落,真凉马上开启了第二段落——咳嗽。
其实,她更想对着南宫烈打喷嚏,但是,打喷嚏可不是她想打就能打的,所以她只能改为咳嗽。
她原本就有咳嗽的症状,一旦刻意咳起来,自然一声比一声嘶哑,一声比一声凄惨。
这一次,南宫烈静静地站在床边,既没有吭声,也没有阻止,待真凉咳得精疲力竭的时候,南宫烈突然折身离开。
真凉的咳嗽立即缓和下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南宫烈离去的背影,一颗心却陡然失落起来。
这样的结局明明是她最想要的,否则她不必自毁形象那么久,那么卖力……
但是,为什么结局与心情像是并不愿和谐起来?
突然,真凉呆滞的眸光猛地一颤,陡然发现自己误会了。
南宫烈并不是要离开,而是去桌边倒水。
待南宫烈将一杯水倒满,转过身来的时候,真凉往下沉落的心一阶一阶地往上升,而她却懵懂不自知。
南宫烈并不是自己喝水,而是径直将水杯递至真凉面前,刹那间,真凉的眸子里有缭绕的雾气在弥漫。
咽了咽发痒发疼发干的喉咙,真凉默默地接过水杯,仰头将温热的水一饮而尽。
继而,因为得了风寒而变得异样的声音从她那刚被温水滋润过的喉咙里传出,“多谢皇上关怀。”
南宫烈从真凉手里接过空空的水杯,问道,“还要吗?”
这种时候,哪怕真凉还想再喝,也不会实话实话,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
时而,闪过她跟南宫烈接触过的那些片段,时而,闪过银叶白日跟她说过那些敏感的话。
难道,她对南宫烈的感情果真发生了变化?
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她对他,确实有了一些好感,但是,仅限于好感,而不会有其他质的变化。
轻轻地摇了摇头,真凉垂眸,避开南宫烈直视自己的眸光,道,“皇上,太医说臣妾的风寒极容易传染,皇上龙体尊贵,还是尽量避开吧。臣妾不想成为万人唾弃的对象。”
南宫烈立即像是疑惑道,“朕怎么没有听李太医说你的风寒会传染?”
真凉讪讪地扯了扯嘴角,“那一定是李太医忘记了。”
南宫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沉声道,“该说的话没有说,李太医的罪过大了。”
言外之意,他一定不会轻饶李太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真凉张了张嘴,却是什么情面话也没说出口,心中不免内疚,李太医若是知道,他是因为她随口一句话而遭殃,一定会恨死她吧?
不是她对李太医见死不救,而是她更乐意相信,南宫烈在这件事上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将李太医惩罚到有多严重的地步。
也许,他只是随便说说,根本就不会惩罚李太医呢。
片刻之后,真凉见南宫烈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脫起了他的衣裳,不由地浑身瑟缩了一下道,“皇上你——”
南宫烈一边利落地脱着,一边道,“从小到大,朕都没有得过风寒,这次倒是想感受一下,得了风寒是何美妙滋味。”
美妙滋味?
真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皇上就别拿臣妾开玩笑了,臣妾真的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不光是那些嫔妃,就是太后,一旦知道是她将风寒传染给了南宫烈,恐怕都会恨死或者骂死她吧?
“没有人会知道。”南宫烈动作熟练地钻进了真凉的被窝,真凉连忙往里侧躲去,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可是,南宫烈一手稳健地搂住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狠狠一带,继而,一个迅速且深入的吻欺上了真凉的唇舌。
虽然这个吻很是短暂,但是,真凉的唇内外全部被南宫烈进行了一番飞速的侵袭。
待南宫烈松开她的唇舌,便抛出一句既霸道又邪恶的话道,“现在应该已经传染,你再废话,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你可以毫无顾虑地侍寝了。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