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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住在加州矽谷南湾的华人贵妇杨小青,这天从一大早起,就在电话上,一

    个接一个的打,为的是要得到对方接获「张府」邀约请帖的回应。并且也

    张罗为後天下午在她自己家里办宴会,已安排好顾请的餐厅、布置、及乐

    队等的连络与确定工作。

    原来,从她先生由台湾回到加州的「家」以後,就已经三番两次要小青在

    家里办个盛大的宴会;一方面庆祝他在加州开的公司三周年纪念,另一方

    面也请所有的亲朋好友来吃喝一顿,并且藉此机会展现一下他们家日益增

    加的财富,和在此地老美与华人社会中的影响力。

    小青对丈夫「交付」的这份「任务」,确实是怀着既欣喜却又厌烦、复杂

    也是矛盾的心情。她不喜欢丈夫总是要搞排场,尤其是他又持别爱把他家

    的企业和在加州公司的雄厚财力、与生意上蒸蒸日上的成就,在自己的家

    人、社交上的朋友面前眩耀,让他们羡慕、甚至还妒嫉呢!

    可是话说回来,小青她平日不大喜欢应酬,跟朋友多是一对一的往来,很

    少与好几个人聚在一起,主要也是因为朋友们大半都已有家小,无法经常

    相约见面;所以,也就因为有这种在家开宴会的场合,小青才能与她的三

    五个闺中女友,凑在一起聚聚,七嘴八舌地谈天说笑,暂时忘却生活里不

    愉快的一面;或是把她最最私密的,与男人的「外遇」甘甜、苦乐,也搁

    到一旁,不去烦心了哩!

    ┅┅┅┅┅┅

    「喂~!凌海伦呀,你,你倒底能不能准时来嘛?┅┅你跟你先生两个商

    量好了没有?┅┅宴会是三点钟就开始的。」小青在电话上问她的好友。

    「┅┅」

    「是呀,是呀,当然是你们一起到比较好啊!┅┅哦,那,那不能就算了

    ,反正你先到,我们也好多私下聊聊嘛!┅┅什麽?┅┅要带一个人?┅

    ┅还是我认识的?┅┅当然好呀!┅┅要猜是谁?我怎麽猜得中呢?┅┅

    哎呀!别卖关子啦,告诉我嘛!┅┅啊~?他啊!」

    「┅┅」

    「哦!┅┅」听电话中凌海伦说的,小青竟然脸红了。

    「┅┅」

    「没有啦!你别乱讲好不好?┅┅行了,行了!你少拿我寻开心了吧!┅

    ┅嗳,嗳!你可以不管,可别人还要名誉的呀!好啦!你告诉他,我们竭

    诚欢迎他来就是了!┅┅好,那麽後天见!」

    杨小青挂上电话,嘴角还微微地勾着,似笑非笑的,对自己说∶“真没想

    到,他居然还记得我┅┅嘻嘻┅┅”

    ┅┅┅┅┅┅

    原来,凌海伦对小青提到,要带来参加宴会的,是小青在大学时代的一个

    男同学,叫徐立彬,她还是大一新生的时候,他已经大三了,偶然在一个

    由男女高中联合校友会办的舞会上,小青跟他认识,一起跳了几只舞。後

    来,男的毕业前,他们在校园里不期而遇,小青还跟他到冰果室吃刨冰,

    聊了聊,又互相交换了家里地址、电话,说在暑假期间尽量连络;後来,

    除了两人通过几封信之外,却也未曾相约出游过。

    倒是小青婚後,跟丈夫一同到美国中部威州的麦迪逊大学「留学」其间,

    正好徐立彬也在美东念研究院,曾经有一次,他跟几个大学同学,一道驾

    车横越美国往西岸旅游途中,特地经过麦城,来到小青家中做过客。在她

    跟丈夫住的小公寓里,小青也请了好几位在麦城的老中同学,男男女女聚

    在一起包饺子吃、谈天说地、喝酒、唱歌┅┅

    那时候,大部分的留学生都还是单身,就只有小青是已婚的。仅管大夥人

    年龄相若,都有说有笑,但在小青心中,她却发现自己和眼前这些人,早

    已不再相同,彷佛已经是在两种世界里了┅┅

    徐立彬来的那年年尾,杨小青收到他由纽约寄的贺年卡,说他在横越美国

    的旅行中能够见到她,十分高兴、难忘;里头还要她问候她丈夫。小青读

    了,心里有一种甜甜的感受,也有一丝怅惘┅┅

    其实,小青对徐立彬的印象,只不过是他在大学校园里,经常满脸带着笑

    ,有点说不出的稚气、天真的表情;和他总是快步来、快步去的,连打招

    呼时都不停下、匆匆忙忙忙的模样。当时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少女小青,从

    来未曾与男生约会过,搞不清楚徐立彬对自己的态度,以为他对自己没什

    麽兴趣,也不会有丝毫喜欢。

    加上,当时在女生宿舍里,对男女关系的闲言闲语十分风行,总少不了有

    关徐立彬的「风流」,和飞短流长的情史,传到小青耳中,听了一方面好

    奇,一方面也为自己不是有关「他」谣言里的人物,而感到满庆幸呢!

    当然,在「印象」之外,小青心里的徐立彬,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不过,

    有关这另一种的「感觉」,是应该只属於杨小青私底下,不足为外人道的

    秘密;即使到现在,也还是不宜乱加忆测、渲泄,就先在此姑且说它是个

    「题外话」,待到时机与状况恰当的时候,再由小青自己表达出来吧!

    ┅┅┅┅┅┅

    小青心中的这些「过去事」,被凌海伦的一通电话勾起,就令她突然对二

    十年时光的逝去感叹不已了。

    据凌海伦讲,这回徐立彬是由纽约到台湾作学术讲座的途中,在加州作短

    期停留、考察、访友。正好,他与凌海伦作大学教授的丈夫认识,便住在

    他们家里,过三天之後再飞往台湾;他看到小青寄的宴会请帖,说世界真

    小,他本来就是小青的大学同学,对她的印象也一直很好;所以凌海伦才

    主动要带他来参加宴会,并且故意在电话上,开小青的玩笑,问她以前是

    否跟徐有过什麽?┅┅

    玩笑归玩笑,小青电话上一听到是徐立彬,心里当然很兴奋,立刻就答应

    凌海伦邀他一道来;但挂了电话之後,要继续为宴会的事连络、费心,便

    把这兴奋放在一旁,直到这天晚上,一切张罗都已就序妥当,小青洗完了

    澡,在浴厕间换上睡袍,对着镜中的自己在脸上涂抹护肤夜霜的时候,才

    在脑海里想到∶後天的宴会上,呈现在徐立彬眼前的自己的模样,想像着

    他过了这麽多年之後,再度看见自己时,会有什麽感觉?┅┅

    仅管在小青的印象里,多年未曾谋面的男人,仍然只是个挂着略带稚气、

    笑容满脸的大男孩子,充满少年的朝气;但由於小青从凌海伦那儿听到他

    早已成婚、有了家小,所以也就不再感到与他「距离」那麽远、或像各自

    存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而且还认为∶你和我终於也一样了,是有家室、

    孩子的,不再是单身、自由的人了!

    ┅┅┅┅┅┅

    熄了灯的卧室床上,小青躺着,告诉自己该睡了,宴会前还有好多要办的

    事,明天布置会场的工人来了之後,自己就得去趟造型设计公司做脸,并

    且选购一套适合宴会场面的时装、和配备(首饰);後天,一大早得再去

    做头发、化装,然後还要┅┅

    仅管这早就不是小青第一遭在家办宴会,所有的步骤、该交代的、和自己

    该作的事,她都已驾轻就熟;但每回为了安排、张罗,总还是不免心烦,

    尤其这次,脑子里老是乱乱的,不时就会朝徐立彬的方向想,以致她翻来

    覆去的竟睡不着觉了。

    等到小青她丈夫由玩电脑玩够了下来,一进卧室,燃亮了灯,也没问她什

    麽,迳自到浴厕间去洒泡尿,穿了睡衣睡裤回来,爬到床上,伸手拨了一

    下小青的膝盖,她才侧身把卧室灯灭了,一言不发地轻轻叹了口气,同时

    自己把睡袍带子解开,三角裤脱了,两腿微张,眼睛闭着,等丈夫小小的

    肉茎往自己腿子当中探进来┅┅

    杨小青先生的动作很快,没搞几下,前後不到三分钟就完事,事後也一如

    多年的习惯,连洗也不洗,翻身倒头就呼呼大睡。而小青也照例迅速下床

    ,跑进浴厕间,把自己整个身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涤一遍;然後,从

    毛巾柜子里,摸出她经常藏有的一包香烟和打火机,到抽水马桶上坐下,

    燃了菸,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同时等待自己身体里,每与丈夫「敦伦」

    时就会关掉的那个「感官」的按钮,重新自动开启┅┅

    通常,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杨小青如果需要自慰,大都是在床上,弄到自

    己精疲力竭了,就浑然睡着的;偶尔,白天在家,也突然感到需要时,她

    会跑进浴厕间里弄。

    但是,最成为习惯性的,还是多年来,每次丈夫跟她在床上「办事」时,

    她会觉得身子最麻木不仁,心理也最空洞,於是,在丈夫「完事」後,小

    青一定要跑进浴室冲澡,在厕所马桶上抽那根菸,藉着想像与「外遇」男

    人的**欢悦,挑起自己身子里的**,然後激烈地自慰,直到澈底发泄

    ┅┅

    而这天晚上,或许正是日有所思的缘故,而「思」的对象又是一个久未谋

    面的、多年前认识的男人;甚至还是刚才丈夫在小青身上迅速进出的当儿

    ,她都可能在想着的男人吧!杨小青那只菸还没抽完,她**里就已经湿

    透了,很快地变得十分酸痒、难耐了┅┅

    於是小青忙打开了两腿,将菸头扔进马桶里,然後,熟悉地提起曲着的两

    腿,向外一分,以脚蹬在马桶前方没有门的门框上,上身靠着马桶的水箱

    ,一只手探到自己的**上,开始自慰起来┅┅

    平常,小青自慰时,脑子里想的作爱的对象,大多是她的「现任男友」,

    或儿子的家庭老师--坎;也有的时候,她会幻想当天曾经接触过的其他

    男士,或电视节目上看到的男明星、运动员、或舞者之流的人物;但今晚

    ,在小青脑海里,跟自己如火如荼干着好事的,自然也就是那个与她後天

    即将久别重逢的大学同学--徐立彬了。

    ┅┅┅┅┅┅

    (2)

    第二天下午,杨小青做完脸,又去了那家购物中心的时装专卖店买了宴会

    上穿的礼服,在首饰行选购了必要的、和礼服能搭配的耳环、手镯、项炼

    、胸针;看了看腕表,知道自己掌握的时间还算充裕,才稍稍松了口气,

    在购物中心里信步经过曾经光顾过的那家「亵衣」专卖店,目光忍不住朝

    橱窗和店里一流览,说巧不巧地,就正好瞧见一位个子高高的、金发蓝眼

    的、看来似乎十分面熟的绅士,由店里走出来,一看到小青,立刻展开满

    面笑容地跟她打招呼∶

    「嗨!┅┅真想不到,又遇见你了!记得我吗?」

    「喔!┅┅对了,对了!┅┅你是┅┅」

    小青一怔,但也立刻想起了,眼前的男士,就是几个月之前,她在这一家

    「性感内衣店」里巾见的,名叫--费里曼的妇科医师。他为了买三角裤

    给他东方女友,却因为不知尺码而找小青来比较身材,後来又在购物中心

    门口的露天咖啡座请小青喝了杯咖啡谢谢她,两了人交谈过几句话┅┅

    (请参阅「小青的故事」第1集)

    「杰克.费里曼,就是我,想起来了吧!?」

    站在专卖店门口,男医师手里提了个小纸袋,显然是刚买了什麽内衣、三

    角裤吧!手里也提了大包小包东西的杨小青,有点不安,却又不得不点头

    回应着∶

    「对,对,费里曼医师,我记得你┅┅你刚买好了┅┅吗?」

    小青的声音有点结结巴巴的,她难以保持因为跟他是在亵衣店初识,而感

    到异样的一种羞赧,以致她问话时脸颊也泄上了红云。

    杰克点点头,很亲切、自然地一面问∶「你呢?┅┅也买好啦?」一面以

    身体的行动顺着小青原来要走的方向,像两个本来就相识的人,伴随她同

    步走向门口,彬彬有礼地帮小青推开门,让她先行。

    门外,同样的娇阳下,树下的咖啡座又显得格外荫凉了。杰克问小青∶

    「有时间吗?┅┅如果你不急,我再请你喝杯咖啡,如何?┅┅」

    「好吧,不过我待会有事,所以不能耽搁太久喔!」小青坐下了说。

    啜饮着冰咖啡时,小青觉得男医师正盯着自己看,便也抬头尴尬地对他笑

    了笑,正要开口问他怎麽没上班,会在这买东西?男医师就赞美道∶

    「你今天比我上次见到,又漂亮、焕发得多了,小姐┅┅对了,你不介意

    告诉我名字吧?」

    「喔,我叫小青,还有,我不是小姐了!」小青掩不住一笑回答。

    「萧┅┅庆?对吗?」男医师重覆着,他的口音引得小青又笑了。

    「不,叫小~青,是中文的嘛!算了,你就用英文叫我金柏莉好了。」

    「好吧,金柏莉┅┅太太吗?」男医师又问。

    「嗯,金柏莉.张┅┅太太。对了,你的女朋友不是中国人吗?我还以为

    你会懂一点中文发音哩!」小青好奇地反问他,因为上回男医师找小青帮

    忙对照她身材的时候,就讲过他是为女友简妮买性感内衣的。

    「可惜,简妮.陈已经不是我女友了,她抱怨我在工作上太忙,陪她的时

    间太少,所以就离开我了。其实我才开业不久,当然工作上要积极一点呀

    ,你说对吗?」男医师解释着。

    「女人,总是希望所爱的人能多陪伴她些,这也是人之常请呀!不过,我

    看┅┅你也不是很忙吧,否则怎会又有空逛那┅┅性感衣服店呢?」

    不知怎的,小青想到这身为妇科医师的男人,爱人才跑了,却又去买女人

    的亵衣,一方面觉得纳闷而好奇,另一方面却也感到自己的身子里,莫名

    其妙泛起了怪异的、好像肚子底下有一种酸酸的味道。便不由自主在椅子

    里挪了挪屁股。然後滚着一双大眼睛,瞧着男人,等他回答。

    男医师被问倒了,也有点不安似的挪了下身子,但很快又挂回笑容说∶

    「哦,那是因为在诊所轮到我今天休息,不必上班;而我又孤家寡人,独

    自挂单了,才出来逛逛,乘机作点研究┅┅」

    「研究女人内衣?嘻嘻,好奇怪喔!」小青忍不住笑,也更好奇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呀!,那也是与工作有关的嘛!好啦,不谈这个,说说

    你自己吧,金┅┅张太太┅┅」

    小青的心里觉得怪怪的,咬了一下唇才说∶「要怎麽讲呢?你是个妇科医

    师,我┅┅我跟你说什麽有关自己的事,不都会有点像┅┅太┅┅太私密

    了吗?」

    「不会呀,妇科医师也是个人,你又何必一定朝那边想呢!?这样好了让

    我猜猜你,你是个高雅、有气质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有一个十分美

    满的家,和大概两个小孩吧?┅┅可是,你也很注意身体,所以,在外形

    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小青忍不住既高兴、也带着一丝腼腆打断男的话∶「哎哟~!你┅┅」但

    她的心里却满惊讶於男医师一眼还是看透了自己的「状态」,觉得如果再

    跟他聊下去,自己真正的秘密就会无可遁形被他识穿。於是立刻住了嘴,

    提起手臂看看腕表。

    「我是说真的,张太太,你今天的容光焕发,和所具的吸引力,真是令我

    印象深刻极了哩!」男医师见小青看手表,就取出了皮夹子,招呼服务员

    来把咖啡钱付了,又再递了一张名片给小青,和她同时起身时说∶「真高

    兴又和你见面谈到话,那我们┅┅後会有期吧!」

    走到停车场自己的车旁,小青有点轻飘飘的。坐进车子里,小青又拿出杰

    克给她的名片瞧了瞧;心里浮起对费里曼医师的一种幻想。

    这天晚上,小青的先生没有再找她「敦伦」。但当他睡着後,小青还是进

    了浴厕间,在抽水马桶上吸菸、**,想着徐立彬,也想着杰克。

    ┅┅┅┅┅┅

    (3)

    在家开宴会的这天中午,杨小青做完头发、化了装,开车回到家,检视一

    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才进屋里休息。这时凌海伦打电话来,说她一个人

    会提前到达,徐立彬和她丈夫因为还要先去别处,三点以後才会到。

    凌海伦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了,跟着要换衣服的小青进了她家卧室,叽叽

    咕咕地讲个没完,当然说的也不外乎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一些闲话,就是

    忘了提小青大学同学徐立彬。小青觉得自己被吊足了胃口,想问凌海伦,

    但又像心里有鬼而开不了口,满憋的;便有一声没一声地「嗯┅┅」着。

    倒是凌海伦见到只有胸罩和三角裤的小青正穿上裤袜时,突然冒出一句∶

    「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最近换了个妇科医师,他好棒喔!手指头特别

    轻柔,人也很亲切和蔼,真的不错耶!┅┅你要不要也换,到他那儿?」

    小青吃惊地心想着∶“该不会是┅┅他吧?”於是她假作正经八百地问∶

    「是年轻的,还是年纪大些的?医师嘛,还是要有经验点的好吧!」

    「┅┅是年轻的,当然不是小伙子啦!大概三十五、四十不到,长得又高

    又俊的。小杨~!你少假正经了,想想看,我们脱光了,在检查台上,腿

    子打得开开的,谁又不希望手指头摸到里面的,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呢?

    ┅┅再说,这费里曼医师还特别懂得我们东方人的身体,他┅┅」

    “啊!果然是他!”小青心中暗叫。但她还是只「哦,是吗?」了一声。

    「对呀!他第一次看我,就知道用那个尺码比较小的鸭嘴钳为我内诊,而

    且手指头触得都好轻好轻的,还好礼貌似的问会太重吗?┅┅」

    凌海伦一面说,一面帮小青拉上洋装礼服的拉炼。然後,由皮包里掏出一

    张名片,递给小青说∶「诺,这是他的名片,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去诊所约

    他,不用讲是我介绍的。不过,如果你真的给他看过了,一定要告诉我,

    哦!?」

    小青接下名片,心想∶“真有意思,没想到我不是他的「病人」,却竟然

    有他的三张名片了,听凌海伦这样讲得令人心痒痒的┅┅或许┅┅也真该

    找他作我的妇科医师吧!┅┅但她交代还我要告诉她,又是何用意呢?”

    笑开了的小青便调侃着凌海伦说∶「凭什麽我还要对你交代呀!?┅┅难

    道你是他的什麽人不成?┅┅我看你呀~,八成和这费里曼的,有不可告

    人的事吧!?┅┅招出来!你招了吧!」

    「去你的,只有你才会有这种心思呢!一听徐立彬会来,就心花怒放,看

    来,你就算以前没跟他有过,以後却难保证不会跟他┅┅外┅┅遇唷!」

    凌海伦也不饶小青,反唇相讥着。於是两个闺中密友便互相打趣,笑成了

    一堆┅┅到最後,小青嘘声说∶「我先生在书房里打电脑,别闹太大声了

    让他听到,就不妙了!」

    凌海伦这才细声下来,对小青讲关於徐立彬的事。说他这些年在美国的成

    就满高的,很有点声望,也常常回台湾;不管是公家、学界、大企业、和

    财团都十分看重他,找他指导、讲学、作顾问、给他研究案子;就差没任

    用他在政府当官了。

    不过,对小青而言,这些都不是重要的,她想知道的,是徐立彬的婚姻生

    活快乐吗?他对自己的看法如何?为什麽过了这麽多年,他还会对凌海伦

    提到对自己「一直」有好印象?但她还是问不出口来;只在心中盘算着∶

    “看来,一切都得在与他见面後才能知道了!┅┅”

    ┅┅┅┅┅┅

    三点钟以後,加州的阳光开始西斜,参加「张府」宴会的宾客陆续来到,

    不多时,她家的大院子里,都聚满了穿着得光鲜、体面的男男女女;个个

    手执酒杯,捧着点心碟,有礼地、或开怀地交谈、连谊。当然,少不了的

    是∶男士们讨论着天下大事、跨国生意、或世界的财富流动┅┅而淑女们

    则在互相比较之馀,切切私语着时尚、流行、或是某某闻人的花边┅┅

    杨小青身着襄了亮片的薄丝质的露肩礼服,配带着珍珠项炼、白金耳环、

    手镯和胸针,散发出一种抚媚中仍具高雅的气质。她穿梭、周旋在宾客之

    间;仅管心里殷切地盼望徐立彬和凌海伦的先生同时出现,却仍然保持着

    挂在脸上的微笑,与来宾礼貌、寒暄。

    终於她见到凌海伦的先生和另一位男士漫步而来,走到酒吧台边。凌海伦

    冲了过去,将手搭在两个男人的臂弯里,腕着她们朝小青这儿打招呼。

    小青这才和徐立彬打了多年未见的照面。瞧见他宽松的薄西装下,未打领

    带的一套全身麻质的衫裤,透露出来的不拘小节却显得轻松自在的模样。

    凌海伦的热络,与小青稍稍有点不自在的对比,幸好在两位男士相识已久

    的怡然的对谈中,很快就融合消失了。但在和徐立彬交谈时,小青仍可感

    觉到隐藏在含蓄中的、微微的不安;以致於当她礼貌着说还需要招呼其他

    客人时,徐立彬也只礼貌地点头,未跟上来伴同她。

    下来的一大段时间里,小青在携攘的人群中,一面与其他宾应酬,一面仍

    不时张望着徐立彬;见到他除了和凌海伦的先生像讨论着什麽之外,并没

    有与太多人交谈,倒是偶然会取出一个袖珍型的摄影机,对着人群、和风

    景拍摄些什麽似的。小青心里满好奇的,想去问他,可惜一直没机会。

    要到了宴会已经进入晚餐阶段,客人们吃的吃、喝的喝,在一旁的乐队演

    奏着助兴的曲子,将宴会的气氛带入一种松懈、和些许浪漫时,小青才发

    现∶在一头被围着拍马屁的人群中,自己的丈夫已经开始像喝醉了一样,

    口齿不清地大放厥辞,而围着他的人却同声赞好┅┅小青的心里浮起了

    莫名的厌恶,想到每次的家宴,所有的人都羡慕自己有的「美满」的婚姻

    ,总是要在丈夫喝到最後酊酩大醉,丢人现眼之下,让人看穿了当笑话。

    ┅┅┅┅┅┅

    加州的斜阳落在树梢後,夜幕低垂下来,大院里闪烁着为宴会布置的彩色

    饰灯,几对宾客在搭成舞池的平台上,跟着音乐节奏跳舞。杨小青被参加

    宴会的洋人男士邀舞,不得推辞地下去,也跳了两只曲子。幸好除了应酬

    式的几句话,她不必跟男士交谈;就在舞着的转身间,小青瞥见了在舞池

    边瞧着自己的徐立彬┅┅

    乐队奏起了下一只慢步舞曲,徐立彬礼貌地请小青跳。当她的手触着他的

    时候,小青彷佛感觉到触电了似的;幸好他十分平稳的另一只手,揽着小

    青的肩背,使她不致跛地跟随他的步伐。小青抬起头,看到了他脸上一

    些细细小的绉纹,心里正觉得有点酸酸的,他正好就笑咪咪地对小青说∶

    「我想起来了,我们第一次认识,就是在舞会上的┅┅」

    「嗯!」她轻声应着,说不出话,只凭他那一句,小青的心已经溶掉了。

    好久,她才迸出∶「不要告诉我,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吧!」

    「不同的是,今晚你比那时更漂亮、更美了!┅┅小青!」

    小青真不知该怎麽回答他,她只能以闪烁着光茫的大眼睛瞧着他,脸上掩

    不住那种微微的笑,像要说什麽却说不出口的笑。仅管她无法记得徐立彬

    多年前的舞步,也感觉好像从来不曾与他的身体接触过;但此刻,小青却

    产生了一种被无比熟悉的感觉所笼罩住的情绪。彷佛男人搭到自己腰际的

    手掌,已经将一股热烘烘的暖流,透过她所穿的薄丝礼服,传递到身子里

    似的┅┅

    「这些年来,你都好吧?!」徐立彬见小青不语,找话问她。

    「嗯!还好┅┅」“你要我怎麽说呢!?”是她心里的回答。「你呢?」

    「也好┅┅」他简短地应着,却不再说下去。

    男人的手掌心,紧贴着小青的腰,将她微微拉近了点。这时音乐的节奏又

    稍稍慢了些;小青的身子靠近了男人,但仍然维持着属於礼貌性的矩离,

    她搭在徐立彬臂上的手,触着他麻衬衫的质料,她的头不再抬起看他,眼

    睛却在他胸膛上,几乎将麻衫的纤维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她感觉男人呼出

    的热热的气息,扑扫在自己的额头边,她的心开始跳得很厉害┅┅。

    小青和徐立彬并没能再讲什麽,两只慢舞曲就结束了。

    他们的身体分开後,在离舞池不远的椅子上坐下来,相对之间,有了一些

    矩离,才真正谈了些话。交换各自的近况,说起他们虽然人在美国多年,

    却与台湾有着密切的关系∶小青的丈夫长驻台湾,她则每年至少回台两次

    ,看看自已娘家的人;而徐立彬也应台湾的邀聘,每年要由纽约飞台北两

    、三次。

    小青主动提到再过一礼拜,她也要到台北,为丈夫的母亲作寿,并且在那

    儿耽三个星期,正巧与徐立彬返台讲座的时间重叠,说不定可以在台北和

    他也见得到面哩!於是,徐立彬向小青要了她台北的电话,说他会很高兴

    与她在台北碰面。

    这天,晚宴结束後,小青的心中已经盼望着与徐立彬再度「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