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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旅顺在自己眼中是苦差,说不定在这位守备官心目中就是有利可图,他暗暗打定主意,只要对方为自己麾下官兵提供粮饷补给,不管对方提出什么要求,都要咬牙答应下来。
一刻之后,陈有时略显忐忑的踏进浮山舰队司令部,抬头见到厅堂正中端坐着一位身着五品武官服的年轻人,正在一脸肃容的注视着自己,两侧座位上满了一些穿着甲胄的军官,也都纷纷转头注视着自己。
陈有时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心情,向坐在正中地年轻人微微躬身,道:“下官旅顺副将陈有时参见大人!”
虽然对方官职比自己低,但是陈有时有求于人,只好摆出一副谦恭的姿态。
冯检目视着这位旅顺副将,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这陈有时已经抛弃旅顺要塞投奔孔有德去了。
可是现在却被自己手下软禁在浮山水城,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对于这种擅离职守之人,冯检心中一直存有恶感,之所以让陈有时入内参见,也是为了给他一个震慑。
陈有时参见完毕,好一会儿没听到对方说话,诧异的抬头望向冯检,见到对方正盯着自己,眼神冷厉而凶狠。
陈有时心中一哆嗦,对方这是何意,要对自己不利,还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心念转动马上作出判断,如果对方真要对自己不利早就动手了,这阵势一定是在对自己进行威慑。
陈有时也是官场打滚多年之人,这样的小手段也是反复用过多次,他知道这时候一定要将姿态摆的很低,让对方以为震慑收到效果才行,于是微微躬身静等对方下文。
冯检语调冷硬道:“原来是旅顺副将陈大人,失敬!本官问你,为何在我这浮山水城出现?”
陈有时赶忙陪笑道:“下官率领手下兵丁海上巡逻。不巧遇上大人的水师战船,是这位程将军邀请本官及手下前来……”
没等陈有时说完,冯检便一拍桌案道:“信口雌黄,你身为旅顺副将。其职责是防范金州、复州一带后金奴兵侵袭,何时用到你来海上巡逻,分明是想要投奔孔有德乱兵,是也不是!”
陈有时心中一震,对方真要抓住此事做文章,自己还真是有口难辩。
不光如此,现在就连自己的小命都在对方手里攥着,看这架势,对方将自己处死也找不到说理之处。
“噗通”
陈有时终于沉不住气,双膝跪倒对冯检叩首道:“冤枉。孔有德那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卑职怎会投奔,请大人明鉴。”
冯检继续冷着脸道:“那你为何率领兵马远离旅顺?”
这句话可不好回答,陈有时眼珠转动,忽然灵机一动道:“卑职听说登州被孔有德那乱贼占领。情急之下便带领手下官兵前来围剿,谁知却被程将军带到浮山水城,一路行来见到大人水师舰队武力强悍,水师城威武雄壮,深为大人能力所折服,因此卑职心生愿望,情愿率众投入到大人麾下效劳。请大人收留。”
冯检一直紧盯着陈有时的举动,听着陈有时一再改变称呼,以上官之身对自己谦恭的自称卑职,更是对自己叩首行礼,可见初次会面震慑已收到效果。
没想当这陈有时倒也有些急才,他说前来剿灭孔有德乱兵。这个理由倒也能说的过去。
从陈有时话中能听出,他现在急需寻找一座靠山,能够为其提供一些必要的援助,以缓解手下官兵的骚乱。
于是冯检换上笑脸道:“快快请起,黄近江快快将陈副将扶起。没想到陈副将还是一位忧心国事之人,失敬!”
陈有时暗暗咬牙,继续叩首道:“卑职实话实说,卑职手下兵马已近半年未曾领到军饷,粮食供给也是断断续续,呆在旅顺四野荒芜之地,如果不是卑职强力镇压,官兵早就发生叛乱,卑职与手下官兵镇守旅顺连一口军粮都吃不饱,谈何守卫。只要手下士兵粮饷补给能够按时发放,卑职心甘情愿投靠大人”
这几句话就显得真诚许多,冯检口气转为和缓,道:“陈大人坐下说话。”说着用手一指空闲的座椅示意陈有时坐下。
接着道:“本官平度州汛营守备官冯检,在座诸位都是水师将领,原来的登州水师将领,连同原来登州水师所有战船都已归入我浮山舰队。这支浮山舰队所需物资装备,官兵所费粮饷都有本官来承担,你所看到的这座浮山军港,也并非朝廷出资建造,而是本官筹资建造。”
冯检知道陈有时这种人,只有处处让他震惊,让他感到无法逾越才会才会老老实实听从调遣,因而对浮山水师现状一点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出。
看着陈有时有些愣怔的表情,冯检继续道:“你无须担心本官是否有能力负担这支规模庞大的水师舰队,本官自有生财之道,以后自会知道。”
“你在旅顺处境艰难本官也能体谅,既然你投靠本官,那么你麾下官兵粮饷补给,包括武器装备本官自会承担,让你不受东江总兵官黄龙的鸟气,你只记住一条为本官守住旅顺要塞,本官会陆续派遣兵力,争取将建奴从辽南赶走,在辽南站住脚跟。”
冯检话中之意是坦然接受陈有时的投靠,陈有时眼睛一亮,这位守备大人终于亮出自己的最终目的。
这位冯检大人野心很大啊!他的目的就是要控制旅顺,然后以旅顺作为落脚点,逐渐在辽南建立自己势力范围。
哎,不过这位冯检大人有点想当然了,他还不知道建奴的八旗兵有多么的凶残可怕,少数兵马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开疆拓土站稳脚跟。
可是自己一个新近投靠之人,这些话可不能直接跟这位冯大人说,以免适得其反。
也不知道自己选择投靠这位冯大人是祸是福!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麾下士兵粮饷物资有了着落!陈有时暗暗高兴。
听到冯检话语说完,陈有时再次跪地叩首道:“感谢大人垂怜。卑职只要有一口气在,便会护的旅顺周全,旅顺四周沃野遍地,但是却杳无人烟。世代生活在此地的汉人都在老奴酋屠刀下丧生,卑职恳请大人大量派兵前去,将盘踞此处的八旗兵赶出辽南,为我被屠的百姓报仇。”
冯检也听出陈有时话中有提醒之意,辽南盘踞着大批建奴武装,如果没有足够强悍且人数众多的军队前去,根本无法立足。
这一点冯检当然意识到了,建立辽南势力范围,经营辽南只是冯检预先设定的目标,先将旅顺控制在手。现在葫芦岩面临的主要对手是来自登州的孔有德乱兵。
冯检上前搀扶陈有时,道:“陈大人以后不可跪拜,本官麾下可不兴跪拜这一套,下级见到上级只要行军礼便可。”
叹了一口气,咬着牙对在场军官道:“辽南本是我大明富庶繁华之地。千里沃野,为何现在却是杳无人烟,这一切都拜建州老奴酋所赐。”
天启三年六月,刘兴祚受老奴之命管辖金州、复州、海州、盖州,南四卫之地。然而建州女真屠杀我汉人犹如屠狗,南四卫所有汉民都被视为建州女真的奴隶,可以任意打杀。
这深深震动了刘兴祚未泯的良知。激起他的义愤,他屡次通书于明登莱巡抚袁可立,表示欲脱离虎口,带领金州、复州的汉人百姓归附,自拔归明的心愿。
当时登莱总兵沈从容已经率领船队从海上出发,准备接应刘兴祚。谁知却被一个叫做王丙的幕僚泄密,事泄之后老奴将刘兴祚由总兵降职为参将,并且回到沈阳在老奴眼皮底下居住。
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复州、金州汉人百姓被阖城屠戮,所未尽者悉赶而东。而且连同永宁、盖州的汉人百姓都被逼迫着迁移,从此南四卫中金州、复州、盖州都已人烟皆无,沿海四百余里之地奴尽弃之而不敢据。
程有生听完冯检讲述,第一个忍耐不住,猛地一拍椅背牙齿咬的咯咯响,骂道:“这边陲野族竟然如此残害我汉家百姓,终有一天老子要带领兵丁将这些残害我汉家百姓野人屠尽!”
堂上包括陈有时、庄英昌等人对建奴屠杀汉人百姓都有所耳闻,现在听到冯检详细述说一遍,也都是攥紧拳头满面愤恨之色。
冯检环视众人道:“放心吧,建奴杀害我汉人百姓,这一笔笔血债早晚都要连本带息清算回来!”
待众人心情平息,冯检对陈有时道:“天启三年建奴退出金、复、盖三州,而大明却没有及时派兵驻守,现在金州、复州、盖州三地复被建奴占领,只剩下旅顺口一地还在我掌控之中。因而陈大人肩负防守之责,实是干系重大,不管朝廷如何刁难,从今以后本官绝不会短缺你旅顺守兵的粮饷补给。”
一挥手示意陈有时不要多礼,嘴中不停道:“另外本官也要陆续派遣军队前往旅顺,一方面协助你进行防守,另一方面寻机歼灭驻扎在辽南的后金奴兵。”
陈有时接口激动道:“大人派遣军队协助防守,卑职求之不得,后金人口稀少,奴兵杀一个便少一个,慢慢来总有杀光的一天。”
冯检点点头,指着坐在众人中的刘宗喜对陈有时道:“这位是刘宗喜将军,这是我麾下一员良将,这次便有他率领五百精锐士兵随你前去旅顺,你们俩要好好交流,之后本官还会逐渐在往旅顺增派兵将。”
陈有时此时已经完全放下身段,以冯检的下属自居,转身向刘宗喜躬身抱拳道:“见过刘将军。”
刘宗喜连忙起身,向陈有时行了一个震山营军礼,然后用他的娘娘腔回应道:“见过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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