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 >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上位者
    太后驾薨,举国哀悼,是故在这出殡前的六日里,汴京城内糜音俱偃,所有的瓦子都收禁了娱乐,就连青楼酒店也把带彩的锦帛灯笼收了起来,乐舞笙箫这些就更不用多说,直到六月十三日的出殡仪式后,这极为压抑的氛围才会消减些。

    斜风,细雨,杨柳枝沂水飘飘。

    两是陈留的。”他将袍子上的雨珠掸了去,迎上一张方正的笑脸,苏进是笑着将信接过来看,他早已安排了人手去陈留祥符两县置地准备,以后报纸蹴鞠起来后,这地可就不会这么便宜了,他一边想着,一边摊平了信纸看。

    “陈老爹还有说什么没?”

    “哦,东家说一切顺利,县衙那些推官收了银子后,这置地的公文很快就批了下来,没人怀疑。”

    “嗯……”

    这老头活干的聪明,还主动给他将几个店铺的进展交代了,除了唠叨几句不解外,倒也是忠实的执行任务。

    “是嘛,呵。”言中的一些插曲让他也笑了起来,等庄舟下去后,他手上的纸笺也重新折进了信封。

    “哥哥,是大娘来的信吗?”

    苏进扭头看了眼走过来的李师师,点下头,“人还好,就是有些喘,走不多路。”他倒也是不用对方问第二句,就是已经把该答的答了,只是这让李师师有些尴尬。她坐在苏进边上,将裙褥上的草芥一根根拾去。

    “大娘积劳成疾,师师理应要去探望一下的。”

    “有机会。”

    师师拾草芥的手一滞。许久才轻应了声是,这目光慢慢飘向西院下的雕印小作坊里,山墙边累积着几百版雕印,中间的宽阔场里则是摆着七台版韵轮,每轮上有俩书匠协作排字,看着虽是清闲,但从他们紧绷着的侧脸上就可以揣度出工作压力来。她看了会儿,即而悠悠道。

    “哥哥凡事亲力亲为,哪怕是毫厘之事都不予底下解释。若是久了,怕哥哥身体经受不住……”

    苏进眯起眼睛来,手上的信封被折了个角,但却没有说话。因为旁边还在继续。

    “师师这些年在瓦肆也是见了不少人。凡是功成名就的人物,皆是有大毅力者,遇事的执着与忍耐要拔于常人,以前师师以为哥哥是这样的人,不过相处些日子后,却又觉得不是……”

    “怎么不是?”信封又被碾过一个角,不过旁边并没有发觉。

    “哥哥的执着与忍耐让人感觉不到热意来,或许是哥哥的亲力亲为让人精气受损。劳累致虚,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有些……阴。”她瞟了眼苏进,见他面色如常后才继续,“所以我希望哥哥能放开些心,凡事攥的太紧了,反而会让人变得脆弱,有些事情既然我们这些朋友可以分担,那为何不尝试着相信,什么都放在心里头,也太让人难受了,哥哥说是也不是?”

    苏进凝沉着脸忽然是笑起来,“是嘛,我倒是不觉得。”、“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正好有事要拜托你。”

    “嗯?”

    他从怀里掏出张谱子来递给她,“你帮我把谱子梳理一遍,看看有无突兀之处,而后再将曲编排一下,过些时候我就会送份名单过去,上面是京师大小三十二家梨园子,你负责将曲子一一教授过去,务必要让人人会唱。”

    “人人会唱?”她拿着谱子,眉头已经蹙了起来,曲音且不说,这词可有些随意了。

    “曲子不难,听上一遍应该就会了,我也就是为了下月开报时图个喜庆。”

    李师师还是蹙着眉头,不过随即就将一些念头捻了去,应下来,而这时灶头上的南瓜也蒸熟了,苏进先是起身将陶盆子端出来,而后拿筷子打发成稀泥状,再给锅里的沸水撒上糖,最后在把稀泥状的南瓜倾倒进去,灶火里的柴火也撤了。

    李师师坐在长凳上,怔怔地看着苏进在忙活,心里头,却并没有什么舒畅感,哪怕是苏进将一碗热盈盈的黄瓜粥端到她面前,也没有丝毫改善。

    “多吃点,养胃。”

    “哦。”她端起来舀着吃,却不怎么么甜。

    ……

    屋外的雨帘子这时开始密集了,直愣愣的从屋檐上挂下来,被风吹歪了进来,将屋廊上的松柏盆栽打湿了。

    看着女子隐去在雨帘中的背影,某人袖中的信封已碾成褶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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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的出殡对于民间来说是可以缓一口气了,但对朝廷来说,才是担惊受怕的开始,徽宗在第二日朝会上就正式宣布了枢密使安焘致仕的谕令,职由副枢密蒋之奇暂摄,还有就是尚书右丞范纯礼的致仕批准过了,这对于偌大的朝廷来说,无疑是吹响了政治战的前哨。

    “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管好你的嘴就行。”

    大庆殿中,流光盈泽的梨木地板上反射出这些王公大臣异样的神色,为首的韩忠彦把这些人的嘴脸都看了进去,不屑的把眼皮子阖上,早已成竹在胸的他并没有太多忧虑,倒是他右手边的曾布执笏出列,昂首挺胸的模样甚是正气,位次其后不远的族弟曾肇已是面上有笑,旁边刘拯、龚原、范致虚等人均是注意到了这位曾舍人的表情,皱着眉头将目光放回到大殿中央的曾布身上。

    御座上的徽宗虽是颜面憔悴,但还是保持住了帝王沉稳姿态,虚手算是一扶。

    “曾卿尽可直言。”

    曾布扬声说道,“陛下欲持平用中,破党人之论,以调一天下,孰敢以为不然。而偏见议论之人各私其党,又有报复冤仇之意,纷纷不已。致圣意厌恶,此诚然可罪。然元祐、绍圣两党,皆不可偏用。臣窃闻江公望尝闻陛下言:‘今日之事,左不可用轼、辙,右不可用京、卞。’缘此等人在朝,绝不免怀私挟怨,互相仇害,则天下士类为之不安。士类不安,则朝廷亦不安矣。愿陛下深思熟计,无使此两党得志,则和平安静,天下无事,陛下垂拱而治矣。”

    他这堂堂然的话一出,底下俱是大骇,唯有曾布一系的人立马响应。

    “陛下,臣以为曾相所言甚是,两党之害由来已久,陛下若欲新政,必须尽除隐患。”

    “臣附奏,两党奸邪乱政已久,现陛下执政,自当百废另立。”

    “臣亦附奏……”

    御案前的徽宗微微颔首,这看在满朝文武眼里可真是天雷震心般的重击,他们下意识的前后议论。像李格非、晁补之那一块的人几乎是在聚头腹诽了,他们几个是根正苗红的元佑党人,本来还忧心着会被新党搬过势头来,可没想到这曾布翻脸就是这么一手,又惊又怒之下,怎肯束手就擒。

    “陛下,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可!”刘拯作为门下的实际负责人当然是打头发话,“两党固然有不足之处,但亦可查漏补缺,若是尽数推翻,这朝堂怕是三五年内元气难复,天下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陛下还请三思啊!”

    “陛下三思~~~”

    由于向氏的有意扶持,如今朝堂内,旧党显然要比新党、曾派一众羽盛,所以这三思之声在大庆殿里回荡如山海倒覆,让人不禁心头一滞。

    韩忠彦此时微睁开眼,只留一条缝隙去瞥曾布:这老狐狸,倒真懂得取舍。他颇为镇静,但御墀之上的话却让他也忍不住翻腾了翻气血。

    徽宗微微颔首,下头还以为是被说动了,但是……

    “诸卿所言虽是有理……但…”、“曾卿之言又颇合大势,朕心中为难,还需些时日考虑,如今太后新故,这些政事还是暂且放缓……”他捂着额头,旁边的内侍赶紧搀扶住了、高声喧退,倒是把底下的一朝文武急住了,差点要拦圣驾了。

    “陛下!”

    “陛下!”

    这皇帝怎么也说话说一半,急的这些大臣们焦头烂额。

    拥挤杂乱中,韩忠彦却是已和几个亲信退出了大庆殿,回头看了眼大殿里头,结果是摇头着上马车往宣德门出了,其余像刘拯、龚原几人都是紧随着跟了出去。

    曾布一系的仕官此时最为轻松,他们看着殿里殿外的情势,扬起的嘴角是如何也掩饰不住。

    “曾相,这回韩忠彦他们可是要栽大了。”

    “是极是极,如今太后已故,我看他们还能蹦跶多久。”

    不过曾布倒是面色如常,目光淡然的望着韩忠彦几人乘车从宣德门东门离去。

    ……

    ……

    韩府门前。

    韩忠彦的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门前的两只石狮间,韩忠彦被两边扶着刚下车辕,迎头就是有人笑着过来。

    “韩相近日可好啊~~”他供着手,红光满面,身后一担担的彩礼。(。。)

    ps:  抱歉,网络不稳定,到现在才发。